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有个姐夫挺好

苏徐行拿起这把黑刀,他额前的长发伴随弯腰这一举动从刀刃上肆意掠过,然后四指长的发丝被无声无息断落下来。

好锋利的刀,真可谓吹毛断发!苏徐行很是惊骇。

大喵不以为意,似是闻到什么好吃的,小鼻子一皱一皱地从他袖子里窜出来,一个猛子跃到其中一个盒子上,小爪子麻利地扒开盒盖,顿时一股子浓郁的药香在空间中蔓延开。

大喵立刻动爪,刷刷两下,扒下两条根须朝苏徐行一扔,然后把剩下的大块一股脑往自己口里塞。

苏徐行疑惑地看了看黑暗中黑乎乎的根须,见大喵吃得这么饥渴,知道这必是好东西,便学着大喵的模样,一口将两条根须吞下。

他本以为这么生硬的东西,会噎嗓子,但没想到根须入口即化,竟变成两股暖流顺着食道而下。

苏徐行连忙以念头引导,将暖流透过食道壁引入筋脉中转移到左手臂上,然后以自创的法门又将其散进血肉中。

立刻,他感觉到左手臂血肉显而易见的强大,尤其表现在左手臂的皮肤上,竟在顷刻间脱落下一层发黑的干皮,新生的肌肤嫩白而坚实,简直堪比金铁,让他更能掌控住左掌心隐隐不稳的白虎精血。

还没等他从感触中苏醒,大喵隔着一个盒子,将右上角的盒子打开,幽红色的光芒显现而出,竟是一枚与郡王府极为相像的晶核。

大喵小爪子抹了抹洁白的嘴唇,转身跳到苏徐行的肩头,懒洋洋卧下,似是这里再也没有能让它开眼的东西。

这些东西对大喵无用,但是对苏徐行来说却个个都是无比珍贵的宝物。他将晶核贴身藏好,随后把剩余四个盒子全部打开,里面分别有一册书籍、一张黄底红字的符箓,一柄通体银白仅有食指一般大小的刀和一玉瓶丹药。

收获太大,苏徐行唯恐突然来人,向自己拼死一战,忙将这些盒装的东西全都用垫桌子的布包裹起来系在身上,转身就走,对两侧书架上的玉简也仅是看到了‘安阳郡丞’这四个字,想来都是记录这里官僚秘密的玉简,对自己没什么用。

他走得飞快,边走边抹去自己留下的痕迹,很快便重回院子中,轻悄悄走到靠近大门的院墙下方,他不敢放出声音,唯恐那群人突然回来和他红眼,拼死追杀。

但还未等他翻墙而过,便听见墙外突然传来喊杀声。声音很近,而且有多个脚步声正朝这条胡同赶来,距离自己的位置越来越近。

苏徐行心脏砰砰跳,激动得双腿直发抖,他勉强控制双腿的抖动。没办法,虽然在游戏中和人打了无数次的架,在现实中却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初哥,紧张纯属正常。

他努力平心静气思索了一番,轻身穿进几棵正对着门口的迎门粗竹内,夜黑风高,只要自己不露出声音,相信来人不仔细观察的情况下,无法发现自己。

喊杀声愈发逼近,胡同里开始出现清晰的打斗声。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跃到院子内。

苏徐行将身影看得清楚。落地时此人脚步踉跄,用左臂护住右臂,右臂抓持的长剑歪斜着,似是被砍伤。他的呼吸极为粗糙,不时深一口浅一口,显然已经乱了章法,内功絮乱,受了重伤。

此人转头看了看墙外,他紧咬起牙关,双目在夜色里炯炯闪动光泽,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蓦地回头,朝有密室的那间房屋蹒跚走去。

墙外的喊杀声音逐渐减小,偶然间,苏徐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兄弟们,留活口!”说话这人声音铿锵有力,明显是即将要成为自家姐夫孟连营的音色。

转头看了眼即将走到房屋门口的黑衣人,苏徐行微微计算自己与院墙之间的距离,随后一攥拳飞也般冲出,冲着高墙立即用出蛇形狸翻之术,在高墙上连踏两脚,险而又险露出头去,看到胡同里的孟连营。

