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陷入了沉默。
虚极子、黑龙老鬼、景轩二老杀机渐起，气势压迫，众金丹真人全都虎视眈眈。
就连镇岳派大长老、虚禅洞主目光也开始闪烁起来，不留痕迹瞥了眼身旁的杨家老祖，对林山和钟神秀二人动了歪念头。
先前有无主的芦玉钟乳在前，他们还能分成两个阵营进行对抗。
现在被水冰月一搅和，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只剩下这二人身上有现成的，别无选择之下，只能把目光转移过来。
杨家老祖也察觉到了这丝微妙，他很想力保林山，但是自己一人也无法对抗这么多同道。
就在他紧张煎熬之际，远处一张张纸鹤突然飞来，人群中有些金丹真人接到了什么消息后，面色一变，稍作犹豫后立马转身，毫不迟疑激射而走！
这些人都是有手下在洪崖洞各地探索的，突然接到消息匆匆离去，而且看样子都是一个方向，指定是发生了什么。
几名金丹后期的高手互相观望，仍然没有动作。
直到越来越多的其他人开始离去，他们才确信这不是调虎离山之计，而是的的确确有第四份芦玉钟乳的踪迹出现！
“走！”
景轩二老毫不犹豫离去。
他们见识过钟神秀的逃命手段，自知留下他的把握不大，不如索性去争抢下一份机缘。
虚极子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身后的金丹真人数量越来越少，而对面两兄弟的妖族大军严阵以待，感觉无法压制之后果断撤走。
黑龙老鬼见状没办法，只能不甘心地瞥了二人一眼，跟着化作一道黑虹消失。
杨家老祖哥仨眼神交换，眸中都闪烁着莫名的意味。
别人以为这是第四份出现的芦玉钟乳，他们三人可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这已经第五份了，板上钉钉的最后一处！
因为早在所有人还没有进来之前，他们就提前找到了一份，虽然只是残缺的...
“林教主，钟天骄，你二人可要随我们一起前去？”
杨家老祖主要看上了二人麾下妖族的战力，力请他们一同前往，镇岳派大长老和虚禅洞主也出言相邀。
没想到的是，二人齐齐摇了摇头，婉言相拒。
“我二人各自身怀一份灵乳，已经遭人觊觎，如果此次再度前去争夺，很有可能会彻底激怒所有人，到时候反而连累三位，不如就此作罢。”
杨家老祖还想再劝，可是旁边的老哥俩已经有点等不及了，生怕去的太慢拾人牙慧，拉着他示意赶紧走。
没办法，三人只好转身离去。
临走前，杨家老祖不忘暗中传音叮嘱林山。
“林教主，老夫知道你还有要事去办，待此间事了之后，断崖禁地其他各处最多探索半年，我们在禁地南面的极光海入口等你，切莫耽搁太多时间，毕竟老家鲁西泸江盟那边，惟恐迟则生变...”
都到这时候了，杨家老祖还在考虑泸江盟，替那边焦虑担心。
林山传音回复：“盟主放心，我知晓了，到时候自会找你，一路珍重！”
“你也要多加小心，钟神秀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杨家老祖御虹远去，不再多言。
场上只剩下了林山和钟神秀二人，下方两拨妖族大军立在原处。
“二哥，小弟还有些事情，就不便逗留了，咱们事后奎虎妖王帐前相见！”
“好说，三弟快些去忙自己的吧，为兄事后与你畅饮。”
兄弟二人略微寒暄，接着就分道扬镳。
钟神秀此行来洪崖洞，还有师门任务要完成，如今芦玉钟乳到手，另一件事情也要着手去办，就不方便继续带领妖族大军了。
临行前更是告知几位妖将，让它们自行带领各洞兵马回营，不必等他。
林山同样也有一件事要去办，而且时间更加紧迫，同样也没法带领大军，只能把它们遣返，转身向着另一边飞去。
……
穿过一座座溶洞，飞过一片片石林。
通过虚星盘根据那截白纱气息的指引，林山正在追踪水冰月的方向。
此女先前被那么多金丹真人围攻，绝对受了不轻的伤势，并且消耗巨大，正是自己前去收网的时候。
其实在追击之前，他本想先用钉头七箭书诅咒一番。
只是虚星盘的追踪距离是有限的，水冰月的气息又在快速远去，林山生怕一耽搁，丢失了目标的方向，所以只好先行追踪，到时候再伺机行事。
追了大概一柱香时间，发现目标似乎开始深入地下，向洪崖洞外围离去。
林山皱了皱眉，纵深一跃跳入地下暗河，根据虚星盘指示继续追踪。
这次路程颇为曲折。
地下暗河的规模和形态各异，在上面可能看不太出来，潜入后才发现没那么简单。
水下有些是宽阔的通道，有些是狭窄的裂缝，它们通常由河水在底下流动过程中携带的溶解物质蚀刻而成，当然也不排除是由地质运动形成的天然裂隙。
在他潜入越深时，暗河的水压逐渐增大，四周的石灰岩岩层坑坑洼洼，很多孔洞有大有小，密密麻麻，如果有强烈密集恐惧症的话，绝对看得头晕眼花。
水流在越深处，速度和流量也就越低，流动时会遇到各种阻碍，比如岩石沉积物或者石灰岩中的变形层，在这些地方经常会有混淆修士五感的漩涡。
还好林山有虚星盘的指引，牢牢通过水冰月的贴身衣物锁定，如果换成旁人，指不定早就跟丢了。
他心里也是暗自诽腹，明明除了自己也没人追她，竟然还这么谨慎，特地绕这么多弯弯来清除痕迹，感觉不太像是书院那种温室地方教出来的，而是在修真界摸爬滚打多年，经验老道的散修一样。
就这样在地下暗河足足游了四五个时辰！
这都跑出两三千里开外了，早就离开洪崖洞的范围，不知道水冰月究竟要去哪里，感觉似乎另有目的一般。
林山一路上惊心动魄，路过很多深邃的河沟河床，未知的漩涡和湍流隐藏着巨大危险，绞杀吞噬着过往所有生灵。
还有深不见底的裂缝，这都不能叫大裂缝了，都能勉强称之为大峡谷了，延绵不知道有多远，就在脚下亘古伫立，那里吸收一切光线，漆黑一片，通向未知的神秘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