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依然固执地盯着我，慢半拍的我终于反应过来——他看不见我才对，难道是冲着我这个方向的路人说话？
我转过身去，看到一个表情痴呆、手里拿着棒棒糖的男孩。
“真晦气，一开工先遇上个傻子！”老头摇摇头，将零钱罐和小马扎向右移了移，再掏出小音箱、连好贴在风琴上的扩音器。
先是经典的《西班牙斗牛士》，欢快的音符从老头飞舞的右手和控制风箱的左手之间流淌出来，他在路灯下轻轻晃着头，身体随着音调的起伏摇摆。我看着他站了起来，走近路人，陶醉的表情像是在开自己的演奏会；又看到他喘着气坐回马扎上，快速地调整手风琴的背带位置，给自己的肩膀和胸膛几秒透气的机会。一曲结束，掌声寥寥、硬币少少，他却好似酷暑遇上冰淇淋、寒冬收到暖手炉一般满足。仅仅休息了10秒，他又开始新的演奏：这次是《草原牧歌》，紧接着是《查尔达斯》，最后以《喀秋莎》结尾。
等我反应过来，老头已完成演奏。小马扎前的帽子里硬币比刚才多了些许，还夹杂了几张五块、十块的钞票。老头有些疲惫地抱着手风琴，怀里的老伙计随着他老迈的呼吸声喘息着。我想起自己还要去找老曾，于是，迈步走过老头身边，不料老头忽然开口：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世人皆说梦不醒，梦醒时分最难顶。世人皆说酒不醉，酒醉过后又难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