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城中

四人一马走在月缺城的街头,顾东诚、逍遥和小屁孩邹玉故意拉着蝶落走在热闹的商业区中,希望街头的繁华能驱走她心头的烦忧。

蝶落也明白他们的苦心,心中也如加了蜜一般甜。

当你悲伤时,如果有朋友为你担心,如果有朋友为你担忧,那悲伤总会如伤痛一般被时光抹去,纵然会留下伤疤,但它终会过去不是吗?

正如月缺城用时光忘记地那段尘封往事,十五年的时间已足够让剑影化作月牙伤疤,生活在城中的人们又怎会记得这段往事呢?

他们笑嘻嘻地叫卖着月缺城的模具,西墙的月牙缺口的剑影中的凄婉爱情反而成为了贩夫的谋财工具。

人们兴冲冲的想通过这月缺城模具寻求当年故事的真正版本。

可故事终究是故事,十五年前的事情真相终究被时光所掩埋,再也不可追寻。

顾东诚他们怕再勾起蝶落的伤心事,又怎么忍心再让她继续呆在月缺城的模具摊里呢?

他们快速地通过了这片区域,不自觉地走到了儿童玩具的摊位前。

邹玉毕竟是小孩子,看到拨浪鼓、花灯、泥人……这些玩意,他的脚就再也迈不动步,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玩具,直接立在了那里。

顾东诚很温柔,伸手摸了摸他头,也被熊孩子的硬直发刺疼,心道这熊孩子是刺猬转生吗?

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掌,却看见了逍遥正挤眉弄眼地调笑他,只能苦笑一声。

蝶落看着这三个活宝,不知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蝶落冰消雪融的轻笑声中,熊孩子也兴高采烈地摇起了手中的拨浪鼓。

逍遥也是孩子心性,看到熊孩子手中的拨浪鼓,感觉手里不太自在。

他将三人一马带到了泥人摊前,在东诚公子付过帐后,喜滋滋地从摊位前,要了一些软泥,走在街上,手上却动个不停。

片刻后他便将三个四不像的泥人送到了哭笑不得的顾东诚,百思不得其解的蝶落,一脸嫌弃的邹玉手上。

等他想给白马也做一个泥马时,腹黑的白马并不想要他那粗制滥作的玩意,用马脸顶着他快步走了起来。

唉,逍遥无奈一叹,真是不识货。

等走到胭脂水粉摊位时,蝶落被勾起了兴致。只苦了三人一马,看着蝶落从摊南走到摊北,从摊东逛到摊西。

这一逛就逛得三人腿脚发酸,逛到邹玉苦起了脸,他连手中刚才还玩得香的拨浪鼓都甩在了白马身上,白马的负担又重了一些。

但不知道为何,白马对邹玉好像宽容的很,不知道是不是白马喜欢小孩子。

逍遥看着蝶落讨价却不买的动作苦笑。顾东诚看着蝶落嫌红太艳,嫌粉太淡的行为头大。邹玉跟着蝶落跑动跑西跑得腿酸。只有白马一脸悠然的跟着他们。

待青衫女子将胭脂水粉摊都逛了个遍,她才意犹未尽地离开时,真快让顾东诚他们三人高兴出了眼泪。

待行到书刊摊时,顾东诚起了兴趣。这下好了,该蝶落受罪了,可是无论再怎么着,也逃不了邹玉和逍遥。

他两装模作样地拿起两本书读了起来,还没读多长时间,便烦躁不已,将书本甩下,百无聊赖地盯着顾东诚。

白衣公子手不释卷,一目十行得贪婪地从书本中汲取着知识。

直到书店老板走了过来,看着这只买了几本书的白衣公子,便将他们四人赶了出来。

白衣公子满怀深情地望着书店,一步三回头的依依不舍地跟着逍遥他们走出了商业区。

出了商业区,顾东诚发挥了他如玉脸庞的优势,与摆摊大娘攀谈了起来。

逍遥少年对着他的背影和自己的熊孩子小弟讲解起了“小白脸”的典故。

蝶落对此是不置一语,但她眼角的笑是掩盖不住。

在摆摊大娘的挽留中,白衣公子一本正经地带着同样一本正经神情的三人一马向着打探好位置的客栈走去。

到了客栈还有什么话可说,首先就是祭奠自己的五脏庙,他们几人也在野外走了好几天,着实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食。

倒不是说蝶落的手艺不行,只是野外的鸡鱼野草,让几人吃的有些腻味了。

待饭菜上了桌,几人谁也顾不上矜持,除了蝶落还保持着礼仪,就连公子顾东诚都顾不上吃相,跟着逍遥和熊孩子抢饭吃。

这情景让旁桌的人都皱起了眉,没想到这几个俊男吃相是如此的不雅。

待邹玉打着饱嗝的时候,这餐饭总算是吃完了。

等他们四人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收拾餐盘的店小二看着眼前光洁的盘碗傻了眼,干了这行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爱干净的客人呢。

四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顾东诚拿着在书店淘到的几本书看了起来,看到高兴处摇头晃脑了起来。

蝶落在自己的房间看着手中的细丝思念了起来,想到那道不可寻的倔强身影时她哀叹了起来。

邹玉拿着刚买的拨浪鼓玩儿了起来,玩到开心处他在软床上滚了起来。

青衣少年逍遥拿出在泥人摊得到的软泥揉捏了起来,待五官身姿成形后,他却愁了起来。

逍遥的他在愁什么呢?无人知晓。

他愁了一会儿后又将身后的黑布条扔到了桌子上,黑布条似是委屈地在桌子上跳了几下。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待到月儿升起,四周沉寂时,熊孩子早已玩累了,躺在软床上呼呼大睡。

顾东诚公子揉了揉看得有些发困的眼眸,熄灯火躺在床上回味着刚读的书籍,在回味中睡去。

青衫蝶落也在哀叹中将细丝缠在腰间,躺床上,将思念带到了梦里。

逍遥精神不错,他不知道是从哪找来的细针,在捏好的泥人身上雕琢了起来。

待他实在熬不过困意时,打着哈欠,将泥人收起,休息了起来。

月光照着睡梦人的脸,照着繁华后又归入沉寂的商业区,照着月缺城西墙月牙儿的缺口处,照着剑影中的凄婉故事,月光清冷是否也在为这凄婉而悲伤呢?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