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是难得的融洽气氛。
江抚远也没打扰两位公子谈话，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心里倒是想让这两位公子和好如初。
和好如初？想到这个词江抚远愣了一下，圣上与公子，最初的时候便是假意好的。
既然从来没有好过，又哪里来的和好如初呢？
“虞大人和虞夫人虽然待你如亲子，但到底是对你和对虞常乐不一样。朕小的时候还疑惑，明明你才是亲生的，为什么他们两个对养女更好？难道也是因为男子要自小便有担当和责任吗？等知道你不是他们亲生的时候困扰朕多年的疑惑才算解开了。”
“只是，解开的有些晚了。朕那时候很纳闷，明明虞大人夫妻对你不好，你怎么还能待人温温和和呢？朕以为你像朕一样，温和都是装的，可竟然不是。”
“我以为咱们是同一类人，竟然不是。这么多年，一直只有朕一个傻子，你早就知道你不是虞大人他们亲生的吧，所以你才能那么从容，一点恨意没有？”
他幽幽的问出来了这句话，慢慢的看向了虞长临。
虞长临看着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软了。
他突然觉得卫言好可怜，因为这么一件事，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卫言的内心其实是个孩子，希望所有人和他都一样，只是世事哪能如他所愿？
卫言问出来这话，只是希望，所有人和他一样，会嫉妒会怨恨。
虞长临慢慢道:“嗯，我从很小的时候便知道虞大人夫妇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了。”
卫言眼神一怔，开始抚掌幽幽道:“你们这些人，果真是虚伪。”
卫言默了半响，看着虞长临忽而道:“那又如何，你们还不是都在朕的掌控之中吗？”
“不过都是朕手中的棋子罢了，一样的被朕玩弄于鼓掌间。”
他说完这话，在虞长临震惊的目光中慢慢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近他。
“安城洪涝之事，是朕做的手脚。”
虞长临的眼光一下子冷了下来，他没想到洪涝一事也和天子有关。
看着虞长临这幅模样，卫言的心中是说不出来的快意。
“庞太守贪污之事朕早就知晓，朕利用此事去威胁他，让他提前去炸了堤坝。”
他说着这话，绕有兴致的欣赏着虞长临开始泛红的眼尾。
“朕的虞将军，你怎么这幅模样？虽然因为此事死了许多百姓，可你不也是得利者吗？你交到了朋友，就连赵玉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也喜欢黏着你？甚至，朕的阿姐因为此事和你还更亲近了。”
“那些百姓都是你的子民。”虞长临握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来了这句话。
“那又如何？无用者死了朕并不觉得可惜。”
他说完这话，便听到虞长临继续问道:“那芝玉呢？芝玉对你而言也是无用者吗？”
他本意只是试探，私心里还是希望帝王天子能给他一个正确的回答。
希望事情的真相并非他预料的那样。
毕竟若是洪涝出现，那么之后的战争也应该在天子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