第二章 第三十四节 归来

自神使降临到现在这段时间可以说是缇丰有史以来最该计入史册的一段时间。神使带来的全新作战方式和亲自出征的鼓舞下,缇丰的骑兵大军两天时间拿下了克洛诺斯,紧接着深入盖亚皇宫力战群雄,最终将盖亚的皇女紫幽带了出来。这些故事,足以在缇丰的民间流传很多年了,然而还不止如此,仅仅半天时间,盖亚二十万鹰骑大军即刻出征,直指缇丰国都的消息再次流向民间的大街小巷。

一开始,缇丰的百姓就爆发了不小的慌乱,因为盖亚的鹰骑完全可以无视缇丰的地面防线,高高飞过缇丰的农村和城市,直接来到缇丰的皇宫上空。百姓们无不慌乱的朝城逃去。缇丰的防线完全没用。只要盖亚的将军一声令下,这些毫无防备的百姓就会有灭顶之灾。

可只是过了半天时间,逃出城的百姓们又满脸轻松的回到了原来的住处。因为伟大的神使在皇城中展现了神威,一个半球形的绿色光障在整个皇城中浮现,几乎把整个缇丰国都护在里面。无论盖亚的鹰骑在外面如何折腾都没法破开这道屏障。缇丰百姓们看着满天的鹰骑,一开始还有些新奇,到后来就没了多少兴趣。

主教法比斯在傍晚通知全国的百姓们:神使大人已经完成了女神交给他的任务,同时抓到了盖亚的皇女。将在午夜时分举行通灵仪式,届时伟大的女神将会降临世间,所有人都可以前往戈尔贡祭坛观看。消息传出来,满城的欢呼声几乎盖过了屏障外盖亚骑军的军令。

上身缠满绷带的欧西斯见圣光屏障无法攻破,只得让雷硕为地面进攻总领,带领着丽莎在内的十几位队长为副将从低空进攻,却遭到了左羽亲自带兵出击,雷硕重伤,副将之中丽莎被擒,其余的死伤众多。后方欧西斯得知战况后怒发冲冠誓死拿下缇丰防线。随即盖亚皇宫传来消息,假神使黄振宇离开了。看着手中密信上莫文那熟悉的笔迹,欧西斯仰天长叹:难道女神最终还是站在缇丰那边吗?

墙内墙外,两幅完全不同的光景。

夜幕降临,缇丰的百姓不约而同来到戈尔贡大祭坛,几天前,他们才到这里观看处死魔裔的仪式,虽说那场结局不尽人意最终还是让魔裔逃走了。但今天不同,神使亲自主持仪式,让他们有着不小的信心,更何况神使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圣光的照耀下,敌国的骑兵根本不堪一击。

紫幽是在嘈杂的吵闹声中醒来的,她全身上下都被绑的结结实实,除了手指以外,甚至连脖子都没法扭动,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缇丰的士兵这一次绑得非常紧。紫幽感觉手脚发麻,她被绑在上次绑黄振宇的那个架子上,祭坛的周围坐满了观众,所有人的视线让她有些不舒服,前面不远处,丽莎双手被绑在身后无力的趴在地上,身上全是鲜血和伤口。

“丽莎姐姐!”紫幽叫到,嗓音嘶哑而无力。

躺在地上的丽莎在之前和左羽的战斗中早已精疲力尽,但她听到紫幽的呼唤后,还是费力的扭过身体看着绑在柱子上的紫幽。

“紫幽!太好了,你没事。”丽莎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身上的伤口止不住流血。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紫幽看着丽莎的模样,心疼地哭了。一直以来温柔而又漂亮的丽莎竟然会这么狼狈的躺在在自己面前。

“紫幽不哭,汉漠哥哥和欧西斯叔叔还在外面,他们一定有办法就我们的。”丽莎赶忙安慰紫幽说道,一用力却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的她直吸凉气。

“但是,但是你身上全是伤啊,丽莎姐姐,你不要死,我不想你死。”看到丽莎疼痛得紧皱眉头,紫幽的眼泪彻底决堤。

“没事的,我不会死的!放心,紫幽,还有振宇哥哥呢,他一定会来就我们的。”丽莎赶忙安慰道,她身上的伤只是皮外伤,确实不致命,但是行动起来还是很疼。为了安慰年幼的紫幽,她不得不装作轻松的样子说着,其实她根本不知道,黄振宇早就进入空间传送逃走了。

“嗯,对的,我们还有振宇哥哥,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紫幽闻言也打起精神,止住眼泪看着丽莎。

