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可笑

“娘,真的不是----”

“你还敢说!”

把柄叫人家死死地拿捏住了。

暖坠这死丫头手里真的有东西。

否则章老夫人也不至于这样大动干戈把她们母女叫到霍家来对质。

本来要只是个香囊,说是丢的,推诿不认,霍家拿她们其实也没办法。

偏偏傅清宁鬼心眼那么多,且此事就是她女儿干的。

方才心慌之下,倒以为抓了救命稻草,匆匆认下那玉坠子。

难不成这会儿再说香囊也是丢的吗?

暖坠手里都未必是个香囊!

范氏是想保下女儿的,事情闹到最后,大不了把孩子送离金陵。

现而今,不成了。

她非要保着女儿,整个高家就要跟着一起倒霉遭殃了。

范氏见她还要抵赖,狠下心来,一巴掌甩在高庆元脸上:“你自幼娇纵,顽劣不堪,原来竟是我与你外祖母把你给宠惯坏了,到如今,你连这样恶毒的事情也敢做,居然这样害郡主!你有几条命,难道要拉着全家陪你一起去死吗?”

高庆元被她一巴掌给打懵了,好半天才回神:“娘,娘您信我……”

可她从始至终,也只有翻来覆去这么两句话了。

范氏咬牙:“信你什么?你是什么样的反应,这丫头手里又拿着你的东西,你叫我信你什么?!”

她几乎声嘶力竭,眼底又全都是失望。

等骂完了高庆元,整个人脱了力一般,身形不稳,踉跄了下。

也没人管她,还是她自己撑着挪回到官帽椅去坐下来,眼泪簌簌往下掉。

章老夫人由头到尾都没有再开口,冷眼看着母女二人的这场闹剧。

直到此刻高庆元面如死灰说不出话,范氏也满脸失望坐在那儿淌眼抹泪,她才点点凭几,咂舌啧道:“你家姑娘这个年纪,素日又是最没成算的一个人,方才你说,这样的事情说是她做的你真是不敢相信,这可真是太巧了。”

老太太稍稍坐直起身,似笑非笑的看范氏:“我也不大信,思来想去,怕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才能这样心细,又这么大胆。做了害人的事,还要把整件事情推到宁靖郡王府头上去,就凭她一个小姑娘?”

范氏连哭都忘了。

迅速抹干净脸上的泪,心头一沉:“老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

章老夫人摇摇头:“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呢?”

这摆明了是怀疑到她头上来了。

再加上从进门起她维护了两回,想把孩子从这事儿里摘出来。

她固然是为娘的不忍和舍不得,但落在霍家人眼里,只怕未必这样想!

范氏大惊,脸色竟说不上是铁青还是煞白,总之复杂又难看:“老太太的意思,是我在背后出谋划策,指点着三娘如此行事,还要推到郡王府头上去吗?”

章老夫人眯眼看她:“我并不曾这样说。不然你问问你的宝贝闺女,是什么人给她出的主意?”

范氏就明白了。

章老夫人打从一开始就不信这是三娘一人所为。

但背后是什么人在操控着一切,她若逼问,三娘未必肯说。

对于霍家和傅清宁而言,三娘并不是什么只得防范的人,可怕的是三娘身后那个。可她是三娘的亲娘,她肯定有法子问出来,相比霍家人,三娘也会更信她。

再加上章老夫人这连哄带吓的,她无论如何也得撬开三娘的嘴,若不然,整件事就准备扣在她头上了!

范氏恨得牙根痒。

可能怎么办?

事情是她女儿做的,她刚才就说过,恐怕一个弄不好,整个高家都要被人家拿捏住。

她就是头一个倒霉的!

范氏没由来打了个冷颤。

突然想起来,她嫁到金陵来之前,母亲曾同她说过,有些人家是不能交恶的,譬如霍家。

不仅仅因为有章太后在,而是章家这位老夫人,从年轻时候起,便是个狠厉的主儿。

她的手腕心计,同章太后比起来,也没什么逊色。

只不过章太后昔年为中宫,为先帝坐镇后方,辅佐先帝荡平四海,而章老夫人于内宅闺帷,便不显得她如何。

实则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才更可怕。

范氏周身寒冽,下意识抓紧了官帽椅上的扶手。

她深望章老夫人一眼,又迅速挪开视线不敢多看。

不多时,范氏深吸了口气,幽幽叫三娘:“事已至此,你推诿抵赖已是无用,可你告诉娘,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到底是谁指使你,或是与你合谋的?”

她如今已经不敢想着把孩子摘干净,所以连指使都说的过分没有底气。

高庆元懵然无措望向她:“娘……阿娘……”

“你自己做错的事,自己要认,敢作敢当,这才是好孩子。”范氏眼窝一热,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女儿,心头一阵酸涩,可她没有办法。

她只能咬着牙继续问:“三娘,想想你父兄,想想你外祖母,你真的要拉着咱们这一大家子人陪你去死吗?”

高庆元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当初真的以为……

她咬牙切齿,凶狠的目光瞪向傅清宁,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陆氏皱着眉头想把外甥女拉回来,像是怕高庆元突然发疯要伤人。

而傅清宁已经先退了两步,越发远离高庆元,然后才冷眼看过去:“是你要来害我,这样看着我,你在不服气什么呢?”

“你不过是个养在坊间的野丫头,也敢来羞辱我!凭什么你的风头就要盖过我们所有的人!”

高庆元叫骂着:“是,我就是不服气,我也不甘心!从美人溪诗会,你逼着我与你赔礼道歉,我就想让你身败名裂!你不是才情横溢,容色无双,冠绝天下吗?我就是要让你为天下人唾弃!只可恨,那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能抓了你!”

果然。

傅清宁合眼,可仔细品着,她连生气愤怒都没有了。

为高庆元这样的人而动怒,并不值得。

她只是觉得可笑。

无非是嫉妒,说的这样冠冕堂皇。

美人溪边有那么多的小娘子,但动了心思害人的却只有她一个。

念及此,傅清宁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个猜测。

她睁眼看高庆元,把人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所以是谢元姝给你出谋划策,让你这样来害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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