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被抓消息很快传到顾荷耳朵，据说官府的人当场拦截了数十车药材！
这还不算连夜送走的。
消息传开，有望与顾荷合作的那几家坐不住了，纷纷派人前来问询详细情况。
顾荷彼时正给一位妇人看病，让顾小青把他们交给樊叔，耳边听着医疗值蹭蹭往上涨。
他们以前平均每天看诊十来个患者，好的时候二十几个。现在医馆出了名，每天平均二十五个。
等于她现在每天光诊断，就有二十点医疗值。加上痊愈的奖励，她如今已经攒了五百六十多医疗值。
照这个情形，再过不到一个月，她就能升高级医师，前提是她得学完中级毒谱、解法，并治好三个高级病症。
前者不难，她已经学了近一半，后者只能拼运气。系统的高级病例认定标准复杂，这些日子她救过肠穿肚烂的病人，救过危在旦夕的病人，但都没被认定为高级病症。
她想着，如果攒够医疗值仍没遇到，可能需要去州府乃至大江南北游历。
“顾大夫，你帮帮我。我今年二十有六，生了三个小丫头片子，还没个带把的。他们都说你医术好，求您给我看看，让我生个儿子，我给你跪下了。”
“别，生男生女天命注定，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顾荷的手被面前的中年妇女死死抓住。
妇人穿着破旧的蓝色布衣，头发用布条随意绑在后脑，枯黄分叉，面颊凹陷，身子消瘦，满脸凄苦。
“怎么不能决定呢？我们村里那个进门五年肚子没动静的女人，在你这里拿了几副药，回去就怀上了。”
女人手如鸡爪，紧紧用力，很快在顾荷手上留下几道红痕。
“她们不孕不育，大多是底子差，没调理好身子。你都生了三个女儿，可见身体健康，勿需看病。”顾荷抽了抽手，没抽开。
“不不，我有病，我生不出儿子，咱们家要绝后了。”
妇人说着，死死紧握，指甲抓破顾荷手背。
顾荷挣脱不得，轻吸一口气，身旁就伸出一只带着老茧的手，在那妇人手腕处一捏，轻而易举分开两人。
顾荷侧头，见顾小青冷着脸，盯着夫人眼杀气腾腾。
妇人被突然出现的男人吓到，心有余悸。
“你别着急，我先给你诊脉。”
妇人连忙点头，哆哆嗦嗦伸手，安静了不少。
如顾荷所料，她虽然看起来瘦弱，但身体其实很健康，“你身体一切正常，不用吃药。”
“我知道，很多大夫都这么说，但我还是想要个儿子。”妇人哭哭啼啼，满是绝望，“我相公有兄姐六人，每个人都有儿子傍身，只他没有。我命苦，生了三个赔钱货，让他在村里抬不起头，他说今年要还没动静，就要休了我。”
顾荷深深皱眉，听她对女儿的嫌弃，只觉可怜又可憎。偏世道如此，愚昧自私的人，把沉重的枷锁压给女子，让她们步步艰辛。
“放宽心，心态好了，孩子自然就来。对了你丈夫在这里吗？”
妇人小心朝斜后方看去，心虚摇头，“没有。”
顾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旧布衣，衣裳干净，肥头大耳的男人。
估摸觉得丢人，此时此刻，他离医馆远远的。
顾荷垂眸道，“这生男生女，确实不是咱们能确定的。但也不是全无规律。”
妇人眼前一亮，如获救星，“需要吃什么药，顾大夫您说。”
外间的男子也悄悄磨蹭了过来。
顾荷摇了摇头，“你身体没病，你丈夫身体也没病，吃药不管用。我有个偏方，回去让你丈夫少吃油腻的食物多吃素，如此坚持两三个月试试。”
不想遭到了妇人反对，“顾大夫这不行，我们家穷，本来就没啥肉吃。我丈夫不吃肉怎么能干活？”
外间的男人点了点头。
顾荷:“你们不是想要儿子吗？既然没办法，怎么不去试试？”
妇人又悄悄看了那男子一眼，羞愧地低头，“要不您还是给我开一副药吧，生不出儿子本就是我的问题，怎么能连累当家的。”
顾荷浑身无力，一个身体消瘦，为了儿子拼尽全力。一个肥头大耳，为了儿子连戒口都做不到。
当真是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疼，自私自利极了。
无语片刻，她认命道，“我给你开一服药，你回去试试。”
虽然有研究表明，胎儿性别与男人的酸碱度有关，多吃素身体呈碱性，生男孩儿的几率大。但这点顾荷不敢认同。
她让男人吃素，纯粹是因为他胖，该调理身体提高某某活性，当然也有恻隐之心:看不惯他这德行，想让他吃点苦。
不过看这对夫妻的态度，怕是不会执行，只能开一副药，宽宽妇人的心。
她刷刷写下药方，交给郑茵。自从学了药理知识，医馆抓药的工作一直都是她包揽。
只人不多的时候，顾荷会教她医术。
妇人得了药草，很快高高兴兴离去。
医馆排队的患者个个摇头叹息，说她可怜。
“有的人就是没有儿子的命，找大夫也不管用，只能去寺庙改命。我记得城外有个白银寺，里面的送子菩萨很灵。许多妇人去了那里，回来都生了儿子。”
顾荷摇了摇头，觉得这事有些熟悉，正准备仔细回想，被看诊的病人打断，只能放到一边。
......
安平县，银楼。
“李氏挖掘的药草都找回来了吧？”
苏案瑾低头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名字，正是顾荷记载医馆的那张。
“没运走的都找回来了，上了路的已经派人前去拦截。”想抢夫人的东西，没门，岑溪风摇了摇扇子，“李氏真狠啊，连夜组建百人，通宵达旦挖药材，好几片药田都被他们薅空了。”
这都是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