于此同时,黑衣人在一脚踏进门的一瞬间转身注意到他,手中歪斜的长剑随即朝苏徐行奋力掷出,长剑在空中穿梭得飞快。

“老孟,救我!”苏徐行大喊道,他察觉到背后有股子让他心悸的力量正在朝他飞速赶来。

电光火石间,孟连营压下心头涌起的疑惑,一脚将胡同里的石板踏出深深的痕迹,他飞身而上,宛若点水的飞燕,在飞剑即将临近苏徐行身体之时,一刀斩掉飞剑,随后全身螺旋转起,单脚狠蹬高墙,只将高墙踹得瘫倒下去,他借着反震力纵身数十米距离,一刀带着黄色的红晕,劈向黑衣人。

那黑衣人妄想抵挡,但终不敌这一刀之力,只能留下一句“孟连营,你竟藏拙!”被一刀劈为两半。

反观苏徐行所在,狼狈地落在倒下的高墙上,高墙之下敌人还有随孟连营同来兵士的尸体被掩埋,有几个武功稍高的兵士从高墙的砖砾中钻出,朝孟连营怒喝道,“孟校尉,你为何要踢倒高墙,让好几个兄弟惨死?”

他们话音刚落,回答他们的是一抹亮到刺眼的刀光。白光闪,几道血线狂飙而出,孟连营满脸染血出现在苏徐行面前,“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苏徐行很无辜道,“我今早在王府感觉崔小东有些不对劲,方才临走的时候,就出了劫匪之事,你又说他请假,我便怀疑上了他,之前几次见他到这里来,所以就到这里来看看。”

孟连营目光复杂地审视了倒下的兄弟一眼,目光平静道,“大部队很快就会到来,你赶紧走吧,从胡同深处翻墙走。”

“好。”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苏徐行扔下一句话转身便走,“靠近东墙的位置有个密室,机关藏在床头的木纹中。”

苏徐行飞快离开现场,不留痕迹地翻墙出去,在有人家的院子上,脚尖轻点屋顶,翻着身子蹿了出去,最后他落在大街隐蔽的一角。

隔了几个院子的战斗丝毫没有影响主街夜晚的喧闹。在人群中往家的方向漫步,苏徐行一边走一边感叹,“有时候,有个姐夫还真挺好。”

路过杨春苑的时候,苏徐行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出美妙的歌声,是自己抄得老李的诗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音色优美,听在耳中,脑海不由自主就浮现出苏云裳那谈吐虽粗俗却偏生绝世容颜的模样,顿时又感觉姐夫不香了。

“小苏,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又出来溜达?你身体不好,天冷了就少出门。”苏徐行前世最讨厌的唠叨迎面而来,他抬起头,刘大伯手持一盏灯笼,板着脸向他走来。

“怎么还背个包裹?又是小郡王那厮让你出来给他办事?”刘大伯眉心皱在一起。

“大伯,没有,我去东边取了点东西。”看着在渐起的冷风中,双鬓泛白面色沧桑的刘大伯,苏徐行突然觉得内心有些酸楚,他一把拉住大伯满是老茧的手掌,细声道,“大伯,后天中午您在家等我,我教您一套高阶武学,让您强身健体。”

“我都老胳膊老腿了,哪里还练得动高阶武学。你别瞎折腾了,把自己照顾好少让我操点心,我就很满意了。”刘大伯白了他一眼道。

“我专门研究过了,这功法您这般年龄肯定能学,强身健体还是其次,说不定还能让您焕发第二春呢。”苏徐行拍了下刘大伯的肩膀,面上嬉笑之色渐去,靠到大伯耳边上去,悄声道,“放心好了,功法来路很正。”

说罢,向大伯摆摆手,走回家去。

小小的厨房向外散发着诱人肠胃的菜香,苏徐行在卧室放下包裹刚走进大堂,苏云裳便殷勤地端上两碗卖相精美的菜肴,模样乖巧可爱到无可挑剔。

苏徐行正襟危坐,冷道,“孟连营明天中午过来,你别忘了多买些好肉,别太寒酸,怎么说我也是一代文魁,还是要点面子的。”

苏云裳像小鸡吃食一般不停点头。

“他是不是让你定了日子?”夹了一筷子青菜,还未提起便索然无味放下,苏徐行面无表情道。

苏云裳眯着眼看向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把和我说的话都告诉你了吧?”

