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公主抱

蒋琬彻底无语,觉得季洵这气生的有些莫名其妙,她解释也解释过了,别人不肯赏脸听,那她也没办法。

于是蒋琬便颇为郑重地给季洵行了个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还不伺候了呢,这么阴晴不定的。

进宝见她安然无恙地出来,显然很意外,立马冲进内殿,发现季洵还安坐着,才放了心,他正诺诺地要退出去,就听到季洵声音冷淡:“暗自去查一下这药效如何。” m..coma

他虽然刚刚被气昏了头,但是理智还在,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不然算是平白糟蹋了她一番筹谋了,他是真的没想到蒋琬竟然会想到这么一出,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更没想到她不选择第一时间告诉自己,只是以为他轻飘飘的一句话,那是不是说明在她心里他其实非常重要呢?

季洵一时又拿不定主意,先前给自己做的心里建设,什么天家无情之类的此刻全都随风散去了,他满脑子又是那些恼人的儿女情长了。

季洵坐在书案前,却再也看不进那些折子,脑海中一直回放刚刚蒋琬愤然离身的背影,想起她刚刚瞪大了的眼睛里的震惊与无辜。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蒋琬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心神,让他再没有办法和之前一样冷静自持。

他思忖片刻,发现自己确实心烦意乱看不下奏折,知道如果不去跟蒋琬说明白,他可能会一直看不下去,干脆起了身,就往蒋琬处走。

蒋琬其实并没有走太远,只是在院子里的湖心亭吹冷风让自己冷静一下。

没想到转过头就看到季洵隔着不远看着她,她现在很没有心情去敷衍季洵,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是脾气很好的人,于是她刻意不肯去看季洵,打算来个纵使相逢不搭理的冷酷错过。

奈何造型凹过了头,没注意凉亭是有几层台阶的,蒋琬就这么华丽丽的,一脚踩空了。

季洵虽然妄图上前拯救一下,却因为实在是鞭长莫及,只来得及抓住蒋琬的裙角。

蒋琬的脚踝和腿一阵剧痛,还感受到外裙被人狠狠扯住,用力之猛让她觉得自己的裙子要被扯下来了,只得恨恨道:“松手,我的裙子!”

季洵这才意识到自己抓着的是什么,赶紧想松开,却被裙子缠住。

只见蒋琬今天新换的绯色外裙的系带散开,一半被蒋琬压在身下,一半被季洵攥在手里,幸亏里头内裙还穿了许多层,不至于走光。

但是两人还是都愣住了。

蒋琬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拽裙子,见季洵像是愣在当场,只得出口道:“还不松手吗?”

季洵后知后觉地松了手,蒋琬本想单手撑地把自己撑起来,却发现脚上完全使不上力,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痛呼,尽管很快便忍住了,但还是让季洵注意到了。

他蹲下身子,语气里微微染上了些许的担忧:“怎么了?”

蒋琬偏就不想搭理他,而且自己目前这窘状,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脸见人,衣衫不整,还这么狼狈不堪,更是觉得不想理人,甚至有些无厘头地想着,若非季洵突然出现,她也不可能会摔这么一跤。

她又努力地挪了挪自己的脚踝,一阵针扎一般的刺痛感,蒋琬几乎要被疼的落下泪来,却又勉强抿着嘴强忍着。

季洵见她额头上在这么冷的天都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便觉得不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直接伸手将蒋琬攥着裙角的手拿开,在蒋琬有些震惊的目光中像蒋琬的伤处看去。

因着天气冷,所以蒋琬穿的很厚实,因此膝盖虽然撞青了一块,却并无大碍,最要紧的是她的脚裸,就这么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就微微有些红了,看样子是一点儿都动不了了,应该是崴倒了,还挺严重。

季洵好看的眉毛忍不住蹙紧了,因为他特意来找蒋琬道歉,所以也没带着身边人,因此此时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季洵先是迟疑了一二,然后觉得不能再拖,看蒋琬应该是没有办法自己站起来了,更何况就算她能站起来,自己一瘸一拐地回去,怕不是要伤上加伤。

于是季洵当机立断,将那已经松散的外裙披在了蒋琬的腿上,还未等蒋琬反应过来,他已经折身到另一侧,虽然动作有些生疏和笨拙,但是却十分沉稳,稳稳地将蒋琬当膝抱起,蒋琬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便被人抱了起来。无广告网am~w~w.

她竟然被季洵公主抱了!

她条件性反射地搂住了季洵的脖颈。

然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语气里还有些赌气:“王爷这是在做什么?”

