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意

不过是慢了片刻而已,老将军竟是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一副没法控制自身的昏迷模样。而此刻正与之纠缠的少年就成了最大嫌疑人,骤然间就收到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我,我,我……嘿呀!”

被众多人注目的王五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就自己的感觉而言就不认为能做到这种地步,那自然更不知该如何解释了。然而慌张地抖了抖嘴唇中只能遭受更多的审视,心中万分焦急之下似是想通了什么,直接就努力翻着身子用力拱了几拱。

多少算是占着身形瘦小的便宜,只需一个翻身就能扑回老将身边,随后就重新抱着面前的胳膊紧紧不放。而后还转身看着那天人发了声喊:“我,我抓住了!抓住了!答应……答应好的!别,别忘了!别忘了!!”

“你……行吧,就算是你抓的了。”

摄像头还能捕捉到电击器周围的青烟痕迹,就是看记录也能回放出刚刚电麻老将的行动,不然这么个小子怎么能成功?但是从音箱里传出来的话语却并未说明真相,反而可有可无地撇清自身。

杀戮和摧毁再容易不过,具备碾压性的战斗力可以轻松干掉更多的人。但是要让土著们服从却不能全靠暴力,根据对方的规则做些变通并无不可,甚至要给他们一种在整个过程中的参与感。

谁参与,谁得利,谁负责。立规矩也好,做广告也罢,总之需要有更多的土著知晓,也需要更多的土著靠拢过来。

钢铁躯体后的操作者只要控制形势就够了,虚名什么的并不重要,碍事的家伙就更是可有可无,他只想尽快继续进行下一步骤。

机械手臂将手中那装裱庄严的任免文书再次当众一抖,在展示之余还大声宣布道:“现在,我正式接管北刃城的城防,拒不履行移交权力和服从的都将如此下场。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还有没听清的吗?”

“……”

守将被当众击晕可说是相当的大事了,认真来说也没几个人认为是王五那小子能办到的,更遑论这种怪物要强行接管军事要塞的行为?所以绝大部分人的反应都是被震得说不出话来,而少部分城守府的黑甲卫兵则更干脆一些,先挺刀持盾地将他围个水泄不通便是。

“大疤瘌,这咋办?”李老四是真慌了,他蹭着小碎步后退中还向自己的同僚问计。

衣甲上虽然还沾染的陈旧血污,但在这种事情面前更情愿是随手涂抹的颜料。至于手上则是同自己的手下们一样都拔出武器。这个时候再不戒备起来的话就不用戒备了,说不定直接会被城守府的卫兵们乱刀剁成碎块。

其实这问题在马大疤瘌看来也是两眼一抹黑,他现在也同样在持械警戒之中呢,在不住打量周围环境上的努力不少于其他人。但能在这个时候获问就说明被人信赖,至少是平素急事上有着令人深刻的表现,这才会在第一时间被想起来求问的。

那银发老将已经跌倒发不出声了,周围人等只能通过身躯的颤抖以及嗬嗬嗬的粗喘声判断还没死,以这投鼠忌器之态就知道暂时还打不起来。

马大疤瘌的眼珠子转了转算是确定了形势,并随后定计道:“咋办?也不瞅瞅现在发生了啥,咱没错也变成错了!还能咋办?搏一搏,投了那‘天人’图前程,除此之外再无他法了!”

“嘶……你这,你这……”过于大胆的提议激得李老四说不出话,心头如同一团乱麻之下真是没个章程,没注意下就只得再向周围问道:“哎我说弟兄们,你们怎么看?进,还是退?命可就一条啊,选定离手,选定离手!”

能问出这种话也实属是没办法了,大部分人在紧急之事发生时都会慌张,还能做出正确决策的是少数。当实在拿不定注意的时候去征求大伙意见也算正常,但这么一问的同时就将选择权交了出去。

队伍中立刻就分出了两种人。

“呼,呼,婆娘还等着我呢,说今晚吃蹄膀,我要吃蹄膀!”

喘着粗气小跑离去的基本都有牵挂,老婆孩子和父母什么的实在割舍不下,几个汉子就匆匆找了个理由收刀逃离。或许会被事后追究,但起码还能多混个相见道别的机会。

“官升三级,赏千金!”

气息更粗、双目更红的则是光棍汉们,尤其以家中再无半点牵挂的那种人就心头蠢蠢了起来。其次还有欠了一屁股债的、年老体衰的、子嗣死光养不了老的,得罪了军头有可能一辈子都没出头之日的……

总之在面对同样的问题后就有许多人做出了选择,原本八十来人的队伍很快就只剩下了二十多。可见这北刃城中的士兵还算是好职业,其中大部分还能过上小日子,真正被生活和命运逼到墙角的差不多是少数。

可问题就在于军官之辈很少会属于后者,无论是从军饷还是从外快上都能过上好日子,那自然就会在见势不妙下顺大流了。至少那发问的李老四就是跟着大部分人走的,临了还回头招呼道:

“还愣着?咋还不走?马大疤瘌你不要命了?跟着一起作乱有甚前途!?”

被叫到的同僚此时已是双目赤红,听到呼唤虽然觉得有理,但还是于深深的气喘中咬着牙道:“我,我想,搏一搏!你,莫管了,就走你的吧!”

说罢便挺刀带着亡命徒们重新抢入院中,准备赶紧将威名传于整个北地的老将军控制起来。

但是耽搁了一番终究是迟了些的,反应过来的城守府卫兵们已经对内包围,对外挺着盾就堵在了门口。一层层的盾牌交叠搭上了真是再无缝隙。人数较少的一方自然是无论如何都挤不进去,甚至连堆在一起用大力推搡都毫无效果。

也就是双方都顾念着同在一座城中吃兵粮,这才没有人挺起刀刃前刺,否则同袍染血的悲剧早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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