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许

处死?!

卫澄脸瞬间惨白,顾不得别的,直接冲了出去。

肯定是刘嬷嬷,没想到今日就要斩首了。

她绝不能让刘嬷嬷为自己而死。

京都的六月,暑气正浓,更别说卫澄这样没吃过苦的孩子,才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儿,眼前眩晕一片。

也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力气挤入人群,周围人声嘈杂,她在中间快成了一个肉饼。

百姓们都在关注今日的事儿。

如今谁不知道摄政王的手段,还在京都越狱,岂不是找死

不过最稀奇的,还要数眼前犯人。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子,竟然还有如此手段,真的是稀奇,稀奇啊!

天地之大,无所不有,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大家都对这样的稀奇事好奇。

卫澄还没有缓过气来,就听到周围的人开始众说纷纭。

“你说这老太婆是不是真的脑子不好使儿,这把年纪帮人越狱,不是找死是什么!”

“哎哟喂,没准是亲人呢,要我,肯定也要赴死一搏。”

“哈哈,就冲你这小身板,能打得过摄政王的血影?”

“嘘!你真不怕死啊!当众议论,小心脑袋搬家!”

……

谁不知道,如今刚上任的摄政王迟景珩不是等闲之辈,更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其他在京的皇子早被处死了,凌霄日后又会如何呢?

诚然,大家如今还能相安无事活着,谁又能知道,这样的安稳能过多久。

而卫澄死死盯着囚场上那一个小人影,心凉了一大片。

就站在这酷暑之下,也感觉自己身处犹如六月飞雪之中。

她以前从来不知,人竟然能够恶劣到如此地步。

居然用她身边最亲近的人的生命来威胁,逼她就范。

迟景珩果真了解她。

卫澄不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更不是一个杀手果断的人,她从小被庇佑着长大。

以前在皇宫有荣妃,去了江南,也有澄王的身份。

照顾她从小到大的刘嬷嬷,自然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

“午时三刻已到。”

站在不远处的官吏尖声喊起,告诉众人,斩首即将开始。

卫澄蜷缩在地上,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在这个刑场上,她是唯一一个把自己的悲伤表露于面上的人。

只有与刑场上的犯人亲近,才会有这样的神情。

这一幕被不远处茶楼上的男子一览无遗。

“看来,这澄王真的是不惊吓啊~”

白衣男子手执折扇,看着楼下的场面,笑着与面前的黑衣男子调侃。

面前的黑衣男子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佞臣迟景珩,如今的他身份大涨,不到半年内就凌霄最风光的权豪势要。

就连当初的王侯将相,在他的面前都要收起尾巴做人。

而拿着折扇的白衣男子,便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鬼笑面,藏乐。

常人是不会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可如今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关系如此密切,还能够面对面坐着饮酒作乐。

迟景珩一如既往的高冷,更是一副让人根本看不穿的样子。

而给他递茶的藏乐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依旧说着自己觉得好玩的话。

不过两个人的目光放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就是人群中那个瘦弱的背影之上。

这些日子想要找的人终于出现了。

藏乐越看这个背影越是喜欢,时不时还瞥一眼面前男人的神情,喝茶的模样更是嘴里带笑。

他的笑可不是真的觉得好笑,而是嘲笑。

谁能想到短短两日之内,迟景珩派出了无数精兵,就是抓不到这看似瘦弱,在京还没有任何帮手的澄王。

都说了是请他入京登基,却被她在半路给逃了。

还是在迟景珩的地盘逃掉,让他兄弟气的不轻啊。

只不过,好笑的是,当夜在寺庙逃掉的还不止一个人。

一个便是澄王,另一个,则是迟景珩的一夜露水情人。

藏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能让迟景珩气的不轻,自然是要好好欣赏一番的。

谁不知道当朝佞臣迟景珩把朝廷玩弄于鼓掌之间,还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可就在那晚,不仅破戒,甚至还疯了似的寻找女人的下落。

天亮之后,女人跑了。

跑了就算了,他选中的预备登基的皇帝也跟着跑了。

若是说这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关联,倒是有些牵强起来,就是说有关联吧,找遍了整个京都也没找到这两个人的下落。

逼迟景珩直接做出做最恶毒的事。

血影快马加鞭去江南抓人,只要卫澄一日不出现,就一个个抓过来上刑场。

直到杀光所有她的亲朋挚友。

亲近的人杀光她还不出现,就派人去把江南整个城池百姓一并屠杀。

此命令一出,整个皇宫上下的禁卫军全部被他的怒吼吓了一跳。

这哪里是让人回来登基呀,这分明就是发疯!

更是有传闻中说,摄政王暴怒,原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澄王抢了摄政王的女人……

那确实是罪该万死!

属下都在说,刘嬷嬷在上刑场之前,已经被他们手下的人折磨了一天一夜,到底是荣妃带进宫的嬷嬷,忠心不二,到现在都没有把真相说出来。

如今,她就这样被绑在刑场上,眼睛被布条蒙上,内心更加忐忑不安。

好不容易让卫澄成功逃离危险的京都,却没有想到还是把事情弄到了最让人害怕的阶段,那摄政王是不会放过沈家一家的。

“孩子,是嬷嬷对不住你……”

刘嬷嬷不停的在刑场台上祈祷奇迹发生,身上伤痕累累,觉得自己做错了,可又觉得自己没做错。

那心狠手辣的男人,一定会把她看着长大的卫澄害死的……

可沈家……

他们现在无论做哪一步都会死。

迟景珩好毒的心啊!

距离午时三刻越来越近,一直迟迟没有等到命令的判官开始紧张起来。

这没有摄政王的命令,他到底应当如何做才好?

时辰早就到了,他额前的汗也越来越多。

终于抵不住下面百姓的催促,战战兢兢的把手上的牌子丢到地上。

“斩……”

“不许!”

下达的命令才刚刚开头就被一个生涩微弱的声音打断。

回头看,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孩从人群中钻出来,厉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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