“多余的希望就早点放弃吧,他不会来的。”周围的观众席瞬间安静下来,一个蒙着眼睛的男人走上祭台,他一出现,即便是观众席中央的缇丰国王等人都安静下来,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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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倾听他的声音。

左羽,现在是缇丰的神使。

左羽上台后并没有说话,法比斯然后法比斯恭敬的跟上左羽的脚步走上祭坛。随后法比斯老人开始无聊而枯燥的演讲,内容和上次没多少差别。都是感谢女神或是神使的客套话。然后引起观众席上的一阵阵欢呼。

“你这话什么意思?振宇怎么了?”丽莎盯着走上台的左羽。之前两人还死斗过,只不过她没有黄振宇那般实力,一招就被左羽打倒在地。法比斯还在滔滔不绝,让两人有了充足的谈话时间。

“你们没看见吗?但我确实感受到了。”很突兀的,左羽开口说话,可能是为了磨灭两个女孩最后的希望“就在你们起兵出征的时候,你们没发现吗?你们西边的山脉那里,有一道光芒闪过去。那是空间传送才会有的光,你们的神使,也就是黄振宇,他早就夹着尾巴跑了。”左羽说着。

“你骗人!振宇哥哥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回来就我们的。”紫幽大声叫到。

闻言左羽只是无奈笑笑“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我只对能治好我眼睛的东西感兴趣,说这些只是想让你待会儿安静一点。”左羽说着,一旁听到他话语的法比斯稍稍顿了一下,别人可能不太清楚,可法比斯不一样。在他这么多年的传教工作里,哪有听过要盖亚皇女才能开展的仪式。其实早在之前左羽用圣光强行勒住神兽脖子的那一刻,法比斯的心就死了。和黄振宇比起来,他更愿相信左羽才是魔裔。可他无法反抗。

“待会儿?你要做什么?”丽莎扭了扭身子说。

“我要做什么你们没必要知道,等我拿到了我想要的,我自然会离开这里,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左羽看着地上的丽莎说“这丫头始终是盖亚的皇女,缇丰的人还不敢太过放肆。而你不同,我走之后他们会怎么处置你,我就管不着了。在这种时代,出色的长相和身体也是一种会招来灾难的因素。”说着,左羽一挥手,丢了一把匕首在丽莎面前,他接着说“是想就这么不留遗憾地死去,还是沦为那些看着你流口水的男人的玩物活着,你自己决定吧。”

丽莎看着匕首,没有说话,只是吃力的扭过身把匕首拿在手上藏到袖子里。

法比斯说完了那又长又臭的祷告词“现在,让我们一起静待神使大人请尤瑞艾莉女神显灵。”法比斯说完,观众席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

台下走上来一个士兵手持铁盘,盘子里是一把匕首和一个木碗。

“你要干什么?”丽莎看到盘子里的东西,心里有些不安的她问到。左羽没有回答,他拿起匕首和木碗走向紫幽,柱子上的紫幽看到这一幕想要逃跑却根本没办法移动。

左羽用匕首刺中紫幽的手腕,银白色的刀刃划过,在少女柔嫩的肌肤上划出一道伤口。

“好疼!”紫幽直吸凉气。左羽并没有收手的意思,紧接着他扯开紫幽的上衣衣领,刀刃在紫幽胸口正中上方的脖子处划下,又是一道不深的伤口,脖子上的疼痛让女孩惊恐无比,但紫幽还是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混蛋!快住手!你要干什么?”丽莎朝左羽怒吼,她想要站起来,却被一旁端铁盘的士兵一脚狠狠踢在小腹处,一口鲜血咳在地上。

“是个勇敢的丫头。”左羽说完,抬起木碗接住紫幽的鲜血。然后把小半碗的鲜血朝周围的观众举起,缓缓走向祭坛中央,在那里,地面上刻有一个复杂的图案。

缇丰的百姓们紧紧盯着中央的左羽,心里满是恭敬的态度。

左羽将碗中的鲜血倒在地上,奇异的现象发生了,没有任何动力,紫幽的血液却自己随着图案的纹路流动,缇丰的百姓全都站了起来。一道白光从天上缓缓降下,紫幽的一双异色瞳眸子在光芒之下,闪着奇异的光亮。

“马上就好了!”左羽心里激动无比,这么长时间困扰自己的眼疾终于可以治好了。

紫幽停止啜泣,失神地绑在石柱上眼睛没有往日的光亮,丽莎无力地倒在一旁,一切都结束了。盖亚最终还是走向了地狱。法比斯走上祭坛,对着左羽敬礼,然后抬头向观众席说道“女神降临还需稍等片刻。我们可以敲响钟声,迎接女神!”所有人转身面向缇丰皇宫。站在观众席边缘的几个士兵抬起手中的火把,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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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塔周围的士兵便拉动大钟的撞针。

