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美人16

当天从军营回去, 绮罗就给薛秀打了电话,想情。

当然,这事儿不好在电话里讨论, 毕竟还有监听员呢, 所号。

, 薛秀就会问, 那天的樱桃很好吃, 还有吗?

绮罗如果回答“有”, 那就感,如果是“没有”,那就是没有好感了。

听到薛秀问话的那一刻, 绮罗想到她哥情丝出现的最新变化,两个人估计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都对对方有意思,却都顾忌着彼此的关系不敢开口。

倒也算天生一对。

想到这儿,绮罗语声含笑道:“有。”

那边的薛秀愣了好一会儿, 才反应过来说:“好, 那我等会儿再过来拿点。”

电话挂断,绮罗盯着电话看了一会儿, 想着,她哥这下应该好事将近了。

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 她就得改口叫薛秀嫂子了。

短暂的周末一晃而过。

绮罗回到学校后又沉浸在学习当中,四人寝的关系一如既往,只有罗钰, 绮罗感觉她最近怪怪的。

总是对自己莫名热情,但对人的情绪很敏感的绮罗察觉对自己热情并非罗钰的本意,她甚至是有点讨厌自己的。

但讨厌一个人难道不是应该远离吗?

注意到罗钰的异常, 绮罗下意识又看了一眼她的情丝,情丝中的青色依然存在,只是灰了一大片,变成了青灰色。

这代表着这份还不想宣之于口的情意被污染了。

至于是主动污染还是被动污染,绮罗就不得而知了。

一次,绮罗回到宿舍,赵春梅和雷艳萍都在,罗钰不在。

绮罗也没有在意,只是将自己的床单被套都换了下来,打算明天带回家去洗。

赵春梅看着绮罗不急不缓的动作,闲聊道:“绮罗,你知道罗钰最近好像恋爱了吗?”

绮罗闻言继续整理床铺,头也不回道:“不知道啊?她有对象了?”

赵春梅和雷艳萍对视一眼,“其实我们也是猜的,罗钰她最近经常出去,好像还收了很多礼物,昨天我跟艳萍回来的时候看到她拿了一支钢笔,以为是她新买的,就问了一句,结果她说是别人送她的。”

瞧着也不像是家人送的,倒像是喜欢的人送的。

而且还不只是钢笔,赵春梅她们都撞见过好几次了,还有手绢和好看的发夹。

罗钰好像很喜欢那些礼物,一个劲儿的对着镜子试戴,但奇怪的是赵春梅她们又从来没看见她戴出去过。

绮罗铺好了床才转身在床沿坐下,没有对这件事发表意见,实则心里并不觉得罗钰在跟人谈恋爱。

人可以说谎,情丝却不会。

罗钰喜欢的人依旧是周正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份还算纯洁的暗恋会被污染。

赵春梅也就是随口说说,毕竟是一个宿舍的,罗钰如果谈了恋爱大可以告诉她们,不过人家不想说,那也是人家的私事,她们也管不着就是了。

就是有些好奇罗钰的对象是谁。

赵春梅跟雷艳萍正说着话,罗钰推门回来了,看见她们都在宿舍的时候,身形微顿,随即面不改色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桌子下面有个抽屉,每个人都有,罗钰打开自己的抽屉翻了翻,随即脸色微变,遽然站起身道:“你们谁翻我抽屉了?”

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绮罗跟雷艳萍还没什么反应,赵春梅先忍不住了,回呛了一句,“谁会翻你抽屉,会不会说话,你桌子里难道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怕人翻?”

这句话似乎一下踩到了罗钰的尾巴,她先是下意识看了绮罗一眼才急声道:“我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赵春梅你别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毕竟那是你的抽屉,又不是我的抽屉。”赵春梅撇撇嘴,谁让她先不分黑白的说她们的,这可是有关名誉的事,她才不会让着她呢。

雷艳萍本来觉得罗钰人还不错,她之前还教自己弹吉他来着,但今天突然这样开口质问她们,确实是有些伤感情了,于是也抿着唇道:“说话要讲证据的,你这样平白冤枉我们,也不怪春梅跟你急。”

绮罗也觉得罗钰有些奇怪的着急,但她还算冷静,只是询问道:“你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罗钰瞥了绮罗一眼,似乎有些犹豫,低头在自己的抽屉里翻翻找找,气势莫名弱了许多:“没人翻我的抽屉,那我的作业本怎么不见了?”

