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伤口竟是同她的1样

骨节分明的手指再次触碰着她的喉间,力道很是轻柔,又很有耐心,大有涂抹到药膏被她的肌肤完全吸收了,才会罢休的架势。

沈涅鸢不禁感叹,拓跋渊的耐心就是好。

她昨日涂药膏,只是随意地往伤口上抹了抹,就算了事了。

沈涅鸢觑了眼他的神色,这人的神色很淡,瞧不出是什么情绪,只有那微微扬起的唇角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他涂抹药膏的动作很是熟练温柔,日光透过格子窗,落在了他的俊脸上,将他凌厉的脸庞晕染开来。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脖颈处,专注而认真。

沈涅鸢呼吸滞了滞,下意识地别开眼。

“别乱动。”

沈涅鸢抿了抿唇,难得安静乖巧。

她的视线落在少年好看的下颚,顺着那下颚慢慢地下滑,她在看到拓跋渊脖颈处的那道细细浅浅的伤口时,微微一愣。

这是……

“你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同我伤在了差不多的地方?”

沈涅鸢没有说的是,伤口也差不多。

拓跋渊的手微微一顿,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收回了手,眉头紧蹙着。

沈涅鸢得不到回答是不会罢休的。

“谁伤了你?”她有些激动。

竟然还有人伤得了拓跋渊!

“我说是白旭康,你打算找他算账么?”

拓跋渊盯着她的小脸瞧着。huci.org 极品小说网

沈涅鸢滞了滞,白旭康伤的?

拓跋渊见她沉默了下来,突然嗤笑了一声,冷声道,“我伤了他,你在我面前闹成了什么样,口口声声说着你不能忘恩负义。”

沈涅鸢将头埋得低了一些。

拓跋渊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继续说着,“论对你好,整个东隋都找不出一个比我对你更好的,我被白旭康伤了,你就不打算为我去讨个说法么?”

沈涅鸢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不让我见他了么?”

机智如她!

“你替我去算账,这个面子我还是会给你的。”

“……”沈涅鸢抿着唇,“打架么,总归会受伤的,再说了,他伤得可比你重多了,你好意思要我去讨说法么?就……就这么一个小伤口。”

不至于吧。

拓跋渊不发一言,凉凉地看着她,一直看到沈涅鸢心底发慌了,他才讥讽道,“以往,你爹刺了我一剑,你能为我报仇,如今这也是一剑,若是再深几分,我的命也许就交代在他手里了,你却说这只是一个小伤口?”

“……”

他突然就生气了,沈涅鸢有些不知所措。

拓跋渊说的都在理,可这真的就是一个小伤口,与她的伤口差不多呀。

沈涅鸢沉默不语地坐着。

屋内静默了一会,候在屋外的荆朔突然听到里头传出少君恼怒的声音,“起开!”

沈涅鸢几乎是被他吓得从他的身上跳开,站在了案桌旁。

她胆小人怂,最是怕拓跋渊生气。

小手搓了搓,她拿起药膏,手指挖了一点,学着他的样子,弯腰抹上了他的喉间。

男子的喉咙与她的平坦的喉咙甚是不同。

尖尖一块凸起,伤口就在那里。

沈涅鸢涂抹了一会,眉头愈发地皱了起来。

伤在这个地方,真的挺危险的。

拓跋渊任凭她涂抹,俊脸面无表情。

“往后,我不会去见白旭康了。”

拓跋渊的嗓音冷冷淡淡,“方才你不是答应过我了?怎么?你方才是糊弄我的?”

喉间上的指尖微微一顿,沈涅鸢心虚地看了他一眼,道,“才不是。”

拓跋渊不紧不慢地问着,“那你何必再说一遍?”

“强调,我这是强调。”

沈涅鸢因为弯着腰,时间一久,便有些酸了,她抬手锤了锤后背,又道,“为了让你放心。”

拓跋渊似乎是被她这话取悦到了,干净的眉目舒展了一些,伸手将她重新揽进怀里。

沈涅鸢重新坐在了他的身上,顿觉腰也不酸了。

这一次倒是比方才坐得舒坦了不少。

毕竟舒服最重要。

“好了。”她的手指在拓跋渊的衣袖上蹭了蹭,擦去了剩余的药膏。

拓跋渊眉头皱皱,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荆朔瞥眼瞧见沈涅鸢从里头走了出来,恩……红着一张快要熟透了的脸。

荆朔不禁想起方才听到自家少君低吼的一声,“起开。”

他好奇地又瞧了瞧沈涅鸢,见她娇羞地低着头,快步从自己的面前跑开。

小县主这是……在里头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

荆朔半眯着眼睛,约莫是想到了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黑脸也跟着红了一红。

木兮经过他的面前,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颇为的嫌弃。

太后等了沈涅鸢十五日,她跑到自个面前禀报的竟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阁老府上下皆无异常。”

“哀家给了你半个月的时间,你就给我这么一个结果?”

