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六十八话

在场谁也不说话,僵持得生尴尬。

丽妃与洛酒儿对视一眼,道:“哎,都是姐妹的,这是干什么。南昭仪也且让一让小孩子嘛,几句童言无忌,姐妹小吵,怎就当真了。”

“个个都当娘亲了,哪里来的童言无忌?”南昭仪白了一眼。

这下众人散场。

南昭仪下来便怒斥祁微:“你这蛇蝎心肠的小贱人,在贵妃娘娘面前说些什么胡话,都多少前年的事了,而今又翻出来是要恶心谁呢?”

“昭仪娘娘还请收敛些,在这里的劈头盖脸骂了我一通,是不是也可以去父王那里评理了?”祁微也不是省油的灯。

南昭仪气得面色通红,祁奉在一旁低声道:“母妃,别跟她怼着来。快走吧……”

“她一个晚辈敢如此对本宫说话?!幼宜你会后悔的……”南昭仪气得咬牙切齿。

祁微白了一眼,根本没把她们母女放眼里。

“若瓷,咱们也走吧。”丽妃揽着祁盏道。

“是。我得回去好好照顾哥哥。”祁盏道。

洛酒儿把人遣走后,不久便叫人请来了璟谰。

“止安如何了?”洛酒儿问。璟谰动作恭敬,“在睡。与淳王殿下看了会儿进表,就又睡下了。”

洛酒儿示意他坐。“本宫今日请你来,并不是来问太子的。”

“贵妃娘娘请明说。臣在所不辞。”璟谰拱手。

“本宫与你也是多年相识了,能看得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今日请你来,也是想让弄出出主意。”洛酒儿言语客气。璟谰连忙道:“有什么能帮得上的,臣尽量去做。”

“好。那你帮本宫想想……如何能尽早除掉南昭仪。”她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直接开门见山。“本宫相信你会帮本宫,你为了若瓷也会帮本宫吧?”

璟谰并不讶异,他平静点头。“敢问娘娘,如今走到哪一步了?”

“本宫能让宣麟和幼宜反目。幼宜的驸马是南昭仪一系的。”洛酒儿如实回答。璟谰押了口茶,细想了一刻道:“娘娘,此事我可以帮娘娘想出对策,但七妹妹能不知道么。”

洛酒儿问:“你是害怕她知道?”

“有些事她知道只会徒增烦恼。别让她知道了。”璟谰道。他一副恬静模样,看着洛酒儿。

“此事本宫也不打算告诉太子他们的。”洛酒儿回道。

璟谰一直在凌霜殿待到了傍晚,趁着还未宵禁,他进海棠林摘了一枝海棠带回去给了祁盏。

隔日,依太后之命,六宫嫔妃都捐出了些珠宝俸禄以扶前线之需。

祁盏是将军夫人,本着以身作则捐了一万两。此番作为,让其他公主也都不得不跟着捐出月俸了。

“幼宜姐姐万福。”祁盏看祁微抱着全哥儿进宫,便上去行了个礼。祁微把孩子交给一旁的丫鬟,回了个礼。“同福同安。”

祁盏看看全哥儿,问祁微:“姐姐今日怎么带着孩子来了?可是来看父王?”

“不是的,贵妃娘娘看全哥儿身子弱,故而请了几个老御医来瞧瞧。”她做娘亲的,看着儿子都快四岁了,依旧弱不禁风就心瘁缭悷。祁盏看看全哥儿果真骨瘦如柴,还病恹恹的,“那是要好好看的。不过姐姐膝下还有一女吧?那孩子身子还好。”

祁微只觉她故意如此说话,便对祁盏道:“曜灵你什么意思?听你的这话,合着本宫还有一女,全哥儿就不用管了是么?”

“姐姐————我哪里是这意思。”祁盏一脸委屈,“干嘛姐姐总是曲解曜灵啊?是不是还在生曜灵的气?我是说,璟谰的事。毕竟姐姐误会了,姐姐恨上我们一干人我也不怪的,不然姐姐何处泄愤?”

