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意外之客

艺高人胆大,漆黑的夜晚,三个人影来到一片野外山林处,燃起一堆火烤着,准备在此处熬过今夜,明日一早便入山林。

“为什么不让我与小丫头道个别?”陈圆圆嘟囔了一句。

“我们杀了稣兴县县令,恐怕用不了多久官府就会派人来追我们,咱们倒是不害怕,就怕连累穆婶儿母女。”陈灏解释。

三人来的路上又路过了穆仙儿的住处,陈圆圆想进去道个别,但是被陈灏给阻止了。

“你今天得了那么多银子,怎么不多留点给她们!”陈圆圆有些埋怨。

“若是一百两的银票,她们也不敢花出去。”陈灏道。

他只留下了一些碎银子,林林总总加起来不过十几两,够这娘俩省吃俭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若真的留下整张的几百两银票,她们若敢拿出去,估计很快就会引起有心者的注意,毕竟穆仙儿的父亲曾经是个人物,会被人猜测是否留下巨额财富。

“小气鬼,几两银子能干嘛?”陈圆圆小声嘀咕道。

陈二小姐从小生活富足,从没有缺过钱财,她以为陈灏是不舍的银子,却不知道几两银子对最普通的老百姓而言,就是一笔巨款。

“你说这块布上面画的是什么?地图,好像不是,武功秘籍?也不像!”quwo.org 橙子小说网

司徒晴天手中拿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羊皮卷,借着火光研究着,这块小小的羊皮卷就是李老爷藏的宝贝。

上面勾画着一些奇怪的线条,标记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很像……一种古老的文字。”陈灏接过司徒晴天递过来的羊皮卷。

这上面画的乱七八糟的,很难看出来是什么东西,但是上面的文字,有些像是甲骨文,或者象形文字,楔形文字,总之看起来很古老就是了。

“我感觉这只是其中一块,也不知道李老爷是从哪里得到的?那个苏县令似乎也在找这东西。”司徒晴天道。

“确实只是一部分!”陈灏点点头,非常认同司徒晴天的话。

这块羊皮卷上的线条,都是断开的,图案也不是完整的,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的尿布上的痕迹,只有其中一部分。

羊皮卷的四周也是不规则的样子,就像是被人用手撕开一样,没有半分裁剪的痕迹。

“难不成是什么藏宝图不成?”陈圆圆瘪瘪嘴,不屑一顾的样子。

三人在火堆旁边烤火聊天,却不知道身后的稣兴县已经翻了天。

小小的稣兴县此时群龙无首,李老爷的尸体还躺在冷冰冰的地上,县令大人的尸体还被钉在墙上,而李府的女眷皆卷了钱财四散奔逃。

县令大人苏孝德刚死,消息就传到了苏府,久不问事的苏大夫人及苏家嫡长子继承了苏家,一群新的旧的小妾,天没亮就全被苏大夫人给处理了,有些直接被赶了出去,有些被安置在了一些偏僻的别院里,甚至有些被苏大夫人发卖了。

这个夜里,小小的稣兴县里是鸡飞狗跳,鸡鸣、狗吠、鸟鸣,夹杂着一些人的哭嚎声,呼天抢地,好不热闹。

而在天蒙蒙亮时,一支全副武装的部队突然而至,来到了这个小小的镇子里。

两个士兵走上前去,同时敲响了衙门外的两面鼓,“咚咚咚咚”的鼓声在清冷的早晨传出了很远很远。

睡梦中的人都被猛然惊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急促的声音听的人心慌慌的。

“何人击鼓!”

一个衙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大喊,从县衙跑了出来,看到衙门外一支威风凛凛的队伍,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

只见队伍最前面是两匹膘肥体壮的马儿,一只枣红色,一只黑色,重要的是那最前面,黑色马匹上的人,一身闪亮的银色铠甲散发出冷冽的光泽,手拿一支青铜色长枪,腰间佩戴着一柄长剑。

队伍最前排,有人举着一面高高的白色旗子,旗子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姚”字。

这位应该是离稣兴县最近的,镇守在白铜城的姚将军姚越。

“将军,将军在上……将军请进……”

这名衙役已经语无伦次了,慌张的将姚越请进衙门内。

“苏孝德呢,让他来见我!”姚越大步走到县衙内,坐到了主位上。

那衙役一听这话,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将……将军,昨夜李老爷的府里来了刺客,大人被刺客害……害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姚越听闻,低声冷冷的又问,眼睛盯着这名衙役,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似乎能把人冻僵似的。

“大……大人……被……害了……”衙役几乎快哭出来了。

每天晚上县衙都应该留下一个小队,一共四人留守,奈何昨天接连发生了两起人命案子,关键死的还是他们的县太爷。

目前暂由师爷和捕快头头两个人共同主持大局,师爷亲自带了人去附近的城里,上一级的官员送信,捕快头头也不能让别人说他在闲着,召集了所有人手,全部都出去寻找凶手的行踪。

至于搜得到搜不到先不说,总得做做样子才是。

“死了?”

