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五十七章

底下人群沸腾,灵气穿行,厉沉云也在其中,不过他属于内门核心弟子,前面一二时辰尚未参战,如今一道光华落下,上书十二。

他攥紧这支木签,呼吸渐沉,他目光上移,仰起头看着高台上的席玉君和宋蘅,他们并排而坐,挨地极近,在诸位长老们的眼皮子底下她也没有露馅,他莫名地松了口气,而后便是翻涌的情绪,似烈火燃烧,炙烤着这颗急促跳跃的心。

如今他已是和光境巅峰,突破在即,若是再拼命一番,借由丹药之力,强提修为,未必不能同席玉君一战。

这个念头让他的气血更为沸腾,几要喷薄而出。

“噌——”

灵剑出鞘,赤色焰火沿着剑锋而上,剑尖上一点刺眼火芒,整个擂台被他席卷,其上铺满炽热灵火,完全由灵气所化,以意气为柴,心脏为源,寿为极。

纯粹而耀眼的红,引人注目,台下弟子们大感诧异,当感受到他身上扑面而来的灵力时不由地赞叹道:“不过这些时日不见,二师兄竟已至此。”

“这是什么法诀,威势不俗。”

“不愧为精英弟子。”

“……”

连同长老们也投来一瞥,垂目以观。宋蘅也转眼看去,透过片片灵火凝视着最中心的厉沉云,他的成长不俗,颇有毅力,从骨子带着一股狠劲,正适合这样搏命的功法,虽说有点急功近利,可修为也确实突飞猛进了。

无数目光落在他身上,若放在从前,他定然意气风发,傲然以对,可是今时今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向上,向上,直至那方遥不可及的高台。

“滋滋——”

他双眸明亮非常,可灼人心,眼底澄澈透明,满是野火,厉沉云大步迈出,一瞬即至,他高举长剑,灵烟噬人,扑面袭来。

对手是个普通内门弟子,乍然得知对手是他,便已然惶惶,而今更见这等不同凡响的实力,心底越发清楚他不是厉沉云的对手。

但他也有自己的尊严,王晖倍感压力,却也咬着牙出手抵挡,他一掌挥出,气劲未至,剑气却入,蛮横的剑光爆开,他当场受创,连连后退,那道发出的掌风早已溃散。

只是一剑,他便无法招架。

盖因厉沉云的剑与灵气都太过霸道,横冲直撞,至死方休。

“咳。”

王晖捂住胸口,面露苦涩:“我输了。”

厉师兄已然手下留情了,他仅仅受了些轻伤,并不严重,又如何还能觍颜继续同他比试下去,他叹了口气,转身跳下擂台。

碰上这样的天才,是他运道不好,但他的比试远未结束,层层选拔,大浪淘沙,如今不过只是第一此,他攥紧手,等着下一场比试。

“承让。”

厉沉云收剑,抱了抱拳。

他面色平静,不骄不躁,沉稳许多,如若得知旁人视他亦为天才,不知又会如何作想。他的比试也才刚刚开始,一场胜过,不下擂台,继续安排对手,直至败落。

“见过二师兄。”

一人跳上擂台,神情沉重,他吸取了王晖的经验,并不与厉沉云近身交战,甫一开始,便同他拉开距离,以步法周旋。

厉沉云功法虽暴烈,威力巨大,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定然消耗甚大,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拖,拖到他精疲力竭,无力再战。

“嗬——!”

徐惟冷静以对,从擂台这一角跑到那一角,如此不断,竭力避开同他正面交手,犹如猫抓耗子,场面不算热血沸腾,看着也不甚雅观,可没有人会瞧不起他,那可是厉沉云,虽名号不及大师兄那样威名动四海,可在宗内也是佼佼者。

灵气划过,犹如疾风穿梭往返,难以捕捉,徐惟运足灵力于双脚,速度极快,所过之处留下道道残影,每每在剑锋即将抵达之际,险险擦肩而过。

那呼啸的火焰在他衣衫上留下道道灼痕,徐惟心神紧绷,冷汗直下,心道惊险,再这样下去,不止是厉沉云,他也撑不了很久了。

可是他更不想轻易放弃,拼着一口气他也要撑住!

对于他这个弱点,厉沉云也一清二楚,他看着徐惟不停躲闪,并不急躁,他不再追击,而是执剑在手,双手握住剑柄,于擂台中心静立,剑尖点于地面,他合上双眸,任由周身灵风阵阵,徐惟闪来闪去。

他的不寻常自然引起了徐惟注意,可是他也不敢停下,生怕那柄足以要了他的命的可怕灵剑,四下弟子皆等待着,看厉沉云如何应对。

目色缭乱,那便闭目。

只以气息感知,他的灵力扩散,如水波荡开,那惊人的灵焰敛入剑身,他看上去安静极了,气息平稳,不疾不徐,逐渐囊括整个擂台。

为了减少损耗,他确实无法一直撑起灵焰,除非必要,可是徐惟并不算强敌,只是有些麻烦,他要做的不过找出他的所在。

随着他灵气的铺开,徐惟的灵气也受到了影响,厉沉云并未散开灵力,以灵力封锁,而是追踪着他,在摹刻他的步法。

双脚进进退进,风乘足掠,虚虚实实,右三左六。

徐惟心底一惊,他不再躲闪,而是选择冒险一搏,他忽然改变了步法,脚下直冲厉沉云,双拳正对厉沉云太阳穴,他拿出了十分的气力,一击必杀。

“砰——!”

回击他的,同样是一只拳头,指间火气迸发,巨大的冲击骤然而至,将他掀飞数里。

“咳咳。”

徐惟狼狈爬起来,看着擂台上的厉沉云,他指间灵烟堪堪散去,云烟随风散:“我输了。”

“承让。”

厉沉云抱拳,十分客气。

他面无异色,巍然不动,身躯瘦削,却如一座陡峭剑山,锐不可当,粗中有细,不同于席玉君的清冷,他孤傲而孑然一身,自有天地。

徐惟看着他,欲言又止,他想问厉沉云究竟看穿他的步法了没有,还是厉沉云只是以不变应万变,作势抓他,实际诱逼他自寻死路。

但厉沉云已经开始下一场比试了。

他只得将这些话咽下,不论如何,他是输了。

宋蘅默默旁观半晌,主要是观察厉沉云,就这一场来说,她竟然也难以确定厉沉云此举是真是假,正如徐惟的步法那般,虚实相结合,难以捉摸。

她忽然惊觉,这个在她掌心中的厉沉云似乎像风一样逃脱了出去,又像火一样引人注目,不得不在意。

可是,她最不喜欢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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