一番阴阳怪气,祁微无处反驳。

“本宫先去了。”她越过祁盏,不等行礼,直接走了。

“姐姐慢走————”祁盏看她背影,冷哼一声。

凌霜殿中,几位御医对全哥儿切过脉之后,对洛酒儿道:“这孩子先天有些心疾体虚。若是能安安稳稳地呵护,熬过了十岁,倒是也能成人。这七日,还望殿下每日带着小王爷来施针吃药,七日之后,臣等再瞧瞧。”

祁微松了口气,“只要能活,就好。”

全哥儿病恹恹睁开眼,一脸迷茫地看着众人。

“娘、娘、亲————”他张口说话都有些磕巴。祁微对御医道:“还有一事,就是这孩子从小本宫也没少派人教他说话认字,为何......就是无用,他还是不太会说话。”

御医拱手:“想是公主殿下在生他时,让他憋了,故而颅脑受损。这要等大一些才能瞧。”

“就是说,他是个傻子?”祁微直问。

洛酒儿按住她,“幼宜,御医大人说了,等哥儿大些再看,现下不能心急。还是有劳大人们了,出门时候请带走本宫的薄礼,略表本宫心意。”

“多谢贵妃娘娘————”

“多谢贵妃娘娘————”

御医们走了后,祁微过去给全哥儿梳辫子。“今早出来匆忙,头发都散了。”

洛酒儿道:“看幼宜对全哥儿十分上心,也算是为人母之常情了。”

“可不是。”祁微放孩子去玩。全哥儿跑起来跌跌撞撞,有些跛脚。

祁微对洛酒儿道:“不瞒闵娘娘,儿臣是做娘亲的,哪里有娘亲不爱自己的孩儿。这么多年了,儿臣也算是想通了,什么争权夺利儿臣也斗不过,也懒得去掺和了。只要我的孩儿们身子康健,平安一生就好。”

“唉,谁说不是。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天下父母,谁能不爱自己的孩子。”洛酒儿想起为保全自己的两个女儿,把她们送出了宫做了几年道姑,如今也封了地嫁了良夫,她在宫中也少了一分牵挂。

“本宫也是看你没了亲娘,便想着在宫内给你一分照应。”洛酒儿大气道。

祁微谢恩,“多谢娘娘关爱。今后全哥儿长大了,儿臣自会让他多多孝敬娘娘的。”

洛酒儿慈祥一笑。

海棠花开,宫中各处又是一地飞白。东宫的宫人扫着宫道,低声议论着祁祜的病。

祁元从东宫出来,边哭边喘,出了院子上宫道,险些没站稳。

“哎呦————淳王殿下————”禾公公上前扶住他

祁元腿软哭道:“您是来看哥哥的?”

“是皇上让咱家来的。来看看殿下,淳王殿下这是......”

祁元哭道:“哥哥又睡过了去了,我真怕他再也醒不来了......”

禾公公叹气,“睡下了......那咱家去看看等他醒来。”

“那本王先回去了。”祁元腿软。禾公公一转头,恰好看到璟谰。“夏侯公子,有劳公子送殿下出宫。殿下这样子也不行的......”

“我知道,我就是来送他出宫的。我们抄个近路,走甘露殿吧。”璟谰伸手扶住祁元。“虚牙你也不要太过于悲伤,兴许过个几日,殿下就好了呢。你这样,身子都坏了。”

祁元低声啜泣。

璟谰扶着他走在宫道上,“虚牙,咱们要不要也请来一个法师做个法?”

