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夜在众人的期待下终于来了，京城第一家火锅店开业了。
程阳火锅店外，百姓们排起长龙来，店内的伙计忙不过来还从程家酒楼抽调了一批过来。
火锅店内烧着暖炉加上火锅炉的温度，令人在冬天也感受到了夏天的温度，在涮着这新鲜的辣汤刺激着味蕾，让人好不惬意。
程咬金甚至亲自下场指挥秩序，凶神恶煞的程咬金门神一般的站在那里震慑宵小，百姓们排起队来很是安心。
杨大少倒是跟着陈掌柜来到火锅店门口看着这程咬金宛如门神一样，不对程咬金不就是最初的门神吗？后来换成了秦叔宝和尉迟敬德两人了。
眼尖的程咬金瞥见了陈掌柜，看见他恭敬的站在一个年轻人旁边，心里想着这是杨府哪位少爷，慢慢走了过去。
杨大少本想看看就回去的，没想的程咬金发现了还走了过来
“见过宿国公”
“免礼免礼，不知是杨府哪位少爷”
“在下不才，正是府上大少爷。”
杨大少很是无语，被程咬金逮住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偷偷跟着程咬金出来的程秋媛看见自家阿耶跟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人交谈，好奇的往前凑了凑，结果被程咬金发现了。
“给侄儿介绍一下，这是小女秋媛”
“程伯伯，小侄已经见过程姑娘了”
两个人就像是苍蝇和臭鸡蛋一样臭味相投你来我往之间就变成叔侄。
“对对对，你瞧我这记性，你还给了她名帖呢。”
程秋媛脸色一红，跺了跺脚“阿耶！”
杨大少蛮稀奇当初那个刁蛮小姑娘变成这幅羞涩模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程秋媛瞪了瞪眼“你看什么看”
杨大少收回目光，撇了撇嘴“没看什么”
“哼”程秋媛扭过头去
程咬金这个老大粗哈哈大笑“我这女儿性子有些无理，贤侄莫怪。”
“伯伯说的什么话，不过伯伯明天可能在朝堂上不好过了。”
程秋媛本来还想说什么看着杨大少聊起来公事也就没说话了，偷偷看着杨大少一眼忙收回目光，发现还蛮英俊的，又偷偷看了一眼，反反复复。
两个男的根本没发现程秋媛的小动作，至于陈掌柜自然知道这不是他呆的地方，自己店里面去帮忙了。
“侄儿说的这是什么话，一些宵小罢了，就看不得老程我挣钱。贤侄啊，下次若是还要开什么店记得带上伯伯我啊，让伯伯也喝个汤。”
杨大少对于程咬金的厚脸皮已经免疫了
“伯伯说的哪里话，小侄我肯定会跟伯伯一起进退的。”
程秋媛听见这话心里觉得很舒服，就是就是你不帮我阿耶你去帮谁啊。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的逻辑错误。
夜半时分，涌动的人流终于散去了，几个掌柜忙里忙外的终于把今日的利润算出来摆在程咬金面前。
至于杨大少，老早就告辞了，顺带带着程秋媛回了程府。两人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倒是让杨大少重新认识了这个姑娘，很是博学嘛。
程秋媛脸红的都快要滴出血了，终于到了程府一溜烟跑回去了。
程咬金完全倒是想着要是自己女儿嫁给杨大少倒也不错，这个杨大少绝对不止这么简单，再说了本来自己就已经位高权重，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女儿去联姻，若是自己喜欢他倒也支持。
话说回来，程咬金看着眼前的账本，一个字一个字的数着，五千两啊五千两，一个晚上就五千啊。他酒楼开一年都没有这一个晚上挣得多。
“管家，这钱是不是太多了，难不成定价很贵？可我见那些百姓都很开心啊。”
程管家作为亲历者很有发言权
“老爷有所不知，这百姓来这里点的都是豆腐豆皮还有一些猪肉。说来也奇怪这杨府的猪肉没有那种腥臊味，很是鲜美。但这有钱人来了除了这些肯定会点牛肚这些被小二力推的。这一来二去，钱就这么出来了。”
“原来如此，可是这牛”