法比斯高举双手大声说道“让我们迎来缇丰帝国第七百七十七次钟声响起的时刻!”缇丰所有人把双手附在胸前,闭眼祈祷。原本已经万念俱灰的丽莎在听到七百七十七这个数字后猛然抬头。

“第七百七十七次?!这难道不是第七百七十八次钟声吗?!”丽莎扭动身子大叫着问法比斯,这个数字远在她的意料之外。

“我不知道你们为何会算得那么准确。竟然可以算到这原本应该是第七百七十八次钟声。但我可以告诉即将去往地狱的你,真相到底是什么。”法比斯扭过头来看着地上的丽莎说。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按照规律也确实可以算到这是第七百七十八次钟声,可你们没有算到在好多年前,上一代国王的王妃死于疾病,国王痛苦不堪,原本应该在那一天敲响的钟声被下令取消。可能就是那一次之后,我们实际的敲钟次数和你们预算的次数差了一次。你以为这是第七百七十八次,可实际上这是第七百七十七次。”法比斯说着,他原来是绝对不会说这些废话的,可能是出自心底对丽莎的同情或者可怜,今天这个老人的话多了起来。他以为丽莎在死亡面前已经丧失了理智,为这个女人新奇的脑回路感到震惊。却绝对想不到丽莎现在的心情有多么复杂。

丽莎的心里的震惊程度不亚于法比斯,因为石板上的内容。

“当缇丰第七百七十七次钟声响起的时候,神使驾驭着蓝色的圣光从天而降,为破碎的陆地带来统一和和平。”丽莎眼角流泪,紫幽也是一样的反应,她们相互对视一眼,没人知道她们现在在想什么。

屏障外,无数的鹰骑也见到了这一幕,他们都看到了平日里虽调皮但绝对没有恶意的皇女殿下遭受的痛苦,无数人跳下鹰骑落在左羽的蓝光屏障上无论如何使劲都破不开这该死的圣光。愤怒和心疼的吼声响彻天际却没法阻止下面左羽的行为。

后方的欧西斯听到缇丰百姓们的欢呼,看到远处从天而降的白光。他愤怒地一拳锤在桌子上。除此之外他没有办法。

旺迪随着汉漠的骑兵来到祭坛正上方,他的指甲已经血肉模糊,但他还在拼命的捶打、抓挠面前这块该死的屏障。汉漠见状也只是咬牙摇头,他们已经试过无数的办法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盖亚皇宫正殿,莫文拄着拐杖看向北方,背影尽显孤独和迟暮。皇宫守卫军就在周围,莫文远远的看着远处那道白光,心里默念道“还是结束了吗?”周围的鹰骑也安静下来,所有人颓丧地低着头。他们知道这场仗,打不赢了。百姓纷纷逃向东方克洛诺斯,皇城里已经没有几个人影。

只有远处一声鹰啸响起,让整个皇宫显得没那么凄凉。

“咚咚咚。。。。”第七百七十七次,悠扬的钟声响起,整个缇丰在这一刻安静至极。

直到一声雄浑的鹰啸响彻整片天地。一个庞然大物以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速度掠过天空

所有盖亚的士兵都不会不知道这声鹰啸代表着什么,所有鹰骑沉默了,巨鹰纷纷面向同一方向,低头不语。

欧西斯听到鹰啸先是一愣,然后他异常激动的站起身来,推开前来搀扶自己的士兵,一瘸一拐的跳出帐篷抬头观看。一个五十多岁身经百战的老将军竟然笑的像个孩子。

皇宫里的莫文早已老泪纵横,不停的念着“对啊!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啊。”

丽莎和紫幽激动地望着天空之上那个庞然大物,鹰王狂风。左羽突然拉住法比斯的衣领向后远远跳开,缇丰的所有人都忘不了那个场景。

蓝色的光芒从天而降,轻易破开了神使的圣光,稳稳的钉在祭坛中央。

蔚航的刀。

“切!夹着尾巴逃走不是更适合你吗?”左羽咂舌说道。

“左羽!”鹰王的背上响起黄振宇的怒吼,他纵身跳下,落到长刀旁边,拔刀一击将丽莎身后的绳子斩断。

“振宇哥哥!”紫幽惊喜地叫着。

直到这一刻,黄振宇才感觉这才是真正的自己,正如莫文所说,活出了该有的样子,响应那些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的人。

这一刻,他就是盖亚的神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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