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寒：“……”
苏芷憋着笑，装模作样地把头埋进饭里，打算避一下话题，耳边传来他的轻笑，“爷爷您放心，她的复健结束后，我们一定，努力，抓紧时间让您抱上孙子。”
说到某些个字眼还刻意加重了字音。
“！”
苏芷猛地抬头，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开什么玩笑？
这厮绝对是故意的吧！
“好好！”老爷子笑的开怀，转头看向苏芷，“没问题吧？”
苏芷头皮发麻，又不好拂了老人家的开心，忍不住瞪着顾砚寒，“好。”
“抓紧时间抱孙子~，好~”小八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学着她说话，冷笑道：“真是被戴绿帽子戴上瘾了还……啊！”
她话还没说完，腿上被一根拐杖戳了一下，眼眶瞬间氤氲。
小八抬起头对上老爷子有些愠怒的脸，“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要是不想吃就去房间里待着。”
苏芷看过去，在小八愤恨地看过来时，十分无辜地做了个口形：“该！”
“……”
小八咬着牙，怒视苏芷，也不敢再造次，老老实实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真憋屈！
顾砚寒将两个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长腿微曲，无论老爷子说什么都迎和下来，看起来心情大好。
用完晚饭，苏芷和顾砚寒被留下来，趁着顾砚寒和老爷子在书房处理事情，苏芷在抽屉里一阵翻找，才找到顾砚寒说的契约。
翻开，里面偌大的“结婚协议”四个大字亮到了她的眼睛。
苏芷随手翻到契约的起止日期，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
去掉今天晚上，那还有两天的时间。
那岂不是！
睡了一觉之后，马上就有钱拿，还有自由了？！
这个认知充斥在脑子里，苏芷正高兴，合同还没塞进原来的袋子里，卧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她下意识把合同从手里扔出去。
不对。
她心虚什么？！
顾砚寒看着被扔在自己腿边的东西，首页的大字引起他的注意，弯腰捡起来，迈着长腿走到沙发边。
苏芷有些不满：“你怎么进来也不敲门啊。”
“这是我的卧室吧？”顾砚寒在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随手翻着合同，头也不抬地点评：“想离婚？打算不擦屁股就走人？”
苏芷：“……”
什么擦屁股不擦屁股的，堂堂一个总裁怎么用字这么别致？
她手动操作轮椅，停在他对面，从他手里抽走合同：“这白纸黑字写的可太清楚了，时间一到我就走人，有什么问题吗？”
顾砚寒倚靠着沙发背，手随意搭着，好心提醒她，“没什么问题，不过你别忘了，你昏迷了三年，期间对于这份婚姻顾太太不光无付出，而且我还额外照顾了你三年，帮你还了三年的医药费，这怎么算，都是我吃亏。”
他说的有些可怜，虽然她很想不想承认，但也的确是事实。
虽然原本这件事跟她没什么关系，但无利不商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但现在和他谈条件的是她。
“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拒绝都不近人情了吧，那你说，你想怎么办？”苏芷把合同塞进怀里，心里警铃大作。
顾砚寒眸色一深，一手撑着侧边的头，嗓音淡淡道：“我只是想和你续个约，而且，契约最后一条也写的很清楚。”
苏芷心里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她火速翻到最后一条，十一个小到几乎快看不见的字足足占据一页：
本合同解释权归甲方所有。
甲方，那不就是顾砚寒？
苏芷一口气没缓过来：“……奸商！有你这么续约的吗？我不。”
“这可是你自己签的。”
苏芷：“……”
妈的，任人拿捏的感觉真不爽！
她把合同扔在一旁，认命了：“你想续多久？”
“三年。”顾砚寒侧过眼看她。
奸商行径。
“不行。”苏芷想都没想拒绝道：“半年。”
顾砚寒松了口：“两年。”
苏芷咬牙，继续讲价还价：“不行，最多只能续一年。”
“成交。”
苏芷：“……”
答应的这么爽快?她是不是草率了点？
苏芷缓过神来，男人已经将合同重新拿回去，还当着她的面拿着水笔合同上延长了一年。
她别过脸，不忍心亲眼看着自由和自己失之交臂。
舔了舔干涩的嘴角，苏芷朝着门口喊道：“阿姨！我想洗澡，你能不能帮我推一下……”
话音还没落下，她蓦然落进一个怀抱。
男人打横将她抱起，朝着浴室走去，“别叫了，隔音，她听不见，我抱你去。”
苏芷目瞪口呆，一直到被他放在浴室边的洗漱台上，缓过神来，“你出去吧。”
男人挑着眉，“过河拆桥?”
这语气，该不会是要和她一起洗澡吧？
苏芷满眼戒备。
顾砚寒调试好浴缸的水温，把架子上洗漱用的东西全部摆放到她一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他还没走，转过身忽然一股力道拽着他的领带往下压，苏芷直视他的眼睛，“我警告你啊，难不成对植物人也能见色起意？”
顾砚寒上下打量她，语气里止不住的凉意：“脑瓜子不大，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实在不行多照照镜子。”
苏芷嘴角抽了抽：“……我要洗澡了，麻烦您出去。”
啪嗒一声，门落了锁，浴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苏芷刚好就在镜子旁，没忍住看了两眼。
苏芷认清自己十分干瘪的罩杯：“……”
三年，躺了三年。原来皮肤能干成这个鬼样子。
洗完澡，苏芷拿过新的未起封的身体乳全部涂了一遍，裹上干净的浴袍，发现轮椅还在外面。
她试着自己走走，却连浴缸都走不出。
免费劳动力不用才是傻子，苏芷慢慢悠悠地喊道，“老公?我洗好了！”
话音落下，门被人推开。
男人已经换上了家居服，隔过水汽氤氲，顾砚寒单手将她从浴缸里抱出来。
迈着长腿朝着外面走去：“有求于人就喊老公，不高兴就喊顾先生?你这称呼挺百变啊。”
苏芷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颚，默了两秒，没说话。
她还是第一次只隔着一个浴巾和男人接触，浴巾外的身体带着热度，连他身上清冽的味道都闻得清楚。
“收好你的眼神。”顾砚寒朝着床边走去，没注意到地上的东西。
“小气鬼。”苏芷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猝不及防对上他浅色的瞳仁，“看什么，收好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