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灵魂发问:我为什么要多那个嘴？
叶之璟转手把藕粉给了顾若薇，小小的碗里，添满了老奶奶的疼爱，堆也堆不下。
顾若薇眼睛眯起来，舌尖似乎已经尝到了藕粉的香甜软糯。
她没有第一时间吃掉，而是说道:“咱们端着这个去看戏吧。”
叶之璟自然一切以她为主。
旁边的茶楼里，说书先生正好说到最为精彩的部分，那是眉飞色舞，手脚并用。
听客们也是聚精会神，目不转睛。
文言夹杂方言，顾若薇听了个大概，只听出，对方好像说的是个武侠故事。
想起地牢里的“武林盟主”，什么一呼百应，号令群雄，在她听来，都像是在搞笑了。
不过说书嘛，艺术创作，都不必深究，就听个乐呵便是了。
顾若薇挖一勺藕粉，津津有味地继续听下去。
显然，和她有相同想法，但比不上她看得开的人，还是有的。
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道:“老头，你这故事不对。”
所有人都看向声音的来源，二楼一位武者打扮的男子，他的双眉又浓又长，让人对他的脸没什么印象，脑海里只有两条眉毛了。
“武林大约分两派，一派是习得功夫，卖与帝王家，成为朝廷的鹰犬，一派是家学传承，只为寻求武学的极限，大多与世隔绝。”浓眉说道，“你故事里的梅山派，以出拳必伤人心脉的梅山拳著称，不巧的是，他们正是前者，何来争夺盟主之位一说。”
常人何曾有途径了解武林之事，现在有人现身说法，个个都伸长了耳朵，想听第一手新鲜武林八卦。
连说书先生都顾不上尴尬，期待地看着浓眉。
“还有连山派，他们面上是正人君子，与世无争，私底下争权夺利可厉害得很。”
隔着顾若薇桌子不远的地方，一个身穿灰衣的男子低着头，仿佛对浓眉的话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她借着宽大的衣摆戳了一下叶之璟，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对八卦不感兴趣的人，肯定有鬼。”
叶之璟手指拨了一下她的头发，动作亲密自然，笑道:“没关系，我保护你。”
啊——顾若薇恨不得马上来个人刺杀，好让她走一遍英雄救美的剧本。
光凭两人的身手，不是百人队伍的话，还真留不住。
倒时候她咻咻两手，抓住暗器，拯救美人......
额，不对，剧本不对。
重来。
到时候，“咻咻”飞过来两把暗器攻向她，叶之璟英雄救美——
等等，她只是想想，怎么真的飞过来一把匕首。
元智还有韩子越也发现了暗器，惊异之下同时出手，不过他们站在顾若薇的身后，加上顾若薇脑子里当时正想着，手脚反应更快。
在惊呼声中，所有人的目光聚集过来。
起身，探手。
顾若薇两指捏住匕首的刀脊，稳稳接住了它。
“好！”浓眉眸中精光一闪，站起来大叫:“好一招空手接白刃！”
匕首脱手而出，躲开是一回事，用手接住，那又是另一回事。
此女武功不凡！
“对面的，我连山派何时得罪了你，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浓眉的对面，是一位少年，他半束着头发，眉如刀剑，年纪虽小却气派不俗，武功看起来也是不弱。
说起来，匕首并不是奔着顾若薇和叶之璟去的，而是这位少年，想给对面的浓眉一点儿颜色看看，没想到浓眉反手弹开了匕首，叫顾若薇接住了。
和他一起的还有几位年纪大一些的，他们穿着不同，可是武器，还有束发的发冠一模一样，大约是少年的师兄。
“这位姑娘，师弟顽劣，烦请多多见谅。”他们对着顾若薇拱手道。
“要是我不会武功，估计现在尸体都凉了。”匕首在顾若薇指尖飞舞，“我看你们习武要是为了欺负普通人，还是尽早自己废了自己吧。”
也是自己接住了匕首，他们才有此一说，要是个普通百姓，人都死了，说什么都迟了。
浓眉连连点头，“姑娘说得对，他们视寻常人性命如草芥，自以为习了一招两式就比旁人尊贵。”
“你闭嘴！”少年人气得满脸通红，“报上你的名号，我要和你——”
“师弟，冷静。”
少年不服气道:“师兄，你们就任由他们诋毁师门声誉不成？”
你师门的声誉就是被你败坏的，顾若薇手一送，匕首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闹市持械，还准备斗殴。”顾若薇回头问叶之璟，“这种情况，送到官府去的话，要关几天？”
叶之璟偏头看了一下少年，道:“十几日总是有的。”
“咦！”和连山派同桌的，还有一个身穿华服，打扮精致的纨绔，他对着叶之璟惊奇道:“姿容俊美，仿若天人，敢问公子名姓？”
顾若薇皱眉:“我不光会空手接白刃，我还会空手掀飞你的天灵盖，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