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陨落

“这……这是什么东西!”

胖子第一个按捺不住了,他一屁股坐倒在地,颤抖地手指指向那奇异的骸骨。

“海叔,达叔,”楚若飞第一个反应过来,“你看李叔他……”

胖子与秃头听言,朝着李叔看去。只见李叔慢慢地挪动着脚步,一双空洞的眼睛显得毫无光亮。

“怎,怎么回事!”

这下,秃头也吓得够呛了。在他的心目中,神谕者是无所不能的,而此时队伍中唯一的神谕者,竟然……变得毫无意识了!

这究竟是什么诡异的力量?

“唉。”楚若飞看着两个吓瘫在地的大叔,叹了口气。这时候,不能指望他们了。

楚若飞抬起手电,那局骸骨在白光的照射下显得更为骇人,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那时的人究竟经受过怎样的痛苦。

“李叔!李叔!”楚若飞朝着慢慢前行着的李叔喊道,见李叔没有什么反应,他快步冲上前去,用尽力气猛得推了李叔一把。

“啊——”

李叔惊呼一声,这一下,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队……队长!”

秃头见状,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那双腿还在忍不住地颤抖着。

秃头拉着一旁的胖子,晃晃悠悠地来到了李叔身边。他们认为,有神谕者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圣骸?”

恢复意识的李叔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那骇人的枯骨,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道。

“李叔,什么是圣骸啊?”

一旁的楚若飞疑惑不解。

“传说中……”

李叔刚要解释,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双腿一阵发软,一个没站稳,竟对着那枯骨直直地跪了下去!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只看见那王座上方,一只由花纹组成的巨大的眼睛,猛得发出了猩红的光亮!

“以汝之血……以祭神明!”

一个诡异的声音,在人们头顶上方响起。宽阔的大厅中,那声音久久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

“神明饶命,神明饶命!”胖子一下子跪倒在地,不停地朝着那王座磕头,嘴里不断地嘟囔着一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快走!”

李叔突然转过身,朝着众人大喝一声。可瞬间,他就不知被什么力量猛得拉扯一下,径直地对着王座叩拜了下去!

“走……走……”

秃头两腿哆哆嗦嗦,以他自认为最快的速度,朝着大门跑去。可突然,那大门仿佛有了感应一样,石门一下子掉落下来,死死地封住了去路!

“该死!”

李叔拼命地支持着身体,与那神秘的力量抗争着。他的额头在刚刚被地毯擦破,鲜血不住地往外流着。

“李……李叔!”

楚若飞慌忙丢掉了手电筒,用尽最大了力气去拉李叔。可李叔体型与他相差太大,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硬是没拉动分毫。

“楚若飞。”李叔突然转过头来,他对着楚若飞,露出了一丝微笑。

“李叔,怎……怎么……”楚若飞害怕地问道。

“你……害怕吗?”李叔拼命支撑起身体,他的双眼化为了暗红色,奇特的光暮在李叔身体四周慢慢浮现出来。

“我……我害怕……”

楚若飞抬起头,直视着李叔的双眼。

此时,那手电筒轱辘轱辘地滚到了地毯边缘,一束白光正巧照射在了一尊高大的石像的脸上。

白光下,那石像显得无比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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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飞,对不起。”李叔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这矿洞里竟然会藏着这么一个地方,无数人竭尽一生去寻找的,却在今天,被我们遇到了……”

“什……什么?”楚若飞有些不明白。难道说,早就有人知道有这个地方的存在吗?

“海子,达子!”李叔转身对着吓瘫的两个大叔喊道,“我们……极有可能逃不出去了。这几年很荣幸能与你们合作。我李澄风,能有一天站在神的对面,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最后一句,李叔几乎是吼了出来。他猛得拔出短剑,一阵强大的气浪爆发出来。一时间,大厅之中尘土飞扬,一道红色的光幕将李叔的身体包裹住,他的双眼,散发出猩红的光芒。

“这……这真的是不入流的神谕者的力量吗?”

一旁的秃头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在他看来,这力量足以称得上是顶尖了。他曾经见过其他神谕者的打斗,颇有石破天惊的意味。不过在今天李叔的气场之下,那些打斗只能称得上是小打小闹了。

而面前,八尊石像的双目竟同时发出了一丝红光,它们慢慢挥舞起手中的武器,一点点向前方走了过来!

”这……这是什么!”

秃头与胖子吓得紧紧缩在后方,一动也不敢动。

“无知的凡人,胆敢亵渎神明!”

那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它显得无比清晰。

“什么神明,一群傀儡罢了,也竟敢自称为神明?”

恍惚之间,楚若飞突然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谁?”

