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梦里的秘密

今夜注定无眠,云梦牵想,不仅是她,玄苍与水伶也一定夜不能寐。

皇上禁了她的足,也不许外人进入九华宫,想再与水伶相见几乎是不可能。

接下来,她要如何解开这个谜团?

…………

有了南非齐的圣旨,当真没有人再敢踏进九华宫半步。

其实当时南非齐指责她的时候,她之所以没有任何辩白,也是在盼望着这样的处置。

接下来的半个月,九华宫里除了整日的蝉鸣,着实清静得很。

张太医还是会来给云梓琛诊脉,他的伤口已经痊愈。

张太医说之前给他的方子里都加了提神醒脑的药材,希望能帮助他早日醒来。

其实云梓琛的伤口既然痊愈,她完全可以带着他出宫了。

只是想到了玄苍的话,想到了出宫后可能面临的麻烦,她还是选择了留下。

皇上什么时候赶她走,她再走不迟。

只是已经过了一个月,不知道梧桐苑的一切可还安好?

碧春离开她这么久,过得好吗?

阿仙很久没有来看她了,奇怪的是,她对阿仙似乎并没有多少想念,也没有多少担心,因为以阿仙的武功,根本不需要她的担心。

她只是好奇,好奇阿仙究竟是谁,好奇他整日都在忙些什么……

郑六与周全几个小内侍每日会不时地出入九华宫,有时候云梦牵会听到他们说话。

他们说南流晔现在似乎重燃斗志,对朝政十分的上心,却总是时时与南流渊作对,整日剑拔弩张的,弄得每日上朝时朝臣们都很紧张。

南流简也一改往日对朝政的漠不关心,比从前表现得积极,不过他总是站在南流渊一方的。

因此,三位皇子便形成了二对一的局面,每每都是南流晔败下阵来,气急败坏。

云梦牵虽然对三人的事并不关心,也知道南流晔如此针对南流渊是拜她所赐。

倒是南流简的改变让她有些意想不到,想来他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洒脱的天羽第一公子了。

郑六还是会每天把补品送到她的手里,虽然他不说,但是云梦牵知道,南流渊一直没有放弃监视着她。

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不过南流渊与凌初之的赐婚倒是迟迟没有下旨,也不知道南非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为了早日唤醒云梓琛,她每天都会弹琴,会坐在床边不停地与云梓琛说话。

这一日的午膳后,她照例坐在床边给云梓琛读书,大概是午膳用得多了,她困意来袭,捧着书竟伏在床边睡着了。

睡梦中,她感觉有人在轻抚她的发丝,一下一下,十分轻柔,充满怜惜。

意识朦胧中,她的第一反应便是,阿仙来了。

“阿仙……”

她呓语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转脸却并未见阿仙。

是了,外面艳阳高照,阿仙怎么可能会来?

“阿仙……是谁?”

却在这时,一个熟悉的暗哑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她的心咚的一跳。

转脸一看,云梓琛竟然睁开了眼睛,正对着她笑。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躺在床上整整一个月的人,眼中渐渐蓄满了泪水:

“哥哥……哥哥你、你醒了?”完整内容

云梓琛因为久未开口说话,嗓音已经有些沙哑。

看着云梦牵慌乱又惊喜的样子,他倒是皱起了眉头:

“我……睡了很久吗?”

云梦牵来不及跟他解释,激动地抱住了他:

“哥哥,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害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泪水很快浸湿了云梓琛的衣襟,这连日来的焦虑、等待,在此时一股脑地倾泻出来,化作泪水将云梓琛吞没。

云梓琛抬手揽住了云梦牵,有泪水顺着眼角不自觉地滑落,沙哑中带着虚弱:

“牵牵别怕,哥哥这不是醒了吗?有牵牵在,哥哥不会不醒的……”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整整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我担惊受怕,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我用尽了我能想到的所有办法,给你唱歌,给你弹琴,跟你说话,给你读书,我盼这一刻盼了太久了,久到我以为这辈子都要住在皇宫里了!”

听着云梦牵的泣不成声,云梓琛转脸望向窗外,双眼尽是茫然:

“我以为我只是睡了一觉,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云梦牵蓦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只是睡了一觉?所以我在这里担惊受怕一个月,在你那里只是平平常常地睡了一觉?”

“生气了?”

云梦牵摇摇头,若有所思:

“不,没有,我只是好奇,这一个月的我,和这一个月的你,仿佛是在两个世界吧?”

云梓琛茫然道:

“也许吧,我只是感觉睡了一觉,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好,我一直在做梦。”

“做梦?梦到了什么?”

“从你出生开始,一直到太后寿宴上的刺杀,我梦见你被刺客抓走了,我拼命喊着你的名字,可是你却离我越来越远,我的心狠狠一疼,才发现自己被刺中了心脏,我再去看你时,你已经不见了,我就被吓醒了。”

两人对望着,似乎都沉浸在云梓琛的梦里。

良久的沉默之后,云梓琛才笑了一下:

“在梦里,我好像把我的人生重新活了一遍,把我做过的,没做过的,也通通做了一遍。”

“什么是你没做过的?”

“秘密。”

云梓琛望着她,笑得神秘。

他不会告诉她,在梦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把她捧在手心里,直到亲手揭下她大红的喜帕,与她洞房花烛……

梦里的一切,都是他毕生的向往,他多么希望一直沉浸在那个美梦中,不必醒来。

彼此久久地对望着,他回味着他的美梦,却不得不接受现实,她却仍旧陷在恐惧与担忧中,无法自拔。

“哥哥……”

从前,她还在纠结兄长或者哥哥这样一个称呼,如今能再叫他一声哥哥,她愿倾尽所有。

一个月的伤病将他折磨得消瘦憔悴,想起他往日的风采,愧疚与自责再度将云梦牵包围。

云梓琛并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笑了笑:

“担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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