“嘿嘿，这牛啊，都是上洛县的牛感染了牛瘟而死的，已经被杨二郎灭瘟之后送过来的。”
“哦，懂了懂了，原来是牛瘟啊，那牛还有多少。”
“杨大少说，大概够到春季了，春季之后就有新牛了。”
程咬金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要显得自己高深莫测
“好算计好算计，不愧是我这侄儿啊。”
程管家见老爷明白，自己还不明白看来是自己愚钝，老爷聪慧至极啊。
值得一提的是，程咬金半夜真的做梦自己被钱砸了，美滋滋的入睡。
次日早朝，风起云涌。
程咬金穿了朝服稍微用了点膳就去上朝了。
百官刚刚行完礼，王御史大夫就站了出来。
“臣有本奏”
李世民这个消息延迟机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就知道程咬金家的铺子开门了，虽然礼貌性的给他发请帖，但自己那有时间去啊，王御史讲的应该跟这个没关系。
“王爱卿请讲”
“臣弹劾宿国公程咬金，开火锅店，其罪有四：其一为火锅中使用外来食料有人吃了之后全身鼻血喷涌，口中更是刺激，饮水尚不能缓解。其二为，火锅店贩卖动物下水，腌臜无比，引导百姓吃食此物，有辱大唐风气。其三为火锅店食材使用猪肉，其味道腥臊无比，程咬金站在门口威逼利诱，百姓不得不买，与民争利，罪不可赦。其四为，火锅店使用大量牛肉，我大唐禁止杀牛，程咬金视大唐法律如无物。”
李世民揉了揉脑袋，这个程咬金什么时候都能惹出来麻烦。
程咬金这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你说的这几条我都不认。这第一条嘛，我自己也吃过，我儿子也吃过。你这第一条无非就是自己吃不得辣椒硬吃，自作自受罢了。”
王御史哼了一声“第一条你不认那后面三条呢”
程咬金两眼一瞪胡子一吹
“后面的更不可能认了，什么叫腌臜无比，我看你还腌臜无比呢”
王御史起的快翻白眼了
“你这匹夫”
李世民不得以开口
“程爱卿注意你的言辞”
“遵旨，你说腌臜就腌臜啊，这洗过的干干净净，又盐水浸泡，鲜嫩无比，你说腌臜我只能说你见识短浅。
还有那牛，我们请杨郎中看过了，人家郎中说是患了牛瘟死的，我们请郎中给牛做了灭瘟，然后售卖出去，哪里无视律法了？”
王御史咬着牙说
“那你这店里面卖猪肉总是真的了吧”
程咬金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茬，早知道昨天先问好了，支支吾吾的。
李世民看着程咬金这副摸样心里也是有底，刚准备开口，王御史脸上表情甚是得以。
“咳咳，陛下，臣有一言不得不说，这猪肉一事嘛是我杨家的秘法，程国公不说也是为了保护这秘法，毕竟这秘法说出来就能被人学去。”
程咬金咳了两声“真是对不起杨家啊，这本是杨家秘法却没想到被王御史这腌臜给逼了出来证明我的清白”
李世民嘴抽了抽，看向杨侍郎“杨爱卿但说无妨，朕向你保证不会传出去的。”
杨侍郎深深地鞠了一躬“谢陛下虽然这是杨府秘法，但是也是为了天下百姓才研究出来的。还希望陛下用于民生。”
李世民一听还有利于民生更是好奇“你且说来朕听着呢，若是有利必会嘉奖你们杨家。”
杨侍郎清了清嗓子“大家所知，这猪肉腥臊无比，但是火锅城的猪肉鲜美无比是两个极端。这件事情还要从我的二侄子说起，他自小苦练医术，一身本领空前绝后，有些治疗方法更是骇人听闻但却几位有效。
咳咳，长话短说。我这侄子发现猪肉变腥臊完全是因为这些猪老想着争抢老婆，我想想侄子原话是猪在配种抢地盘过程中让体内的激素融到了血液里面，血液再流过全身就变腥臊了，所以变鲜美的办法就是”
房玄龄侧着头听着，魏征也低着头听着，听见杨侍郎卖关子恨不得扒开他的嘴。
好肉的尉迟敬德在程府吃过一次后就欲罢不能特别想知道答案。
“就是什么，你这杨侍郎快说”
“就是嘛，把这猪给阉掉，就好了，这猪就能白白胖胖的长到二百多斤，若是配上我们杨府的饲料长到三百斤不成问题。”
尉迟敬德很是差异“就这么简单？”
杨侍郎点了点头“就这么简单。所以我说说出来就被人学会了。”
