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低沉

见眼前的两人似乎达成了一致一般,火神蛾沉默了许久,紧接着扬起自己的六翼,这一次何雨柱没有再选择用远程的技能来保守的作战。

而是再次让火焰缠绕在自己的翅膀之上,跳起激烈又凶狠的【火之舞】,朝着地面上的两个人如同导弹一般飞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孚青也抬手释放了【气合弹】,被压缩成一粒小球的能量体轰然砸在了火神蛾的身体上。

爆炸开来的气流吹散了何雨柱羽翼上的火焰,然而那烈焰却在下一刻又死灰复燃,火神蛾几乎是无视一切干扰的朝焚棪扑了过去,何雨柱的面容在凑近蜥蜴王的那一刻显得无比狰狞。

火焰再次随着六翼的碾压包裹住了两人,蜥蜴王咬着牙抬头看向俯视着自己的火神蛾,对方像是想要确认什么一般,死死地凝视着何雨柱问道:

“为什么你可以承受这样的痛苦,身为草系,你应该早化为灰烬,就像被火焰焚烧过的枯草!”

“……”

被灼烧后自己曾经烙印在身上的伤口又再次疼痛了起来,然而此时焚棪的脑中却有一个清晰的念头在支撑着何雨柱。

何雨柱努力地抬起手,看向火神蛾,咬着牙回复道,“正因为我是草系!所以我才不会畏惧火焰!”

“这是何等疯狂的言论!”

火神蛾像是咆哮一般质疑道,何雨柱释放了更加强大的火焰,滚烫的温度燎过焚棪的身体,再次感到意识模糊的蜥蜴王咬着牙。

在所有神经都叫嚣着对自己施加针刺一般密集的疼痛中颤抖地继续抬起自己的手,随后以一击重拳,击打在了火神蛾的面部!

“大火是不会毁灭我们的……就算被焚烧掉肉体,只要根还扎在土壤里,绿色就能重现在大地之上。”

焚棪这样说着,加大了拳头的力度将火神蛾推开些许,而后便是【叶刃】的光芒闪烁!翠色的光芒划开了火神蛾的束缚,将其打飞了出去!

“所谓草系,就是这样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即便在大火之后也能生生不息的存在啊!”

被【叶刃】硬生生逼退到空中的火神蛾震惊地看着向下方坠落的绿色身影,然而就在此时,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压迫着何雨柱的脊背将何雨柱轰向了地面。

不知何时一跃而起到何雨柱身后的孚青将这枚压缩到极致的气合弹释放了出去,巨大的气流在瞬间爆破。

遍体鳞伤的火神蛾再也支撑不住这强大的力量,如同被英雄射落的太阳一般,带着雪尘与蒸腾的白汽一起,向着茫茫雪原落去。

“……呵。”

躺在地上的夜狩静静地听完了御峰的一席话后,嘴角扯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从喉间发出的一声轻不可闻的轻蔑笑声紧接着演变成无法抑制的狂笑,御峰皱了皱眉头,勉强抬起自己的一条右臂警惕着对方。

然而三首恶龙没有动,何雨柱只是在结束了狂笑之后,发出了一声咆哮,“够了!地图我已经拿到手了,该撤退了,大人!”

“什么?!”

听到“地图”两个字的一大爷一脸惊讶地转过头去看向三首恶龙,何雨柱明明记得自己将地图藏在了洞内石桌的下面,忙于激战的龙系精灵怎么可能会有多余的精力找到它!

“地图?你这家伙干了什么!”

御峰并没有立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转瞬之间,何雨柱就串联出了一系列的线索,“你之前在洞穴内的攻击,难道就是为了探查地图的所在吗!”

“呵呵呵……因为聪明精细的市长,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摆在明面上呢?”

夜狩笑着回答道,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而何雨柱也知道我们一定会安排更多的人手找何雨柱,所以将东西放在身上也迟早会被找到,诶呀,我想我们特意准备的会【戏法】的精灵,已经从市长那里落空了希望。”

而就在这时,地上的象征鸟像是回应了夜狩一般抽动了一下,一股强大的精神力仿佛地雷引爆一般爆发了出来!