绮罗不知道情况,赵春梅和雷艳萍听见这话却是直接开口道:“先前三班的孟雨来过了,说是你们说好了把你的作业本借给她,她自己去你抽屉里拿的,我们可没动你抽屉。”

罗钰闻言,像是突然才想起这件事,神色登时浮现一抹尴尬,却是一句道歉也无,径直关上抽屉跑出了门去。

“之前我还觉得她脾气好,现在这是怎么了,突然那么大声质问我们,吓死人了。”等人一走,赵春梅就忍不住嘀咕起来。

雷艳萍在一旁打圆场,“说不定她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所以才那么着急。”

“不就是作业本吗?”赵春梅实在无法理解。

终究是一场闹剧,绮罗没有过多关注,径直翻开书本继续啃读起来。

鉴于罗钰并非真心想要跟她交好,绮罗对她到底丢了什么也不上心。

只要她不再把乱翻人东西的帽子扣她们头上就好,如果再有下一次,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揭过去了。

罗钰没过一会儿就回到了宿舍,拿着自己的作业本,但脸色依旧不大好,不过到底是没再说些什么。

直到第二天,绮罗被辅导员叫去了办公室。

辅导员脸色非常严肃的对她说:“卫绮罗同学,有人举报你婚内出轨,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绮罗神情惊讶的看着辅导员,随即镇定道:“老师,这是诬陷。”

“那你看看这封信吧!”辅导员似乎是猜到绮罗会这样说,将桌子上的一封信件丢给了她。

绮罗不慌不忙的拆开来看。

发现这封信竟然是模仿她的字迹来写的,收信人还是周正华。

信的大致内容是,“她”非常感谢周正华这段时间的关照,“她”对他与他对“她”的情意是一样的。

但家里人不会允许“她”和“她”的丈夫离婚,所以“她”只能辜负他的好意,怕“她”与周正华的联系为他带来麻烦,希望周正华能同“她”一样,为他们这段不可能的爱情保守秘密。

这简直是荒谬。

差点给绮罗看笑了。

她看向辅导员说:“老师,您是从哪里得到这封信的?”

“这个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要回答这封信是不是你写的,你跟周正华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封信当然不是我写的,我跟周同学就是简单的同学关系。”绮罗神色从容,就算辅导员不说,她也大概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了。

辅导员看了一眼窗外道:“你跟周正华的口风倒还挺统一。”

听着辅导员的话,绮罗猜到他们应该是也找周正华问话了,跟一个已经结婚的女人不清不楚,明显不是一件好事,周正华只要不是蠢就绝对不会承认跟她有关系。

但是,不管周正华承不承认,这件事情是一定要说清楚的。

辅导员明显还不信任绮罗,无他,绮罗长得太漂亮了,太漂亮的女同学总是吸引人注意的。

因为学习长时间跟自己的丈夫分居两地,周围的同学又都很优秀,一男一女之间发生点什么事那实在是太常见了。

但辅导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因为沈青锋身份的特殊性,还有对军人以及军人家属的保护,绮罗在学校的资料上写的是已婚,但并没有详细标注她丈夫的情况。

绮罗想尽快解决这件事,于是道:“老师,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叫周正华过来跟我对质,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还有,我是军婚,破坏军婚可是违法犯罪的,不管这封信是谁写的,他都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是军婚?”辅导员扶了扶眼镜,这下是真得有点意外了。

绮罗:“嗯,老师,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联系一下我的丈夫,有人污蔑他的妻子,我想作为丈夫他应该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辅导员犹豫了一下,他看绮罗这么有底气,没有任何一点心虚的表现,又是军婚,说不定这件事真是有人构陷,于是同意了她的请求。

周正华很快被叫过来跟绮罗对质。

看见绮罗,男人眼中明显闪过一抹担忧,但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绮罗的一番话给惊的说不出话来。

绮罗说:“周同学,我从来没有与你有过任何超出同学友谊的感情交往,也从来没有暗示过你什么。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是被人骗了,至于骗你的那个人是谁,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话,我也可以请我另外的两位室友过来作证。

还有,我丈夫是一名军人,你应该知晓破坏军婚的后果吧?所以你最好想清楚,是要继续隐瞒下去,替人承担后果,还是将所有真实情况告知给辅导员。”

话都说到这份上,不止是辅导员完全相信了绮罗是清白的,周正华也被她唬得一愣一愣,开始怀疑人生。

绮罗是军婚?辅导员在场,这不可能做假,那就是罗钰骗他的!

