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时间

刘浩到家后,他爹正在同一个老头一起喝茶,欢声笑语间,刘浩走进了正厅,他低着头,用目光偷摸看他爹,刘老爷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儿子,快过来,拜见你的新老师!”

刘浩眼睛一转,看样子老爹不想在外人面前挑明花满楼的事,便看向了一旁的老头,刘浩微微皱眉,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便伸手指着老头说到:“你不是子耳观的***么!”

老头捋了捋胡子,笑着说到:“三年过去了,少爷不记得了,贫道叫李宏发!”

刘浩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嘿嘿,给记混了”

刘老爷一拍桌子:“成何体统!还不快拜见宏发老师!”

刘浩立马躬身行礼:“拜见师父!”可抬头后又笑嘻嘻的说到:“我没记错得话,您老今年已经九十六了吧,我都气跑七八个老师了,您这身子骨能受得了吗?别……”

“混账!你个逆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刘老爷从椅子上跳起来,举起右手作势朝着刘浩打来,刘浩朝着愣神的李宏发咧嘴一乐,扭身就跑出了大厅。

“我还管不了你了!”刘老爷没好气的说着。

李宏发缓过神来,微笑的看着刘浩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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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亦为己者学,精益求精。古今诸法,浅藏于心!”李宏发闭着眼摇着头,不断向刘浩背诵古书。

刘浩呲着牙,看着老头摇头晃脑的样子,笑出了声。

李宏发睁开眼,不解的问到:“你因何发笑?”

刘浩:“老师,弟子有所不解,望老师解答!”

李宏发一听很高兴,教了好几天,总算有问题了,说明这孩子有心跟自己学习了,“你且问!”

刘浩:“老师刚刚说,古今诸法,浅藏于心,为什么浅藏呢,为什么不深藏?浅藏不会忘记吗?”

李宏发一捋胡子,看着刘浩的小脸认真的说到:“古今诸法的这个法,不过是:想法,办法,做法,执法……这等方法行为皆为外在。而内在如:长辈,父母,亲朋,伙伴,或者可以形容为一些事物,能够引发你内心深处情感波动的事物。所以……你认为哪个该浅藏,哪个又该深藏呢?”

刘浩听完,不禁陷入沉思,宏发道长所说的极具智慧,虽然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到这边可能也是陷入一场梦境,自己一直强调内外,可两个世界,两种感情,都生活了这么久,都接受了来自周围的情感,事物。哪个为内,哪个又为外。

看着刘浩一直沉思,李宏发微微一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没做打扰,便先行离开了。

时间匆匆,如白驹过隙,如苍云白狗。

七岁时,刘浩不再外出寻乐,而是开始同李宏发认真学习,他认为李宏发是个有大智慧的人,这种智慧不分世界。

八岁时,李宏发带着刘浩在子耳观住了一年,让他砍树,拾材,做饭,挑水,狩猎。刘浩在这一年吃了不少苦,但身体却结实了不少,可能由于两个心脏的原因,做起事来,也格外有干劲,期间跟着几年前扫地的小道童学习修身养性,这让他对于道家习惯大为震惊。

九岁时,自己独自从子耳观回到了刘府,那一年李宏发过世。临走前他说自己大限已至,九为极,九九难渡,师父一直教他渡人,却没让他学会自渡。还告诫刘浩虽然身世显贵,但别忘了这两年吃的苦,以后在遇到困难时,想想这两年,学会自我沉淀,自我分析。他教会了刘浩很多,知识,生活,担当,自省,情感,可唯独没教会跳脱,可能因为他自己也没学会。这三年他一直特别强调,等他过世后要关照好小道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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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期间,第一年,花满楼的雪柔姑娘还来找过他几次,但都被刘浩婉拒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刘浩自知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红粉骷髅,安于现实,醉生梦死,这都不该是自己想要的。

第二年,贾磊大婚,还亲自到子耳观来邀请刘浩,刘浩送了几句他听不懂的祝福,却没有离开子耳观,只因皇子妃是花满楼的雪柔姑娘。

第三年,从子耳观回来后,刘浩正式开始跟随父亲学习经商,他没有将自己能够提取细盐的能力表现出来,因为这太惊世骇俗了,会令整个京城,乃至整个瑞国掀起轰动,粗盐的作用,仍旧体现在:腌制,推拿,辟邪上,从未被人直入口中,在他们看来,粗盐堪比毒药。

终于这一年……刘浩十岁了。

在瑞国,孩子到了十岁便称之为满十,象征着要担当起更多事,刘浩十岁,反观刘世文已经六十三了,虽然每天都展现的精神矍铄,可两鬓斑白的头发出卖了他。今天是刘府少爷大喜的日子,是宣布刘家长子刘浩开始接承家族产业的日子,他早早便站在刘府大门前迎接来客。

前来赴宴的朋友纷纷说到:“恭喜刘老爷过几年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另一人便奉承到:“哎!依我看少爷从小聪慧过人,用不了几年,几个月,刘老爷就可以享福啦!”