精神力迅速地席卷了近处的一大爷和冬青,让被三首恶龙分心了的两人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糟了!”

远处的夜莘急忙想扩散自己的一部分精神力去支援对方,但就在此刻,火焰从她的面前腾起,她急忙调转力量去阻挡这份火焰,同时将力量透过火焰想去包裹住后方施展这招的敌人,但却在接触对方身体的一刹那扑了个空,红色的身形也趁机迅速地拉开了距离——

是【替身】,她居然在同样的地方被人戏耍了两次。

“那边的家伙,小心啊!!”

夜莘的声音和红色的身影同时抵达到了一大爷那里,然而狙射树枭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烈箭鹰就带着疾风将何雨柱和冬青击退了数米。

并且腾起了燃烧的翅膀,放在了被恐惧震慑住而无法动弹的玄参身上。

“在我们安全撤退前,要是有人敢动一下,那么何雨柱就要化为灰烬了。”

烈箭鹰俯下身子紧盯着身旁的众人,用低沉的声音命令道。

“什……”

一大爷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瞠目结舌,何雨柱一身冷汗地举起双手,褪下震惊的双眼里升起满满的怒意,“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吗!”

“许大茂,你在做什么!我们还没有完成任务!”

上方传来了高傲稚鸡的声音,对方似乎也很惊讶烈箭鹰突然的动作,语气中蕴含了一丝怒意,“我说过,要杀了何雨柱们所有人!”

“放弃吧,大人。看了周围的情况你还不明白吗?兆火已经陨落了,夜狩也无法全身而退,我们现在能做到的只有保全好不容易得到的那份地图。”

许大茂冷静地分析着,同时嘱咐一旁的象征鸟,“奈荷迈特,你应该还能动弹吧?拜托你带兆火和夜狩离开。”

象征鸟听闻烈箭鹰的话后慢慢起身,何雨柱用自己的眼睛缓缓扫了一圈周围,确认了情况后用自己机械般的嗓音说道:“已确认周围情况,确认同伴的话为最优解,立刻执行,立刻执行。”

很快,淡薄的精神力便覆盖在了失去战斗力的两只精灵身上,得到外力依靠的火神蛾和三首恶龙扇动着翅膀来到了高傲雉鸡身旁,面对流砚铁青的面色,两个人却丝毫没有歉意和愧疚。

火神蛾兆火只是冷漠地将脸别到一旁,用奇异的眼神看向地面上的焚棪,夜狩则保持着微笑,连回头的行为都没有。

“大人,别再执着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许大茂说着,看向面前因为自己胁迫的行为而不敢动弹分毫的一众人,悠悠地叹了口气。

“……”

流砚没有再多言,兆火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氛似乎再次变得冰冷起来,这才慢慢把头转了回来,朝对方行了一礼,再次睁开眼睛的高傲雉鸡并没有多言,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说道,“撤退。”

“等……!”

眼见袭击者们此时已经伴随着撤退的命令越离越远,孚青一个箭步便想要上前截获,但许大茂的火焰却让何雨柱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以一种恼火的语气“啧”了一声。

“……真是对不住各位了。在下本来身为一名光明磊落的战士,却要侵略别人的故土,进行偷袭这种卑鄙无耻的行为,如今还要做出劫持孩童的举动,实在是堕落至极。”

许大茂见身后的人已经走出了相当远的距离,才稍微减小了一点翅膀上的火焰。

朝着眼前的人们说道,“我已经不配战士的名号了,但是我却不得不走完自己选择的这条路,若不能帮我的朋友雪仇,实现我最初的誓言。那我最后的一点颜面都要尽失于此。”

“你……”

一大爷阴沉着脸,从喉间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何雨柱因为玄参可能会被伤害而踹踹不安,更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这个孩子而陷入了巨大的自责和忏悔中。

“放心吧,我一开始就没打算伤害这个孩子,因为你们是光明磊落之人,一定会就此住手,我们都将相安无事。”