李世民等人很敏锐的抓住了其中一个关键字。
魏征直接站了出来“杨侍郎莫要口出胡言，蒙蔽圣听，这猪长得肥壮的也就一百斤出头哪里来的二百多斤的。”
杨侍郎抬着头蔑视的看着魏征“魏大夫莫不是因为你没见过就说没有吧，我这农庄后面这二百斤的猪遍地都是，三百斤的也不少，若是不信可敢与我立下赌约。”
你别说魏征不信了，但凡朝中有点生活常识的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李世民看着杨侍郎心想‘这难不成真的有，之前那亩产千斤的粮食不也是杨府弄出来的吗？’
大家用着鼓励的眼神看着魏征，魏征多年清廉为政，体恤民间百姓疾苦，敢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有这二百斤的猪，就算有哪能遍地跑呢？
想到此魏征点了点头“不知道杨侍郎的赌约内容是什么。”
杨侍郎心里暗暗佩服杨大少，这魏征果然上钩了。
没错这就是针对魏征的一次行动，称为杨大少钓鱼，魏征上钩。
“魏大夫不要着急，这内容嘛很简单，若是到了这农庄，这猪嘛随便你挑。若是我输了，我杨家愿意给陛下献上杨府秘传一种可以加快耕种速度的犁包括他的设计图纸。若是魏大夫输了，就在这坊市中心，大吃三碗猪肉，高呼痛快，并且告知天下百姓这种猪的来历，顺便宣传一下我杨家的饲料。”
魏征听了还有这种好事情，看来杨侍郎是想着进献宝物怕东西不满意引起陛下的不满，若是赌约输了就能名正言顺的进献，不好用没关系，毕竟我也没说好用，若是好用就能得到陛下嘉奖两头不亏，自己虽然被沾了点便宜但是也无妨自己名声肯定会被传出去的。但会不会有诈啊，有没有可能真的有那种猪。
李二郎也是这般想着，觉得这杨侍郎此做法机巧之际，不过倒是没有说啥，只要都是为了百姓自己就当一回聋子又何妨，谁叫朕心胸宽广呢。
满朝的大臣都突然觉得没意思了，原来是送分题啊，这不白给吗？
杨侍郎笑了笑“魏大夫可敢？若是不敢今日便算了，只能说这猪与大夫无缘了。”
李世民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看着魏征，满朝文武也看向魏征心想‘这不白给你赚名声吗？，这都不要？’
魏征感受到诸位的目光虽然不在意，但自己话毕竟说出去了总要行动吧
“杨侍郎，赌约我接下了，可否需要写约书。”
“呵呵，在座的各位都是大唐的文武大臣名声显赫，陛下更是英明神武的在上方看着，魏大夫的人品更是令人折服，这约书就不用写了。”
笑话，侄子千叮万嘱不能写约书，这要是写了不就坏了事了。
满朝文武突然被拍了一波马屁就闭嘴了，总不能说自己名声不行，一定得写约书吧。
李世民心想自己都英明神武了要约书干嘛，看着杨侍郎问道
“侍郎何时能让朕和大臣们去看看你这猪？”
杨侍郎毫不在意的说“随时都行，陛下若是有兴趣今日去也可以”
与杨侍郎关系不好的小团体突然站住来反驳
“陛下万万不可，既然杨侍郎今日提出看来是早有准备，我们过几日再去也不迟。”
杨侍郎根本不在意，就想看小丑一样，恭敬的向李世民行礼。
“陛下若是觉得在此商讨此事有些顾忌，臣请陛下容臣先行告退，这是臣的身份令牌，我会告知了农庄的农户就说有一队商人会前来看猪，让他们接待，也请陛下和诸位不要暴露身份。”
李世民没想到杨侍郎安排的这么滴水不漏“杨爱卿，那你先退下吧，等大臣们商议好之后再去。”
杨侍郎告退之后马不停蹄的回到杨府，倒头就睡，昨天半夜被侄子拉起来将故事还困着呢，差点就在朝堂上睡着了。
等杨侍郎走后，随着李世民和一帮大臣的激烈讨论迟迟定不下时间，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为何不明日早间就去呢，今日杨侍郎虽然不肯放松警惕，但他的猪可是需要吃食的，他藏起来的猪就也会漏出来了。”
结果李世民一拍板子，就决定明日全部一起去，不允许穿官服，不允许暴露自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