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路途

在繁华的福州城中马彻很快找到了船只,在福州城中待了不到一日的马彻就登上了西去的船。八闽之地青山绿水,繁花似锦,比起北方少了份雄伟多了份秀气,和自己居住的小山村相比绵延的山势也多了份大捭大阖。

看着一路上的青山绿水马彻与师父师妹的离愁渐渐淡化了,船行了两日,水流慢慢湍急起来河道也越来越窄,两岸的山也越来越险峻。船家也不似前两天那样谈笑风声了,开始聚精会神的掌舵。岸上的只穿着短裤的纤夫,喊着整齐的号子在布满石子的岸边齐声拉纤,炽烈的阳光,满是尖锐满是石子的河岸,纤夫们脚淌着冰冷的河水、弓着的腰满身筋络蹦起,向着逆流的河水坚定的走去,用一身力气对洪荒之力。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谁又知这些逆水行舟纤夫的劳累。船只到了邵武就再也行不动了,马彻只得下船和船上的众商人结道而行去江南西路的抚州,邵武离抚州已不算远。行了不到两天众人就到了江南西路抚州的地界。

青山绿水依旧,不过战争的痕迹却越来越明显了。建炎三年金军金军右路军大将完颜拔离速乘“苗刘兵变”时的宋军防务空虚大举侵入江西连下洪州、吉安、抚州兵锋直指赣州,大宋皇太后孟氏带着大批残留的皇亲宗室沿着吉水、赣江一路南逃,势在必得的金军穷追不舍,若不是黄天荡的大捷,截断了金军的归路,说不准找宋最后的皇室血脉会被俘虏一空

金兵虽然占领江西时间很短,但造成的破坏无疑是巨大的,荒芜的田地、残垣断壁的房屋城墙随处可见,虽时隔三年,但逃亡的百姓还有许多未归。一路之上时常出现强人剪径,如非和马彻结道而行众商人的护卫得力,恐怕只靠马彻业难以保全好这些商人。

进入江西一来的惨象使得马彻回忆起了五年前逃难的景象,深藏记忆的惨象和眼下的景象并无不同,大好河山,黎民何罪?一路的惨象终于使得马彻麻木了,众商人更是见怪不怪了。

一行人总算安然无恙的来到抚州,商队的掌柜没想到这么普通的一个年轻人却又这么好的武艺,不禁起了拉拢之意,被马彻谢过,商人又热情的邀请马彻和他们一块乘船前往洪州,马彻知道商人的心思,只得苦笑着答应。

从抚水到赣江皆水流平缓,一行人的兴致很高,纷纷庆幸本次的顺利,看了这次得大赚一笔了。宋朝对待商人和之前的朝代不太一样,虽然同样重农抑商,为了增加国库收入却也在一定程度上鼓励百姓经商,民间经商之风大盛。而且那些士大夫们表面上看不起商人货殖增利,实际上骨子里却充满了对商人大把赚钱的羡慕都或明或暗的参与经商并大获其利。

太平年间的商人背靠着官商勾结还可轻松获利,可如今战乱四起、强盗遍地,商人的每一次远行都充满了危险可以说九死一生,想到这马彻骨子里仅有一点对商人的轻视也就荡然无存了,开始担心起来远在福州的林敬民了,不知类似的危险他怎么闯过的。

船只顺流而下,只用一日马彻就来到了江南西路的治所洪州,洪州古称豫章,坐落在鄱阳湖之畔,北连长江东结天下的膏腴之地——江浙,西面是同为鱼米之乡的湖广,南部连着岭南,实为水陆要冲之地。正如唐朝诗人王勃所写乃是“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

看着洪州高大的城墙,环绕城墙宽阔的护城河,马彻实在想不通这样一座雄城却被万余金兵一个冲锋拿下,看来宋军的战力实在堪忧。到了洪州后马彻和众商人分手各自离开,得知马彻投军的事情众人却是莫名其妙,直道:如此有为之少年岂能荒废军中,与**为伍?“

大宋立国以来招兵采取了有别于历朝历代募兵制,尤其每遇灾荒就在灾荒之地大举招兵,美其曰“以募代赈”,即增加了兵源又使得灾荒之地精装减少极大地减少了民变。而募兵制最大的好处便是朝廷不再强求百姓当兵,当兵吃粮拿饷全凭自愿。可自从金兵南侵后,募兵制已名存实亡,朝廷招兵从来都是抓壮丁,只要看上你那管你愿不愿意,因此对于马彻的主动投军的行为众人皆感困惑,甚至以为马彻的脑袋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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