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不到六点,赵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说是有了排查的结果。
虽然时间很早,但相对于之前整夜整夜的转轴转,已经好多了。
三人收拾完毕便去了赵东说的地点,张家村。
据昨日阳县刑侦处的警员排查,张家村里,就必四家符合情况。
原来早年间,因为阳县的经济发展跟不上,很多年轻的女人都背井离乡,去了京都,村里剩下的多是男人。
刚开始,婚配情况还能合理些,到了后来,越来越多的男人找不到老婆,又不愿意离开这片土地。
再后来,过了几年,煤矿业发展了起来,很多人也挣到钱。
于是便滋生了一个特殊的行业。
买卖婚姻。
不过这种买卖婚姻更多的是跨国的,因为本国经济发展太快,老百姓的意识也逐渐随之改变。
再加上男女比例失调,本国不足以满足的,有些人贩子,只能把目光放到了周边比较贫困的国家。
越国和挝国相对贫穷落后一些,所以滋生了跨国新娘这个新兴的行业。
昨天沈廷玉回来之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因为越国人和中国人虽说同属于亚洲人种,但在一些细微的地方,还是存在差异的。
比如肤色,鼻型,脸廓,身材,发型。
已经白骨化的尸体上,无法再去比较肤色,鼻型。quwo.org 橙子小说网
不过从脸廓身材,还有头发上,还是可以看出区别来的。
越国人的颧骨突出,身材较矮小,头发多为卷曲。
而昨天子墓室里的那个女人的尸体,颧骨异常突出,身材矮小,头发呈现一种自然的卷曲状。
再加上张家村近年来的境况,不难判断出这极有可能是一桩跨国婚姻。
而凉婵今天等的就是数据库的比对。
如果确定了那两名死者与国人血统不同,那么她的猜想就已经对了一半。
而且基本的侦查方向就能定下来了。
情杀!
三人在路上随便吃了一个面包,就去张家村了。
凉婵开车把沈廷玉送到了昨天的墓地。
今天她还有一些更细微的检查要做。
她则带着吴灏天去和赵东汇合。
清晨还不到七点,整个张家村还在沉睡中。
雾气将整个村庄笼罩着,看上去宁静而祥和。
这里的环境要比凉婵想像的更好,村里的大部分人都盖上了两层的小楼。
据说是因为张家村挖煤过量,致使地下出现了塌方,后来统一搬迁到了现在的地点。
凉婵一下车,便看见赵东蹲在马路牙子上,手里拿着一个面包,毫无形象的吃着。
他身后的几个年轻的探员学着他的样子,蹲在他身边,每个人的耳朵上都别着烟,地上掉落了一堆的烟头。
他们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面包,吃的欢。
凉婵回头,看了一眼后车坐上还有几瓶没拆封的水,指了指,给吴灏天说,“给赵队他们拿过去吧。”
吴灏天拎着就送了过去。
赵东吃完胡乱的抹了一下嘴就走了过来。
把昨天连夜排查的情况给她说了一遍。
“昨天我们查了一下,张家村符合情况的一共有三家,分别是前面第三排第一家张二柱家,他在十年前娶过一个媳妇,也可以说是买的,越国人,在这里过了五年就走了,走的时候,还卷走了张二柱的所有存款,当时他还报了警,只不过,他那媳妇本来就不是咱们中国人,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个户口,上哪儿去给他找人去!”
“第二家叫张天河,住在第六排的倒数第二家,他是在八年前买的一个老婆,没有生孩子,是个挝国人,不过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张天河是个残疾人,早年因为车祸断了一条腿,对方赔了一笔钱,他就是用这笔钱,买的媳妇。不过他行动不方便,他老婆过了两个年头,就走了,倒是没有和张二柱家一样,人家也没卷走他的钱,还给他留了一笔钱,所以张天河也没有追究。”
“第三家叫刘钟,他是最早的一批娶跨国新娘的人,当然据我们所知,这些年,他也在暗中从事一些中介活动,这个人有家暴倾向,虽然能挣钱,但也吃喝嫖赌全让他给占全了,他买来的那个媳妇成天被他打,阳县派出所的人都认识他。后来大概是三四年前,他媳妇实在受不了了,就带着孩子跑了。”
凉婵看着赵东拿过来收集的笔录,陷入了沉思。
赵东一提到刘钟就气的慌,“我看,八成是刘钟这小子,连个孩子都不放过,真他娘的狠毒!”
吴灏天问“他们这些人,都领结婚证了吗?”
赵东想了想“好像就刘钟自己领了!”
吴灏天拿出电脑,把刘钟的资料调了出来。
凉婵看着电脑上面登记的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不是很帅气,但也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那种长相。
两人是拍的结婚照,女人坐在他身边,看长相,与国人并无太多差异。
和刘钟并肩坐在一起,两人竟然也差不多高。
凉婵看了一眼问道,“刘钟身高是多少?”
赵东说,“这小子可不矮,快一米八了。”
凉婵说“先去他家吧!”
赵东让身边的侦查员带路,一行几人,向着刘钟前走去。
刘钟的家和张家村其他的人都差不多,也是两层的小楼,看上去建的还不错。
红漆的四扇大门,上面有两个金漆的兽头,门顶上挂着陈年蛛网。
蛛网黑乎乎的,上面是沉淀的一煤灰。
因为太久没有打扫卫生,门前的灰尘已经有了几指厚,到处都是人的脚印,狗的脚印,又脏又乱的。
还没进门,便闻到了门内传出来的臭烘烘的味道。
众人掩鼻。
推开门之后,几乎都快要惊呆了。
这哪里是人的家,这分明是一个垃圾场!
满院子里堆放着塑料生活垃圾,即使已经进入了秋天,苍蝇欢快的游走于垃圾之间。
侦查员喊了几声刘钟的名字之后,门里便传出了声音。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手里还拿着一个半空的酒瓶子。
他身上穿着半旧的蓝色牛仔服,身上黑一块蓝一块的,看样子像是刚从煤矿底下爬上来。
“你们干什么的?”
他声音里还着怯弱,常年的酗酒让他不到四十岁,眼睛已经开始浑浊。
赵东说“刘钟,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刘钟立马来了精神,“赵队,是不是有那女人的消息了?是不是找到她了?”
凉婵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已经笃定,刘钟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