“这种事,行么?”祁元问。

璟谰道:“我也不知道,但没有比这更差的了。”

“有没有灵验一些的法师?”祁元问。

璟谰思索片刻道,“普陀寺周围倒是游走着一个法师,上次我去帮太子殿下烧香祈福,倒是听闻他驱走了不少病魔,还人一片清净。”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年母后服毒,九死一生好像就是诺梨姑姑拿着母后的玉佩去让法师做了法,之后母后就醒了。”祁元这才想起。璟谰觉得惊奇:“看来还真灵验?那我晚些去请来好了,听闻法师一年只做一次法事,可不要已经被人请去了才好。”

两人叙谈,正好在甘露殿窗户底下,被甘露殿的管事姑姑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竟有这么灵的法师。”南昭仪放下茶盏,拿起团扇煽了几下风。想起自己的身子自从闹鬼之后,便每况愈下,求了多少佛都无用,她只当是邵韵宅的鬼魂作祟。

“你去带上几个人,无论如何都得把那个法师请来。不能让太子痊愈。”南昭仪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荣、奉两个孩子,既然步子已经迈到了悬崖边,那就毫无退路了。

这几日,东宫之中人心惶惶,生怕祁祜突然有天就撒手人寰了。

“公主殿下————”蝶月拍门。

祁盏躺床上睁眼,懵道:“嗯?何事?”

“何总管求见。”蝶月道。

祁盏坐起,蝶月接着道:“何总管说,有要事要见公主殿下。他就在院子里等着,不进来。”

她只能醒来梳妆。“好,让他稍等片刻。”

待祁盏出来后,何行萧见她郁郁,连忙关切道:“殿下,听闻太子殿下病得更厉害了?”

祁盏道:“是啊,最近夜里都在嗽。本宫也是看天亮了,才敢小睡了一会儿。”

何行萧道:“殿下,臣在江湖上有一旧友,他能请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请他来给太子殿下瞧瞧病?”

“总管说的,是不是公孙先生呀?”祁盏问。

何行萧一懵:“您知道?”

“不但知道,还相熟一些。”祁盏点头,“总管的好心,本宫心领了,只是哥哥这身子这几日不便见人。等好一些了,再劳烦总管。”

见她不愿,何行萧只能道:“那好,等太子殿下好一些了,臣等公主殿下的信儿。”

“多谢总管。”

“折煞了。”

待何行萧走后,祁盏推门进屋,璟谰早就到了。

“你说,这个公孙不冥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帮着风离胥打探消息的。”祁盏坐下吃花茶。

璟谰道:“不一定。感觉他看太子殿下的眼神不对。”

“你别多想了,哥哥只喜欢我。”祁盏语气耍赖。

璟谰哄道:“是~~只喜欢你。”祁盏笑了几声,“哥哥生性比较清醒。也有几分像父王。公孙先生,可别是会错了意。”

璟谰挑眉,就着她吃过的茶盏,吃了一口茶。

且说何行萧从东宫出来,转头到了南门。

“......不冥啊,你先不要着急。太子殿下自有吉人天相。”何行萧道。

公孙不冥冷脸,“我着急了么?”

“??”何行萧失笑,“你不着急你把伯蒽秋扯到京城里了?你不着急你连口饭都没吃就来找我了?”

“......”公孙不冥别开脸,“不跟你这人说话了。先去了。”

公孙不冥自顾自走了,与正欲进宫一武将擦肩而过。

“???公孙不冥??”擦肩之人无声念道。

一旁的小将问:“平隐将军,这是您相熟之人么?”

平隐盯着公孙不冥背影。“真是不好。想来,是要出大事了。”他当年在寒血帮只是个弟子,公孙不冥不认得他,但他确确实实认得公孙不冥。

「哗啦啦————」

甘露殿做法,铃声鼓声齐鸣。声音悦耳十分。

南昭仪望着一院子的牛鬼蛇神,魑魅魍魉赤脚跳舞,竟有些害怕。

“娘娘————”

“嘶————”南昭仪瞪了眼身边的宫人。“你要吓死本宫么?”

“娘娘恕罪......奴才是想问,娘娘的参汤熬好了,现下要用么?”