楚若飞有些疑惑。这声音带着一丝轻蔑,与李叔那雄厚的声音不同。他看了看胖子与秃头,他们两个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那声音好像是只有楚若飞能听得见。

此时,李叔猛得冲上前去,他一跃而起,短剑猛得斩中了一尊石像,那石像巨大的头颅在强大的冲击力下,碎成几块。

可没有头的石像却依旧行动自如,它挥起手中的利剑,狠狠地向李叔斩去。李叔连忙躲闪,可还是被这一剑掀起的强大气浪震得后退几步。

“到底想不想活命了?”

在楚若飞思索之时,那声音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你是谁?”

楚若飞只能朝着前方询问。

“废物!再问这么多,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声音开始变得暴躁了起来,“看到王座上方那只眼睛了吗?它是整个城中唯一的活物,把它杀死,就行了。快去!”

杀死那只眼睛?

楚若飞一头雾水。他翻遍了身上所有的衣袋,终于找到了一把小巧的折刀。

王座高高在上,楚若飞正要向台阶跑去,可那巨大的石像一剑批下,硬生生地将那台阶劈断,无数灰尘被激起,呛得楚若飞连连咳嗽。

“我……我过不去……”

楚若飞握刀的右手开始颤抖起来,他害怕地低下身,可还是无法向前方接近一步。

“该死!”

前方,李叔腹背受敌,他拼命地挥舞着利刃,可还是遭受了重重一击。李叔整个人被击飞出去,摔倒在楚若飞的身边。

“李叔!李叔!”

楚若飞慌忙丢下折刀,用尽全身力气拉着李叔。

“可恶……”

李叔的衣衫此时已破碎不堪,他那坚实的肌肉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

前方,那八尊石像排成一列,一同举起了手中的巨剑。

“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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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胖子突然跳了起来,他此时已经被眼前这无比骇人的景象吓疯掉,只见他挥舞着双手,拼命地向前方冲去。

“我……我跟你们拼了!”

“别过去!”

李叔大喝一声。可为时已晚,石像一剑劈下,顿时血肉横飞。

“呕——”

楚若飞只觉得一阵恶心,那刺鼻的血腥味差点就使它吐了出来。

“该死!”

李叔用最后的力气支持起身体。他挡在楚若飞与秃头的面前,那一时间,他在那巨大的石像面前,竟显得无比高大。

“命该如此,此生无憾啊。”

李叔一边说着,一边拖着重伤的身体缓缓朝着石像走去。

“李……李叔!”楚若飞正要冲上前去,可李叔突然转身,大喝一声:

“停下!”

这一声,犹如帝王之命,显得无比威严。

“这是最后的机会。很抱歉,我无法兑现我的诺言了。”

李叔用尽最后的力气,站直了身体。

就算对手是神明,那又怎样?

既然无法战胜,那便同归于尽吧。

“废物,你真是个废物啊!”那个声音再次在楚若飞的耳边响起,“最后的机会,你若是把握不住,那他就只能白白送死了!”

“什么?我……我该怎么做!”

楚若飞环顾着,慌张不已。

“那老头是想与那八尊石像同归于尽,但是,问题不在于石像,在于那只眼睛。刚刚混战中,你还有可能找到机会偷偷越过石像,可如今石像列成一行,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越过!”那声音指挥起楚若飞,“那老头牺牲自己,为你争取机会。趁这工夫,去杀死那只眼睛!”

“没……没办法救李叔了吗……”

楚若飞害怕地流下了眼泪。

“拿起刀!”那声音怒吼道。

这一吼,楚若飞惊醒了过来。石像,与李叔越来越近了。楚若飞慌忙捡起刚刚丢下的折刀,再次将它紧紧地握在手中。

“毁灭吧。”李叔面对着石像举起的重剑,他的身体竟慢慢地燃烧了起来。

“李叔!”

楚若飞突然怒吼一声,他举起折刀,猛得冲上前去!

“李叔,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送死的!”

楚若飞在心里呼喊着,他拼命地向前奔跑着,用尽浑身力气,猛得将那把折刀投掷了出去!

折刀在空中划过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穿过笨重的石像,准确地插入了那诡异的眼睛之中。

“啊——”

一声哀嚎传来,无数翻涌的血水,从那只眼睛中炸裂开来,一瞬间,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那块雕刻着那只眼睛的巨石碎裂开来,狠狠地砸中了下方的王座。那华丽的王座,连同那插满长矛的枯骨,在顷刻间变得粉碎。

石像的双眼也变得暗淡了下来,他们一个个全都高举着利剑,静静地停在了那里。

“我不叫废物,我叫楚若飞。”

楚若飞的眼神变得坚毅了起来,他盯着前方粉碎的王座,冷冷地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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