太后冷冷地凝眸,“沈涅鸢,哀家看你也不想活了!”

她猛地拍向桌子,惊得沈涅鸢跪在了地上。

“太后,我所言并未虚假,为什么太后不信?”

沈涅鸢皱着眉头,抬头看向她,又道,“太后究竟听信了谁的谗言?大可让他出来同我,同阁老府众人对质。”

太后却是缓下了神色,对着她挥挥手,“你下去吧。”

沈涅鸢俯了俯身,走出了宫殿。

崔公公一直候在殿外,见她出来,便道,“老奴为小县主引路。”

沈涅鸢微微颔首,跟在了崔公公的身后。

经过了几道宫道,她见四下无人,小声道,“崔公公可知道太后近日见过了什么人?”

崔公公摇摇头,“老奴不知,老奴也在调查此事。”

沈涅鸢眉头深皱,她望着崔公公的背影,他的年纪大了,走在雪地上颤颤巍巍的。

沈涅鸢想起了崔公公前世的下场,并不是那么的好。

她沉着脸色,又道,“此事交给我去办就好,今日宫中不太平,公公什么都不做,才是安全的。”

“老奴老了,只想为……”他顿了下,才道,“只想为良臣多做一些事情。”

沈涅鸢自然知道他口中的良臣指的是拓跋渊。

“留得青山在,往后还有很多需要倚仗公公的地方。”

沈涅鸢顿了一下,目光看向北方。

“听闻,北冥的皇室可要比东隋复杂很多,若是没有宫中的老人在身边,恐怕被吞了骨头,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她的暗示,崔公公也听明白了。

拓跋渊之所以会流落东隋民间,这就是北冥皇室斗权的牺牲品。

崔公公微微颔首,“是老奴考虑不周了。”

“连日大雪,这宫道滑得很,公公走路可要当心啊。”

当夜,宫尘就被请进了宫,给一位摔倒的老太监号脉。

“崔公公年老体迈,这一摔,伤了筋骨,恐怕日后都伺候不了太后了。”

宫尘惋惜地叹气。

太后眉头紧蹙,“连你治不了?”

“崔公公年迈,骨头脆,经不起摔,我要医治,得割皮肉,取骨重新接起来。”

宫尘顿了顿,又道,“崔公公这么大的年纪,用不得麻药,会伤脑。”

宫里的奴才最是不缺。

翌日一早,就有一个年迈的公公被人抬出了宫,丢在了破庙中。

宫尘将这公公捡了回去。

太后知道此事后,又召见了宫尘。

宫尘只道,“小人的接骨技术不好,正巧借公公的腿研究研究。”

谁都知道宫尘是个医痴,他做出此等事情,并不出奇。

故而太后并未多做怀疑。

宫尘方要告退,太后却道,“你同阁老府走得好像很近?”

“小县主身娇体弱,时常生病,又患有肺痨,拓跋渊公子经常请小人去医治小县主,一来二去,的确相熟。”

宫尘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而且,拓跋公子出手很是大方。”

“大方?”太后嗤笑一声。

宫尘急急地道,“是呀,小人虽说医术很好,可出得起价请小人看病的,实在是太少了,得亏了这小县主是个病秧子,小人这才……这才能吃饱穿暖。”

“你替哀家办事,若是办得不错,哀家就把整个太医院都交由你掌管,如何?”

宫尘故作惊喜地笑开,连忙问道,“不知太后想要小人做什么?”

“既然你同阁老府相熟,你就去打探打探,这个阁老府究竟有什么猫腻。”

宫尘领命而去,出了宫就直往阁老府去。

他面色凝重地将此事告知了拓跋渊。

“看来太后已经怀疑我们了,国主又想除阁老府而后快,看来我们的行动得抓紧了。”

拓跋渊眉目不动,问道,“崔公公如何了?”

“嗨呀!他老人家没事!装得!”

“……他是装得?”

拓跋渊有些意外,他以前不是没有下命让崔公公想办法撤离皇宫,可他却怎么也不肯走,总说要为少君再办一些事情,为他解忧。

如今怎么又想明白了?

“我问过他了,他说听了小县主的话,豁然开朗。”

“沈涅鸢?”拓跋渊皱皱眉头,起身离开了书房。

宫尘摸了摸鼻子,跟在了他的身后。

沈涅鸢正在屋内贴黄花。

近来城中女子很是流行这妆容,女子爱美是本性,她也对着铜镜研究着化妆的方子。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