南昭仪点头,“当然。本宫看不得这大神舞了,怪瘆人的。”

她转身进屋。

外面做法照常。

凌霜殿中,祁微送了洛酒儿一对儿蓝冰瓷葫芦瓶。

“也没什么好送的,闵娘娘若是嫌弃,儿臣那儿还有别的。”祁微道。洛酒儿连忙道:“这是什么话,你这孩子,本宫帮你是心疼孙儿,你倒是弄得跟本宫图什么一样。”

“娘娘就收下吧。收下了儿臣也就安心了。这才五天,全哥儿回家后腿脚就利索了,真真要多谢娘娘。”祁微行礼。

洛酒儿扶她,“只要你们这帮孩子好好的,本宫怎么都行。”

“公主殿下————全哥儿跑没影儿了————”外面的宫人进来道。

祁微顿时大怒:“什么?你们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吉兆儿————”洛酒儿摁住她,“这孩子兴许是去外面跑着玩了,无碍的。”

“他腿脚利索之后,就是喜欢这样乱跑。”祁微笑道。“孩子好好的,我就什么都不求了。”

洛酒儿慈爱一笑,“谁说不是呢。”

全哥儿听声跑在宫道上,迎面来了一位极为好看的美男。

“你是全哥儿?”璟谰蹲下道。

此时宫道上无人经过。

全哥儿点头。

璟谰道:“甘露殿那边,有跳大神,你不去瞧瞧?”

全哥儿口齿不清问:“声音、声音、好听......”

“对,好听的声音就是甘露殿那边的。”璟谰一笑。

全哥儿兴奋跑去。

璟谰起身四顾,的确无人才走。

这边祁微已经带人寻全哥儿了,诺大皇宫,道路纵横,孩子极易走丢。

祁微着急地唤着。

殊不知全哥儿已经跑到了甘露殿门口。

甘露殿内阵阵清脆悦耳。全哥儿把眼凑近门缝一看。屋内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如阴曹地府口,让人心生悚意。

那全哥儿本就是孩子,一眼望去,顿时眼神发直,一身大汗,一口气喘不上,他头晕眼花。转身直往宫道上走,一两步便倒下了。

“全哥儿......哎,你在这儿啊————”祁微经宫人指后,才找到他。“你要急死母亲么?哎???哥儿?”

她一看全哥儿两眼瞪直,无神惊惧,面色发紫,耳根发红,她吓得立刻抱起往凌霜殿去。

这边做完了法,南昭仪也清静了,叫人打发了法师一行,自己小憩去了。

入夜宫中宵禁。

祁盏拿着通行牌带着璟谰到了凌霜殿。

“闵娘娘......丽娘娘......”

丽妃上前与祁盏相握。“你们来了......”

祁盏关切问:“人怎么样了?”

丽妃指了指跪地痛哭的祁微,“御医还在诊治。听说,全哥儿是被甘露殿的做法法师吓住了。”

“闵娘娘,哥儿如何了?”祁微哭得梯四横流,顾不得公主颜面了。

洛酒儿面露难色。

御医们皆后退。

“哥儿如何了啊?你们告诉我————”祁微痛哭质问。

洛酒儿扶着她,“节哀吧。哥儿刚走......他本就身子弱,这么一吓更是不得了……”

“什么?你是说,全哥儿没了?”祁微捶胸痛哭,往屋里冲,一旁丫鬟连忙去拉。

祁盏一脸心痛,去看璟谰,璟谰眼神安抚地望着她。

丽妃抚胸:“怎么,怎么好端端的孩子就被吓死了?”

“全哥儿——————我苦命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啊————哥儿————”祁微嘶吼大哭。

同时,宋未春也到了。

他进门便听到祁微痛哭,站也没站稳,跌坐在地。

洛酒儿无意抬头,对上了璟谰的目光。

两人心照不宣错开了目光。

寿安宫中,祁祯樾扶额,烟光融融。

“————父王,儿臣的孩儿真的死得好惨啊,儿臣也想随孩儿去了,父王那也是您的孙儿,就这么被南昭仪请来的法师吓死了,她安的什么心,她安的什么心啊————”祁微跪地大哭不止,宋未春就在旁揽住她。

南昭仪跪在一旁,小声道:“臣妾冤枉啊......”