周正华忽然感觉到一股被人戏耍的愤怒,但此时面对绮罗,他更多的是愧疚和心虚,“对……对不起,是罗钰告诉我说,你婚姻不幸福,并且对我也……抱歉,我不知道你是军婚,我……”

好像怎么说都不对,就算不是军婚,对一个已经结婚的女人,周正华做的应该是避嫌,而不是在人家还没离婚的时候就对其生出心思,并且做出超越普通同学关系的行为。

这件事,确实是他没有经受住诱惑,他犯了错误,周正华蔫嗒嗒的垂下头。

两人都袒露了实情,从周正华的话中,辅导员已然清楚这封信是谁写的。

于是又让人把罗钰叫到了办公室。

罗钰一开始还疑惑为什么辅导员突然叫自己去办公室,她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件事,越想越不安。

等到走到办公室门口看见里面的周正华和绮罗还有办公桌上的那封信件时,罗钰瞬间明了,她极力想要隐瞒的事情败露了。

顿时面色惨白,心如死灰。

但罗钰还想着事情败露就败露了吧,只要她积极承认错误,可能最多就是学校给记过处分,到时候再让家里人帮忙疏通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可她千想万想都没想到绮罗会是军婚。

“你怎么会是军婚呢?你……你不是……”被家里人逼着嫁给自己不喜欢的老男人,不是婚姻不幸福吗?

罗钰失神的望着绮罗,就连一旁的周正华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要骗他都没理会。

在那天绮罗拒绝了周正华之后,罗钰就想跟周正华进一步接触,她想过他们可以聊诗歌,聊音乐,聊人生理想。

可实际上,周正华压根儿不想跟她聊天,他对她唯一感兴趣的地方就是她是绮罗的室友。

为了获得周正华对她的关注,罗钰什么办法都尝试过了,可周正华对她兴趣寥寥,直到她无意中说起绮罗的婚姻并不幸福……

这其实只是罗钰的猜测,可是猜着猜着她自己就深信不疑了。

后面更是魔怔的想着,既然周正华对绮罗这么感兴趣,那她就借她的事跟他交流,这样他们也可以有时间相处。

为此罗钰编造了许多绮罗的事,引得周正华对绮罗大为怜惜,并送给了她许多礼物,让罗钰代为转交。

又因为两人的身份特殊,这件事无法明说,罗钰的谎言一直未曾被人揭破。

直到周正华一直询问她绮罗的心意,罗钰逼不得已模仿绮罗的字迹给人写了封信,她将信夹在了作业本里,结果还没交到周正华的手里就先丢失了。

孟雨也表示没有看到过什么信,那只可能是她拿作业本时不小心将信丢在了哪里被人捡了去。

而那个人就是举报绮罗婚内出轨的人。

举报人先不说,绮罗对罗钰的心路历程也并不关心,她只是想跟她要个交代。

辅导员这边也没想到罗钰,看着挺文静的一个姑娘,居然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来。

而且辅导员是知道罗钰家里的情况,因为他曾经见过罗钰的父亲,是本市政府机关的一位领导,现在牵扯上这样的事,这事儿处理起来到真是有些棘手了。

辅导员正犹豫着,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辅导员伸手接起,对面是一个非常低沉的男声,“同志你好,这里是江北军区守备师,刚刚的电话是你打的吗?”

在周正华过来之前,绮罗给人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想来是在忙,这会儿忙过了,又给回过来了。

辅导员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对,是我打的,请问您是卫绮罗同学的丈夫吗?”

那边停了一下,声音更加清楚了些,“是,我是沈青锋,请问我妻子怎么了?”