许大茂说着的同时收回了双翅,同时一点点向后退去,周围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显然还没有搞明白眼前的状况。

然而只要这犹豫的一瞬间,迅捷的烈箭鹰便猛地展开双翅腾空而起,只留下一根羽毛从天空中飘落,映射出太阳的赤红:

“有朝一日我完成夙愿,定当向各位切腹谢罪。”

玄参感觉自己做了一个缥缈的梦,那浓重的赤红涂抹在何雨柱的整个世界之中,何雨柱说不清楚那是火焰还是鲜血。

但无论哪一样都令何雨柱恐惧不已,何雨柱无法吐出言语,无法动弹,只能呆愣在原地,任由红色吞噬何雨柱。

但是灼热却令何雨柱想要挣脱,腥气使何雨柱连连作呕,在无数次挣扎和拼命之后,何雨柱终于呼唤出了自己的心声:“爸爸!救命,救救我!”

在这样的祈愿脱口而出之后,何雨柱没有碰到坚硬而冰冷的、属于何雨柱父亲的双臂,而是被柔软的、有着草叶芬芳的气息包围,何雨柱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庞。

是老师的外貌朦胧地映入何雨柱的眼中,那仿佛庇护所般的双翅将何雨柱拥入怀中,何雨柱听见对方用最柔和的声音告诉自己:“玄参,抱歉,抱歉,但已经没有事情了,你已经安全了——”

一大爷就这样抱住小小的孩童,在夕阳的映射下,何雨柱们的影子拖得无限的长,直指山下,直指远方。

狙射树枭听着玄参在自己怀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的声音,不由得想起了在何雨柱告知自己的儿子,母亲已经走远了的那一天,森舒痛苦不已的哭声。

那一天,何雨柱清晰地记得,森舒也是这样扑在何雨柱的怀里,向何雨柱寻求祈愿和庇护。

而何雨柱却到今天才意识到那声声呼唤意味着什么。

在何雨柱失去了爱人的那一天起,森舒也同样失去了母亲,何雨柱和玄参一样,从那一天起,能依靠和信赖地,便只有自己的父亲了。

泪水从狙射树枭的眼眶中流出,何雨柱紧紧拥住玄参,终于忍受不住,发出嘶哑的哭嚎。

玉绒站在山脉顶端的边际,从这里向外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如同薄纱般轻盈飘渺的流云牵着风的手向前缓缓移动。

斜阳将洁白涂抹成了橘红色,仿佛山火在雪上跃动,又如同鲜血翻涌着从山尖流了下来,风很大,像是在耳边的哭嚎,勾起了沉思中的奇诺栗鼠不好的回忆。

何雨柱攥了攥拳,转过身子,那已经白眉了的快龙正看向何雨柱。

“少年人呀——”

何雨柱听到苍老的龙系精灵用沉着有力的声音呼唤何雨柱,那似乎是积淀了百年而形成的基岩,如同洪钟一般响彻在何雨柱的耳边,“看你的眼神,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委托老夫吗?”

奇诺栗鼠张了张口,随后也有些犹豫不决地垂下了头,一时间只有风云涌动,阳光随着时间偏移到了灰鼠的肩头,让赤红侵染了何雨柱脖颈处白色的皮毛。

快龙就这样低下头紧盯着对方,不做声也不行动,直到何雨柱看到灰鼠攥紧的双拳放开,抬起的双眼再次坚定而又沉着,如同黑曜石一般闪闪发光:

“是的,晚辈有一事想要求于您————”

日出的暖阳唤回了玉绒的思绪,何雨柱听到莞尔的鸟鸣在前方响起,像是收到了什么提醒一般,驮着何雨柱与夙礼的七夕青鸟。

两人中的哥哥君问知梧重重拍打了一下翅膀向上抬起了高度,瞬间遮蔽在何雨柱们面前的枝丫便一扫而空,只剩下苍茫的雪道倾斜而上,转眼间,两只七夕青鸟便随之升到了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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