洛酒儿坐在一边,佯装出伤心模样。

祁微哭道:“就是南昭仪,她就是念着儿臣和宣麟的不合,巴不得收拾了儿臣,她故意的,她故意害死我的儿......”

南昭仪驳道:“你自己的孩子你看不好,到处乱跑,跑到了甘露殿......可不是臣妾叫他来的啊————对,是他偷看吓死了自己的————”

“你还红口白牙地诬陷我的儿————人都走了,你怎么还这么恶毒————”祁微作势要抓她,宋未春连忙拉住她。

祁祯樾头痛,“毕竟孩子没了,不管其他,南昭仪你怎么在宫里做法不通报一声?”

“皇上......”

“太后驾到————”

外面太后适时来了。

“哀家在外面就听到里面喧豗不堪,孩子没了,大家都心痛,但你们这样,却是让皇上难做。”太后看似公道,坐到了祁祜身边。

洛酒儿心道不好,却也只能起身行礼。

“此事是咱们自己的家事,大可不必这么大动干戈,非得要杀要剐......”

洛酒儿在一旁道:“娘娘,兆姐儿还什么都没说呢,没有说要如何处置南昭仪。”

太后一眼瞪去,复而又慈祥和煦道:“哀家知道,幼宜受了委屈,但此事说到底,怨不得任何人,谁也没曾想这孩子怎么就会跑去甘露殿呢。”

祁微彻底懂了,他们是一伙的。太后为了自己,为了南握瑜一系,也不会站自己这边。

“那请太后说,该如何惩处?”祁祯樾问。太后答:“哀家说的话,就该去惩处那法师。明明是他们吓死了孩子。”

“既然太后方才说了无一人有错,如今怎么又揪扯上百姓了?”洛酒儿笑道。

太后冷笑一声:“哟,这平日里看贵妃都是一副谦和模样,这会子怎么这般不依不饶起来了?”

洛酒儿道:“臣妾只是想起,若是皇后娘娘在,她定是心疼孩子的,也是心疼百姓的。”

“故而乐成惹人诟病————”太后直接道。

祁祯樾不耐:“怎么又扯到朕的皇后了?南昭仪,人是在你的地方出事的,你也未曾事先跟任何人说,这本就不合规矩。既然事情出了,那就幼宜说该如何吧。”

祁微道:“儿臣要南昭仪受惩处————请父王严惩————”

“那就送南昭仪去刑司,罚一百鞭子。罚完了谁也不要再提了。”祁祯樾道。太后心中虽觉得重了,但至少南昭仪的命保住了,故而也没言语。南昭仪挫败跪坐下。

祁微不满:“哥儿是没了啊,父王您的孙儿是没了啊————”

祁祯樾只是冷冷道:“你若是再在这里不依不饶,朕定会免了南昭仪的处罚。行了,这连太后贵妃都惊动了。都下去吧。”他一贯如此,除了邵韵宅,无论谁死,他都是这般波澜不惊。

祁微咬牙含泪瞪着南昭仪。

洛酒儿拿起茶抿了一口。

次日,南昭仪从刑司是被抬着出来的,她背后盖了布,经过祁盏时,祁盏还是闻到了血腥味。

“璟谰,你这一招真是妙啊。不过,闵娘娘应该不知道我知道吧?”祁盏问。

璟谰道:“不知道。她觉得你们依旧单纯。”

“她能这么想,也是难得。”祁盏与璟谰往东宫走,“你说祁微会去闹一场么?”

“她当然会了。”璟谰一笑,“咱们到时候看戏就好。”

“你有些幸灾乐祸哦。”

“你又何尝不是?”

两人低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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