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和离书

“为什么不在寒香园等我?我说过,给我留门,我很快就会回来……”

玄苍站在原地,尽管拼命压抑着愤怒,可是一出口,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

云梦牵仿佛看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预警,可她却没有退缩。

有些事,还是趁热打铁比较好。

“你来得正好,我有东西要给你。”

她如常的冷静、淡漠,与眼前的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拍落手上的面粉,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到了桌上。

“我们在望江楼谈交易的时候说好的,你在交易期间只能娶我一个人,如果你娶了其他女人,我们就和离,交易中止。这是和离书,我已经签了字、按了手印,只要你……”

话未说完,他突然冲过来,抓起桌上的和离书,看也没看,瞬间撕个粉碎。

纸屑洋洋洒洒地飘散一地,她看了看,勾唇道:

“没关系,我再写一份就好。”

“云梦牵!”

他低吼一声,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将她拉至眼前,咬牙道:

“你到底有没有心?”

她的笑容扩大几分:

“正是因为有心,才成全你和你的小新娘,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感谢你?”

他冷笑一声:

“想要让我感谢你,当初就不应该招惹我,既然招惹了我,就应该负责到底!招惹了我,让我爱上你,你却想甩手走人?这天下的便宜都让你占尽了!”

她想甩开他,却动弹不得,只能挣扎着道:

“玄苍,别说得好像你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交易,现在是你违反了交易规则,我不过按照规矩办事。倒是你,想一边占着交易的便宜得到妹妹,再继续勾搭姐姐娶进门做小,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将这天下便宜都占尽的人分明是你,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这个委屈我不受!”

玄苍蓦地红了眼圈:

“云梦牵!我爱你,我爱的人是你,你听不懂吗?”

委屈的人到底是谁?

云梦牵只觉得可笑,一个刚刚从纳妾喜宴上回来的人,怎么有脸说爱?

呵……

“你刚刚也跟云梦蝶说过这句话了吧?她的表情怎么样,是不是对你感激涕零?玄苍,我劝你,同样的话,不要对两个女人说……”

“我只对你说过。”

他打断了她,咬牙低吼,像一头被激怒的狼,发出野兽的警告。

她毫不示弱:

“你对云梦蝶也是这么说的吗?”

下一秒,他一把将她拉近,惩罚似地堵住了她的花瓣唇。

“唔……”

他一手钳制着她的手腕,另一手扣着她的后脑,让她无法挣脱。

唇狠狠地在她的唇上肆虐着,力度大得惊人,好像要吃了她。

她的心很慌,一只手用力想要推开他,声音无力而破碎:

“玄苍……你放开我……”

谁料,趁她开口的当,他却长驱直入,撬开了她的齿关。

她也不是好惹的,他敢来,她就敢咬。

一口下去,他闷哼一声,随后口腔里开始弥漫血腥的味道。

她以为他吃了亏,会立刻放开她。

可谁料他却越发狠厉,带着绝然想要跟她一争高低,直吻得她快要窒息才肯罢休。

暧昧的声响终于结束,她捂着被吻得红肿的唇,抬手就是一巴掌,竭尽全力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啪”!

“啪”!

“啪”!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任她连续三个巴掌落在同一侧脸上。

麦色的肌肤上,暗红的指印凌乱地张扬着。

待她安静,喘息着用染上水雾的眼睛恨恨地瞪着他时,他似乎也被三个巴掌打醒,声音冷沉下来:

“从没有女人敢打我,你是第一个!不只一次!”

“那是因为你该打!签了和离书,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你若再对我做这种事,就别怪我……唔……”

她的声音颤抖着,不肯屈服的眼睛里都是倔强。

他的心却疼得窒息,捧住她的脸颊,再次吻了下去。

用力而短暂的一吻后,他放开了她。

她作势又要打,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拉进了怀里。

他紧紧地禁锢着她的身体,沙哑的声音沉沉地落入她的耳朵: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挖空心思跟云家父女周旋,既要得到云景天的信任,还要想办法把那场该死的喜宴变成一场普普通通的宴席而已。可是你呢?我只是让你等等我,你却连一丝信任都不愿给我,反而跟别的男人离开,在这里没心没肺地大笑,你让我怎么能不生气?我杀了他们的心都有!”

她心里一震,立刻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杀谁?”

他却死死地扣着她,狠道:

“杀掉那些让你笑的人。”

“玄苍你是不是疯了?”

她在他的胸膛前瞪大了双眼,玄苍知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那些让她笑的人,是她最在乎的人!

还有他所谓的别的男人,那是她的哥哥,他连她亲哥哥的醋都要吃吗?

他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生怕她跑掉似的: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了!因为那一刻,我只想看到你为我伤心难过,哪怕有那么一丝丝的失落也好,我更想看到你因为别的女人而嫉妒、吃醋,就是不想看到你笑得那么开心,好像我根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好像你根本就不在意我……”

云梦牵的眼睛一酸,她从未见过如此偏执的人。

她应该告诉他,他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她就是不在意他,她更不可能为了别的女人而嫉妒、吃醋,尤其在他想像其他男人一样坐享齐人之福时,她只会对他不屑一顾。

可是听着他愤怒却又近乎于可怜的声音,这些难听的字眼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像个孩子似地埋怨着、委屈着,她好像除了安慰,做什么都是太残忍。

因为她深知,比起真刀真枪,那些刺耳的话才最能杀人于无形,将心割得鲜血淋漓。

她沉默着,眼睛酸得想流泪,可她却死死地握紧拳头,将自己的心软狠狠压下去。

他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有些哽咽:

“不要跟我和离,我没有违反交易,我不会娶她,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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