姚越低声念叨,手指轻轻摩挲这手中的佩剑。

为何偏偏在他来之前死了?莫不是给他的一个警告?

“带我去看看!”姚越没有多想其中的缘由,而是起身,衙役立刻在前面带路。

小小的稣兴县不大,有权有势的就那么几户人家,县衙离李老爷的府邸距离并不远,只有短短的几里路。

而此时的稣兴县令还被钉在墙上,其长子苏宁在旁边想了许多法子,都没有将那只利剑从墙上取出来。

为了不损害苏孝德的尸体,苏宁只能下令拆房子了。这拆房子可不像是现代化房屋拆迁,直接用推土机推就是了。

而是像盖房子似的,一点点的拆下来,盖房子容易,拆房子要难上百倍。

李府在稣兴县也是豪门级别的,李老爷的宅子自然建的坚固牢实。

从大半夜就开始施工了,几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过是刚刚把屋顶掀了。

不是工匠速度慢,而是这屋檐下还有苏老爷的贵体,以及其嫡长子苏宁,手撑着一把伞帮他的父亲遮住屋顶上落下的灰尘,时不时的大声哭嚎几声,以表孝心。

惺惺作态,不知心里都乐成什么样子了。

苏县令老婆多,孩子自然也多,苏县令就这样突然死了,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大夫人早就被冷落了几十年,嫡长子也不受宠。

但是那又如何?

嫡长子占了一个理,一个所有人都不得不认的理!理所当然的成了当家做主的人。

以前不管两父子之间的关系有多差,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表现孝心,怎么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有多孝顺。

生前没做的事情,死后便要一件不落的全做了。

姚越来到李府的院子外,离的老远就听到了一声哭嚎声,不管真哭还是假哭,都得哭出声音,哭出声来了别人才知道你伤心,即便是你没有留眼泪也没有关系,没有人会去考证你是不是流眼泪了。

大家只要听到声音,就是知道你在哭,哭的声音越大,便越伤心。

嚎了大半夜了,苏宁的嗓门早就哭哑了,沙哑的声音更让人觉得悲戚哀凉,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一定会以为他定然非常难过。

殊不知苏宁已经有几个月都没有见到他的父亲了,即便是见了,也不过是匆匆看了一眼。

苏县令不喜欢他,因为他不聪慧,他是在苏县令还没发迹时出生的,生在了乡下老宅子里,等到印象中有了父亲的影子,他已经很大了,还多了一些漂亮的弟弟妹妹。

“将军,是老爷的大公子!”

那引路的衙役解释道,小心翼翼的看着姚越,生怕这位将军一个不高兴,怎么着怎么着。

长年征战沙场的将军,即便是笑也是带着肃杀之气的,似乎站在他的旁边,都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

“嗯!”姚越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人之常情嘛,毕竟人家刚死了爹。

“爹……啊……喔……唔……哦……”

苏宁又干嚎了几声,哭的长了,也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了,这个爹一直都在,却还不如没有。

想到这里,心中有些凄凉,头顶的屋梁上时不时的落下一层灰,有些不自觉的,偏偏往眼睛里钻,迷失了眼睛,伤了心。

“大公子!大公子!”有人拍了拍正在揉眼睛的苏宁。

“谁啊!”

苏宁转过身来,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就像是想要溢出血来了。

“大公子,姚将军来了!”那衙役以为苏宁是过度伤心难过,也没太在意。

“姚将军?”

苏宁抬头便看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铠甲将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的眼神没有一丁点儿感情。

“将军,你可要为小民做主啊,家父一心一意为民,昨夜突然有歹人闯入,害死了家父,请将军务必将凶手捉拿归案,以慰家父的在天之灵。”

苏宁扔掉手中的伞,哭着嚎着爬着奔向了姚越身边,抱着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嚎。

姚越皱着眉头,强忍着要把他踢飞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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