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提乌苏受人陷害

自第一次开庭结束后,提乌苏就突然声名鹊起,霎时间成了罗慕洛城上流贵族们之间炙手可热的人物了。他一天内就不得不参加几场宴会,与那些以往从不相识的贵族们打交道,他们会问他各种各样的问题。

有时有人问他在雅典学院留学时从学哪位贤哲,他实话实说后,对方往往会回答久仰大名,这时候提乌苏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不知道他的老师是什么人了。有时有人问他对爱之书是怎么看的,这时候他就只好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指责这是一本败坏社会风俗的书,但他知道每个贵族青年手里几乎都会人手一本。有时有人问他他觉得苏格拉底和柏拉图这对师徒到底哪个更厉害,这让提乌苏也对这个问题愣了许久许久。

提乌苏觉得自己现在的遭遇飘飘然而不真实,他一直期盼的生活竟是一下子就落到他头上,让他压根儿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在某次宴会上,王太子托尔玛库来到了他面前说道:“提乌苏,有个人想跟你认识。”

不用托尔玛库介绍,提乌苏就一下子看见了跟在托尔玛库身后的少女,那是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她穿着斯托拉袍,袍裙遮住了脚踝,裸露出了两条白皙而娇嫩的手臂,头上盘着明黄色的微卷发丝,露出如天鹅般修长雪白的颈项,脖子上还戴着一条细小的金色链子,额头上涂上了金粉,既不过分华丽,也不十分简朴。

“这是我的妹妹佩丝塔娅,自从听说了你后一直都想跟你见上一面。”

提乌苏感到十分诧异,因为这个女孩既然是托尔玛库的妹妹,那她就是奥古斯都的女儿了,也就是说......是公主?更让他惊讶的是,这种场合向来都是不欢迎女人参加的,因为女人参加了常常会被认为是一件伤风败俗的事情,而这位公主如今却如此明目张胆出现在宴会上,看样子也不像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托尔玛库冷淡地给提乌苏介绍了自己的妹妹后就转身离去了,似乎无意久留。佩丝塔娅走了上前,嫣然一笑,说道:“提乌苏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移步一谈?”

提乌苏自然只能是万般答应下来了,别说她是皇帝的女儿,哪怕是一个普通的贵族他也不敢拂了面子。

两人找了两个挨近的空卧榻斜躺了下来,面前的长桌上摆上了各等丰富的菜肴,正因为佩丝塔娅是斜躺着的姿势,又面向着提乌苏,所以提乌苏不得已看见了面前的女孩前倾的身子导致衣领也稍稍开了一些,白腻的景色出现在他的视野内,以至于他不知是该看向前面还是转开头去。

“提乌苏先生,可能你不知道,在开庭那日其实我也在现场,所以可能别人都为你的厉害而喝彩,而我却疑惑你的对手莫迪莫拉为什么会在法庭上表现得如此愚蠢,毕竟他向来有着百战百胜的声誉。”

“不知道殿下是否看过《申辩篇》呢?”

“当然,如此伟大而著名的杰作。”

“在《申辩篇》里,苏格拉底在法庭上向法官们和陪审员们申辩,其中有提到有名的智者、诗人和工匠等只是因为有了点才能懂了些东西就自以为无所不能,我想莫迪莫拉也是犯了这个错误,特别是在他的对手还是个从未出过庭的新人。”

还有一点提乌苏并不曾提及,那就是在辩护士界常常会出现这样的一种现状:辩护士虽然要懂得法律,但关于案件的任何材料都不需要自己去办理,他只需要把自己的名声打出去,与那些上流贵族多多来往就行了,而那些案件的调查和撰写就由他们的幕僚、也就是说是代笔去做。提乌苏也是这群神秘代笔的一员,这群人已经是辩护士界中的一个更加神秘的圈子了,哪怕是在辩护士界内也只是有所耳闻,并不能深入这个群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说不定这群代笔才是真正的辩护士,而那些站在法庭上的辩护士更像是傀儡。

然而,提乌苏根本不会说出这些真相,因为这是所有的“幕僚”都会不约而同遵守的约定。

佩丝塔娅轻笑了起来,她身子更加往前倾去了,领口开得更大了,她审视般望着提乌苏说道:“我倒是觉得提乌苏先生似乎还隐瞒了什么,一下子就战胜了那样的强敌,总不能只是因为对方轻敌那么简单吧。”

“可是殿下你肯定不知道,莫迪莫拉百战百胜的名头也出自于他一直只接十分有把握的委托,就像这次他以为这是百分百能赢下来的案件一样。”

“哈哈,这么说来,莫迪莫拉这么出名的辩护士其实不过是个胆小、虚伪、鼠目寸光的人了。”

“正是如此。”

两人接着聊下去,时而聊到雅典学院的趣事,时而聊到柏拉图的哲学、荷马和维吉尔的诗歌,时而聊到辩护士界的趣谈,自从来到罗慕洛城后向来难得与人畅聊的提乌苏似乎这次终于找到了知己,他闻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幽香,时不时偷窥着那领口下的风光,吃着喝着美味的食物和葡萄酒,觉得这才是人生。

不知不觉,他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模糊了起来,耳边充斥着嗡嗡嗡的吵杂声,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了,他仿佛见到了佩丝塔娅脱下斯托拉袍和短衫后裸露出来的雪白而娇嫩的肌肤,她除下了那明黄色的发髻,茶色的长发披洒而下,一种好闻的香味从头发上蔓延开来,她说自己是听说他喜欢金黄色的头发才戴上这种颜色的假发的。一种炽热的感情散开来了,他撕开了以往温和的态度,粗暴地将佩丝塔娅按倒在床上,直到听见一声尖叫。

“啊——!!!”

提乌苏霎时间醒过来了,他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陌生房间的豪华大床上,自己一丝不挂,而同样在床上的佩丝塔娅则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只露出瘦削而雪白的诱人香肩,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而不知何时十几名禁卫兵进入了房内,用标枪和长剑将大床围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提乌苏心神恍惚,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明前一刻还在宴会上,而且他似乎还做了一些十分荒唐的事情......

一个陌生的军官脸色涨得就像猪肝般暴怒地冲了上来,一掌将提乌苏用力拍翻下床了:“混账!将他抓走!听后凯撒发落!”

就这样,满脸恍惚的提乌苏浑身赤裸地被人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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