刘世文听着众人的吹捧与恭贺,由内而外的高兴,脸上的笑容就没掉下来过。招呼着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不禁心里感叹:从今天起,我儿便是大孩子了!

在刘世文眼里刘浩虽然从小就令他操心不止,可却聪明伶俐,又纯真善良,从未在品质上做过出格的事,也从不恃强凌弱,下人对少爷也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夜幕降临,接待亲朋好友入座,刘世文举起酒杯,刚要畅饮,这时门外突然喊到:“皇上驾到!”

刘世文一叹气,放下酒杯,快步走了出去,只见外面声势浩大,几十人围着一人走进了刘府,被围这人头顶金冠,身着黄袍,不是当今皇上贾孝庭又是谁?

贾孝庭发须斑白,体态臃肿,眯着小眼睛,简直就是衰老版的二皇子。此时他脸上充满笑容,见刘世文走了出来,更是连跑带颠的向前,周围的下人紧忙跟上前扶着,他却开怀大笑:“哈哈哈,老刘你不讲究,你儿子满十的好日子居然不请我,你不请我,我自己来!”

刘世文没好气的说到:“我敢请你吗?你一出门八百号人围着,我刘府怎装得下!”

贾孝庭一听,回过头朝着众下人和护卫说到:“都出去吧,今晚朕不回宫,不用守着我,在瑞国,刘府比皇宫还安全的多!”

众人一听,纷纷退去。

贾孝庭看着刘世文,伸出右手一立大拇指说到:“怎么样老刘,就是好使!咱这皇上不白当吧?”

刘世文当作没听到,扭身便往回走,临近门口,朝着屋檐下低头的李管家小声说到:“李哥,将你屋打扫好,晚上咱们四人畅饮。”

李管家重重的回了声:“好咧,老爷,”然后便朝后庭院走去。

刘世文站在门前回过头,看着慢慢悠悠的贾孝庭说到:“皇上您不进来,无人敢动筷。”

贾孝庭一听,抓紧走了几步,进屋一看,除了四人外,全都跪在地上高呼:“恭迎皇上!”

站着未下跪的那四人,分别是:刘世文,刘老夫人,刘夫人(自己姐姐),还有个满脸严肃的孩子,虽未见过,可一想便知是刘浩了,也不做计较。

只见他神情一变,立马做出皇威,手一背,腰一挺,目光冷淡的朝着众人沉声说到:“诸位起身免礼吧,就当朕是好友,不必拘谨。”

众人便纷纷起身站在自己椅子旁,贾孝庭一摆手:“入座!”

见所有人都坐下了,他快步走到主位刘老夫人的一旁站好,低下头,恭敬的说到:“干娘,您老吉祥!”

刘老夫人举起右手往下摆了摆:“孝庭,你现在贵为皇帝,不必同我这老太太这般了。”

贾孝庭仍未抬头,低声到:“您老哪的话,就是皇帝也是您干儿子。”

刘老夫人开心的笑到:“好好好,好孩子,快入座吧!”

晚宴正式开始,没有过多的虚言假意,只刘世文说了一句:“感谢各位亲朋好友到来,为我儿庆满十,大家今晚不醉不归!”

瑞国法定:年满十岁,方可饮酒,售予十岁以下孩童者,以重罪论处。

刘浩盼望这天已经许久了,虽然十年未饮酒,可早在那头便是无中指喝,如今到这边也是杯杯见底!众亲朋好友目瞪口呆的看着刘浩,儿老夫人见自己孙子这般海量开心的大笑不止,夫人见老人高兴,也不好说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便纷纷主动向刘老爷道喜后辞别,所谓伴君如伴虎,心里都揣着早些结束离开才好。刘世文也明白众人的心里所想,不做过多的挽留,道谢后便差人送客。

晚宴上贾孝庭一眼未看刘浩,而是给刘老夫人讲述原来刘世文同其姐姐的事情,给老夫人和他姐姐逗得开怀大笑。

晚宴过后,所剩之人寥寥无几,刘浩醉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没想到这边的酒后劲这么大,他娘差丫鬟将其送回房间后,搀扶着老夫人也回去休息了。

刘世文同贾孝庭相视一笑,随即说到:“走!老李那头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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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池外,王记事满心欢喜的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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