“猜的。”苏徐行沉吟了一番,还是吃了一筷子青菜,“什么时候嫁出去?”

“你是不是又舍不得了?”苏云裳突然咧开嘴笑了。

“我有什么舍不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姐姐也要嫁人,伦理纲常之事,我有什么难舍的?”

“哼,本姑娘决定半个月以后出嫁,我算了算日子,准备嫁妆至少要十天的时间,还得给他们孟家留出下聘礼,摆订婚宴的时间,最后再留出三天时间陪你,恩,差不多半个月就过去了。”苏云裳瞧了眼面色更加森寒的小弟,半起身把屁股紧靠着小弟坐下,抬起圆润莹白的右臂将苏徐行的脖颈环住,把精致的面庞靠过去,吐气如兰道,“姐姐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姐就算嫁人了也跟寻常女子不同,这样,我每个月拿出七天时间来陪你好不好?到时候想怎么着都随你,只要你身体受得住。”

“咳咳。”苏徐行挣脱老姐的手臂,面色潮红,他手指老姐道,“苏云裳,你这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什么,你...”

苏云裳抬脸傲娇道,“你什么你,不就是眼馋姐姐吗,等我过了喜庆之夜,往后还有什么大不了的。瞧你个没胆的,敢想不敢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成天偷窥我的事。”

一番话直接把苏徐行说得面红耳燥,偏偏他无法反驳,转身欲走,却又被苏云裳拽住了胳膊,只见她踏步向前来到苏徐行身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着一股子狡黠之意。

苏徐行立刻察觉不妙,这是他平常清早练功时常耍的招式。他甩动手臂,想要挣脱苏云裳的控制,但为时已晚,苏云裳矮身翻转,稍微用力,一个过肩摔将他高高抛起而后重重落在毛茸茸的厚毯子上。

苏徐行没有感觉到痛,实际上尽管他体质孱弱,但经过苏云裳十来年的暴打,他的抗击打能力很是可以。就是觉得很憋屈,之前他体质不行,败了情有可原,现在他明明弥补了体质上的缺陷,还是失败,这就让他有一种挫败感,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败给一个娘们!

他第一时间翻转身子,准备跃起反击,但苏云裳衣袂翩飞,曼妙的身材如乌云盖顶朝他飞来,重重落在他身上,让他心猿意马的幽香扑鼻灌入,弹性的肉感从五指上传来。

苏云裳的手掌轻轻按在他心口,让他痒痒的,好一会才抽出来,刮了一下他的鼻尖,朦胧着眼眶,故作姿态道,“臭小子,还真敢对你老姐动心!”

说罢,苏云裳起身,迅速转过身去,“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刚才我都是逗你的。你要是真有什么问题急需解决的话,也别着急,老姐我已经帮你物色了一个貌美的,虽然没我这么漂亮,也差不了哪去。”

砰砰乱跳的心脏随着苏云裳的离去,好久才慢慢平复下来,嗅了嗅指尖的幽香,苏徐行一脸沮丧。对他而言,有个好看的堂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不仅好看还上赶着天天变着花样挑逗你;还有更可怕的是,她明明知道彼此之间一直都在压制着情绪,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撕开这层防护机制,唯恐天下不乱,各种花样逼你犯错误!

大喵窝在窗台上,蓝色的大眼睛盯着苏云裳远去的背影,冒出森寒的意味,不过很快就被它收摄回去。

月华皎洁于地。

小小的房间中,三张厕纸铺地。苏徐行却怎么也无法沉下心来,良久,他摇动脑袋,透过窗子遥望天上的月。月华无双,皎洁人间。

此情此景,他心中油然荡出一股意气,一句残诗脱口而出,“若似明月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正窝在床上全身关注研究的其中一张厕纸的大喵闻言蓦地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