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几经挣扎，韩子越和元智决定先回去。
韩子越划船，元智提水，几下就把甲板上的血迹冲刷得干干净净。
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韩子越看向元智，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你辛苦了。”
元智冲他憨厚一笑，在老疤身上绑上重物，推落入水。
做完了这一切，他们东躲西藏生怕被发现，好不容易回到住所，发现顾若薇和叶之璟正坐在亭子里吃早饭。
“你们怎么才回来？”顾若薇道，“我们等你们好久了。”
韩子越:“？？？”
“算了，你赶紧先过来，早饭有你喜欢吃的。”顾若薇招手。
韩子越和元智走过去，元智小心翼翼站在叶之璟的身后，闻到一股皂角的香气。
师叔早上沐浴了？
“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到处乱跑。”顾若薇一边投喂韩子越一边抱怨。
韩子越:“我没有，明明是......”
一张饼塞进他的嘴里，顾若薇目光“慈爱”地看着他说:“吃饭少说话。”
元智看向韩子越，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你辛苦了。”
我恨！
韩子越狠狠咬了一口饼。
吃完早饭后不久，傅斌找了过来。
“信已经通过御史台的八百里加急送出去了，应该很快能到。”
叶之璟点头，说起昨夜昨夜和顾若薇夜探水寨的事情，“所以本王怀疑，鄂州水师也和河盗有勾结。”
傅斌的表情并不意外，“这股河盗盘旋已久，鄂州水师一直借各种理由拖着，确实可疑。”
接着又道:“殿下，不必等水师来人确定，下官另有法子，即刻就能知道。”
“什么办法？”顾若薇问。
“军备司的船，进出安北郡都是由鄂州水师保驾护航。”傅斌解释，“要想知道他们二者之间的关系，只需问一问，此次负责护送船只的人，死伤多少，就能确定了。”
河盗串通水师，要他一起演戏，水师不可能真的拿自己手下士兵的命去填。
“原来是这样。”顾若薇明白里面的因果。
方法有了，剩下的就简单了。
叫来吴玉一问，发现鄂州水师几乎没有人员损伤。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确定了官府还有军备司都是和河盗一伙儿的。
顾若薇手支着下巴，话里有话:“吴知州和水师总兵，二位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儿啊，回去本官一定要和陛下还有刘中丞多说说。”
吴玉讪笑:“不知顾大人，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夸你呢。”顾若薇上下打量他，看到他不自在，“能和凿穿七艘大船的凶狠河盗相搏命，损失还这么小，这样的战绩，二位都值得请旨求赏了。”
吴玉上前两步，紧张道:“大人，非是我等不尽心，而是军备司的人培养不易，比起矿石，自然是人更重要。”
“吴大人说的是。”顾若薇道，眼里的讥笑毫不掩盖。
真当她是什么都不知道内宅女人了，想这么个理由糊弄她。
跟着运送矿石的，用脚趾头也知道，不过是军备司里面的苦役罢了，真的培养不易的技术人才，能放到船上去？
吴玉顶着顾若薇的目光，如芒在刺。
傅斌挥袖，站起来道:“吴大人，本官这里还有些地方需要您解惑。”
“啊，应该的应该的。”吴玉跟着傅斌的脚步离开。
鄂州水师和河盗猫鼠同眠，她之前的想法也就无法实现，光靠御史台的人，吃不下水寨，也带不走那些船。
顾若薇暴躁且不甘心地叹了一口气。
韩子越听了，抬脚往旁边挪了挪，免得自己遭殃。
“还在想那些船？”叶之璟问。
顾若薇敷衍“嗯”了一下，脑子加速运作，想找出一个好的方法。
寨子里还要那么多银子！！！
还有比金山银山放在自己面前却拿不走更烦的事情吗？
没有。
“这么想要啊？”叶之璟逗她，捏了捏她的耳垂。
顾若薇:“难道你不想报仇？”
其实除开一开始被发现的时候，后来被搂着游出来，中间的过程种种，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叶之璟压下笑意，看着顾若薇，好看的眼镜里闪动着光亮，像是月夜下的湖泊:“想要到时候送你。”
“唉。”顾若薇瘫坐在椅子里，叶之璟都说要自己送船给她了，她也不再纠结。
但是送了她新船，她也没用啊，顾若薇张口想要拒绝，然而想到为了哄她，叶之璟刚提出来就被她拒绝，多没面子啊。
明天再说吧。顾若薇想。
她勾了一下叶之璟的手指，问:“中午出去吃？”
有人操心国家，有人操心人民，而我只会每天操心要吃什么。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才能当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