“是这样的……”辅导员刚想解释,就看到一旁的绮罗望着他,像是有话要说。

辅导员迟疑了一下,说道:“还是让卫同学亲自跟您说吧。”然后就把电话递给绮罗。

绮罗把听筒凑到耳边,说了句:“喂。”

沈青锋听到她的声音,刚刚提起的心微微放下,但眉头依然紧皱语含担忧道:“绮罗,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解释清楚了一切,绮罗刚刚都还挺硬气的,此时却忍不住对对面的人撒娇道:“有人欺负我。”

一旁的罗钰还有周正华都被绮罗这句明晃晃的告状,弄得恍了下神。

周正华呆怔的看着绮罗跟她丈夫撒娇,甜美娇俏,美不胜收,她的丈夫可真是令人羡慕。

罗钰却恍如梦境破碎,单看绮罗跟人说话的模样,就知道她一定极为依赖信任电话对面的人。

又哪里是她想象中的感情不和,婚姻不幸呢?

电话挂断后,辅导员本想着先试着调解,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结果没过多久,他就被校长叫去了,同时在场的还有一位穿着军装,神情威严的年轻人,对方自称是卫同学的丈夫,就连校长都对他很是客气。

辅导员惊讶的不行,原本他还想着调解,结果校长直接做了决定说,罗钰同学,蒙骗同学,品质道德败坏,行为不端,妄图破坏军婚,犯下大错,做劝退处理。

至于周正华,心思不正,但念在他是受人蒙骗,所以仅记过一次。

校长的决定,辅导员自然没话说,罗钰得知结果的时候,崩溃的大哭,怎么也没想到学校会直接把她劝退。

她回家去找自己的父亲,结果她父亲去疏通之后发现自己的女儿这次是踢到了铁板,他是如何找关系也无法改变结果。

最后只能愤怒的埋怨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辱没家门的事来……

说回沈青锋去找校长的事,校长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给对方一个满意的结果,说不定这事儿还要闹上法庭,到时候他这个校长也会脸上无光。

所以当即做出了对罗钰还有周正华的处罚。

绮罗是跟着辅导员一起去的,看见沈青锋跟校长走在一起,还听到了校长对罗钰和周正华的决定。

两人说完话后,校长跟沈青锋握了下手,之后就带着辅导员离开了。

周围没有了别人,绮罗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双眸晶亮的看着他,低声道:“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呀?”

她受了委屈,他当然要来给她撑腰。

沈青锋走到人跟前,双眸凝视着她沉声道:“嫁给我不是让你受别人欺负的,你的事我也不可能交给别人。”

绮罗听他说话,高兴的扑进他怀里,被沈青锋伸手扶住。

男人一边说着:“公众场合,注意影响。”一边却是主动拉着人,往隐秘的角落走。

等到站定后,才单手将人揽住,垂眸望着她的脸说:“李春华你认识吗?”

“谁?”绮罗疑惑的仰头。

沈青锋:“举报你的人。”

绮罗恍然:“辅导员不是说不可以透露举报人的信息吗?”

沈青锋眸色微冷道:“没有事实根据,只凭一张似是而非的信纸就断定你婚内出轨,这不叫举报,这叫污蔑构陷。如果不是这个人愚蠢,那就是她对你有所不满,我必须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绮罗若有所思,随后疑惑:“可是我不认识这个人。”

“那就交给我处理。”沈青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之前有没有害怕?”

绮罗笑着伸手圈住他的腰,“我才不害怕呢,犯错误的又不是我。”

“嗯,你今天做得很好。”沈青锋神色柔和的望着她。

两个人温情脉脉的拥抱了一会儿,沈青锋才微微将人松开,低叹道:“我得回去了。”

他是临时出来的,军营里还有事,需要尽快赶回去,

绮罗也知道他忙,但还是有些不舍,圈着人劲腰的手也舍不得松开,“那我送你出去。”

沈青锋见她这样,心中柔情更甚,伸手托住人侧脸低头亲了亲,才哑声道:“不用送,你回宿舍休息,等明天,我来接你回家。”

绮罗:“那你不许迟到。”

“嗯。”沈青锋低声浅笑,接她,他什么时候迟到过,只有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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