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远嫁的和亲公主(3)

轩辕夜看到了一张清丽又妩媚的美人脸。

精致小巧的脸庞,眉如远黛,唇若点樱,清透干净的眸子,在望见他那一刻,骤然蓄满了惊恐。

姜恬一下子跪了下去,声音轻柔悦耳,音色极好“拜见皇上,奴婢是南国公主,姜恬。”

没有位份,只能自称奴婢了。

原来是她。

轩辕夜定定地望着她,视线中隐含压迫感。

上次南国使臣觐见时,他自然见过姜恬,不过那时她戴着面纱,又站在后面,他未曾关注。

如今看来,倒是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他没让姜恬起身,信步走到那把琴前“这琴哪来的?”

姜恬小心回答“是库房中的一把废琴,奴婢修了修。”

轩辕夜看了看,的确有修补的痕迹。

夜正浓,借着灯和月色,轩辕夜把这座宫殿打量了个大概。

他时常来祭奠那位故人,总是经过此处,对它倒是有些印象。

曾经的荒草萋萋已经消失了,虽然院中依旧空空荡荡,至少干净整洁。

甚至她还开出了一片地……

轩辕夜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姜恬对昭国而言是耻辱,他进来已是意外,不与这女子有半分交集才是正道。

等他走后很久,姜恬才敢站起来。

这一夜的事,姜恬谁都没说过,轩辕夜同样如此。

两人都知道如何让自己更安宁。

轩辕夜想的是放任姜恬自生自灭,可天不遂人愿,过了没多久,他又见到姜恬了。

那一夜大风刮来,宫殿破旧,轩辕夜怕故人的牌位被风吹倒,遭受毁坏,独身一人去了那边。

回去时,风更大了,雷声也在轰鸣。

他来这处,除了心腹,并没几个人知晓。

若是雨落下来被淋湿,被有心人看到,还不知道怎么编排。

略微思量了一番,轩辕夜转道,打算先去姜恬那里避一避。

皇宫都是他的,料她不敢拒绝。

轩辕夜好像下意识忽略了,他大可在故人的宫殿中避上一避,不必去叨扰另一个不相干的人。

他走上去,敲了两声门。

门内没多久,响起了女人暗带警惕的声音“谁?”

“是朕,开门。”

声音落下没多久,门就开了。

姜恬诚惶诚恐地看着他,仿佛不太理解,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天色阴沉,快要下雨,朕来这里待一会儿。”

轩辕夜解释了一句。

姜恬低低地说“是。”

轩辕夜下意识仔细打量姜恬,才发现她竟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头发也全部散开了。

衣裳很薄,影影绰绰间,可以窥见她窈窕娉婷的身形,和细腻雪白的肤。

轩辕夜移开目光,又被她的一双脚吸引。

小脚雪白,脚型完美,脚踝纤细。

轩辕夜神色一动。

但他依旧没说什么。

他不说话,姜恬自然不敢说话。

她就站在那里,微微低头,姿态中透着柔顺。

轩辕夜自然清楚她的身世,可这世上可怜人无数,他不可能个个都管。

既然她被当成羞辱人的礼物送进来,轩辕夜就不能给她恩惠。

房中虽老旧,却有着淡淡的香气,轩辕夜看出了她并不想死。

毕竟人不堪受辱,三尺白绫足够了事。

她却连院中的草都除了。

深深地看她一眼,若是她安分守己,想活,轩辕夜自然不会拦着。

两个人静默了好一会儿,那重乌云竟然慢慢散去,雨并没有落下来。

轩辕夜起身看了看夜色,没跟姜恬说一句话,就径直离开了。

回到御书房,轩辕夜想了想,问旁边的陈公公“那些闺秀们何日进宫?”

陈公公恭敬地答道“三月以后,那些闺秀们就要来宫中暂住一段时日,若是皇上满意,就可给她们分配宫殿。”

轩辕夜思索了一下,点点头。

这时陈公公小心暗示道“皇上,那冷宫的那位,是不是悄悄处理了为妙?”

姜恬在实际意义上,算是轩辕夜第一个女人。

轩辕夜即位极早,但前几年忙着处理皇子余党,巩固皇权,但他想选妃时,南国就把姜恬送来了。

陈公公想的倒是周到,既然姜恬的存在是一种羞辱,她又为什么要占着皇上第一个女人的位置?

大可把她悄悄处理了,只要南国想进攻,那便有无数个理由,多一个姜恬少一个姜恬,实际用处并不太多。

陈公公也怕这个女人给后来进宫的妃子们添堵,才这般提议。

更何况那位最有可能当皇后的闺秀,还特意找了人脉,嘱咐了他。

姜恬不过是个小玩意,可人总是有独占的心,陈公公为了做个好人情,就大胆进言了。

“陈述,你是把旁人当傻子吗?”

轩辕夜没回应他,反而又问了一个问题。

陈公公心底一惊,膝盖一软,当即跪了下去。

“若是把手伸太长,小心你的头。”

陈公公后背冒出了冷汗。

“出去领二十大板。”

轩辕夜头都没抬。

“谢陛下。”

陈公公出去后,好久没能喘过气。

他这些天被讨好了太多,险些着了道。

那些人的心思,轩辕夜自然懂得。

对他而言,有张有弛,有收有放,才是治人之道。

不过,姜恬……轩辕夜手上的笔一顿,想起了那夜,既然她想活着,他便不会凭空夺走她的性命。

他是这么想的,可挨不住有人为了给未来的皇后献媚,早早行动起来了。

姜恬觉察到身体不妙,已然是三日之后。

她把种子种下,可要是收获,还需要一段时日。

她的吃食,至今来自于御膳房。

小福子不过是个跑腿的,能三不五时给她加些餐,都要勒紧裤腰带。

她的饭食大部分还是由御膳房的人来做。

冷宫中没有人来,她却凭空染了病。

除了有人刻意下毒谋害,找不到第二个理由。

她感受到身体日渐虚弱,症状一日比一日严重,多日仍留着一口气,说明对方用的是慢药。

要是她突然猝死,可能会引人猜忌,卧病在床,久病不治,就正常许多。

姜恬把自己的猜测对小福子一说,他当即大惊失色。

“谁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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