季洵平生第一次抱姑娘,整个人根本不像面上这样平静,心里颇有几分手足无措,他耳根已经红透了,只是蒋琬如今仍旧生着气,不肯去看,所以没有发现。他更不可能说出什么孟浪的话,只是道:“别乱动,再把你摔了。”

蒋琬本来被他抱着还觉得心里暗戳戳的有些甜软,听了这话,忍不住嘟囔道:“我有这么沉嘛。”

季洵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觉得走到蒋琬住处的时候,所过之处,尽管大家都不敢抬头细看,但是他却仍能从那些唯唯诺诺的神情里窥见他们的八卦与好奇。

他将蒋琬稳稳当当地放在床上,这才抽空抽身出去缓了一缓自己的情绪,此时进宝他们早已得了消息过来,他便正好道:“赶紧去找个太医来给她瞧一瞧。”

太医不多时便来了,蒋琬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就真的只是崴到了而已,不过是因为她细皮嫩肉的,因此看起来格外严重一些,给她开了点外敷的药物,嘱咐她休息两天就好了。

蒋琬谢过了太医,目送太医远去了,这才缓缓把视线转回她房内花阁后面那个背影,声音轻快:“王爷,太医已经走了,不必再躲躲闪闪了。”

季洵闻言便不慌不忙地从内间出来,正好对上蒋琬带了一点戏谑的眼神,轻咳了一声,让自己没有那么窘迫,才道:“那你便听太医的,好好休息两日吧。”

蒋琬见他不说到正题,便继续暗示他:“王爷等在这里,便是为了说这句话吗?那我就恕不远送了?”

季洵见她已经不再像刚刚一样刻意说一些扎心的话,便知道她其实已经知道自己来找她是为了说什么的,便也不再忸怩,大大方方地同她道:“方才我是因为误会了你,才会对你说那样的话,如今我已经知道了实情,并非我不信任你,只是觉得你实在有些胆大包天,才没有忍住对你口出恶言。”

他话已说到此处,蒋琬其实已经不怎么生气了,仔细算起来其实一开始先骗人的是她自己,季洵从小在皇家阴谋里长大,能够这么快选择相信她已属难得,她也没有必要苛求。

但是能为自己谋的福利还是要谋,于是她眼神一转,问道:“那王爷,我为你鞍前马后这么久,还又是被你误解又是因公负伤的,王爷怎么都要给点补偿吧。”

季洵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所以她崴了脚也要算成是因公负伤了吗?

但是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轻笑了笑,然后问她:“那你想要什么补偿?”

蒋琬其实并没有想好,只是觉得季洵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逗起来很有趣,此时听他一板一眼地问她想要什么,反倒是答不上来,她总不能这么不要脸地把真心话说出来吧,什么不如王爷过来让我一亲芳泽什么的。

说到这个蒋琬就有些生气,这人自从上次求过婚之后,见她没有答应,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就不再问她了,搞得她很被动,她虽然暂时没有结婚的意思,但是谈谈恋爱还是无伤大雅的嘛。

但是她可不能表现得这么饥渴,不太好。

于是她想到了一个更加物尽其用的法子:“那王爷不如冬至的时候来我的酒楼参与评审吧?”

季洵有些莫名其妙:“什么评审?”

蒋琬便和他解释道:“王爷可不要以为我最近全都在忙宫里的事,其实我宫外的事也没落下呢,我准备在冬至那天举办一个火锅评选大会,先让大家下注,然后从中评选出年度最佳火锅和人气最佳菜品,成功下注的人可以五折享用那道菜品。”

她在这些事情上面一向非常精明,总能想出些自己听都没听说过的古怪花样。他最近是越来越经常从同僚的嘴里面听到琬记这个词了,好似已经成为了大臣们下朝之后聚餐的常去处所之一了,看起来是红火的很。

蒋琬见他没有立刻答应,还以为他是有什么顾虑,便道:“王爷放心,不会让你抛头露面的,只需要在厢房写上你的评审结果就行。”

她其实只是觉得季洵性情有些太寂冷了一些,总想把他往人堆里扎一扎。

季洵对她一向宽容,见她一双杏眸盯着他瞧,便根本什么都想不得,点头答应了她:“左右也没什么事,那就去吧。”

蒋琬闻言便笑了,自此冰雪消融。

他们都不是蠢笨的人,如今恩怨两消之后便能够安安稳稳地坐下来将一切摊开来说清楚,季洵方才已经让进宝去查,如今正巧他麾下的太医过来看诊,想来进宝已经将药粉给太医去瞧过了,不久便能把结果给呈上来。

既然蒋琬已经给他把戏台子搭好了,不来一场瓮中捉鳖便不能消减他因此受的委屈和这中间因吵架而勾起的不虞,这些都得从始作俑者身上讨要回来吧,他可从来不是白白吃亏的人。

正好有些陈年旧账,他早就想和徐敏算一算了,只是之前从没有合适的机会,如今瞌睡了就有人给他送枕头,他何乐而不为呢。

还没等他再多想什么,便听到蒋琬突然的轻笑,他疑惑地转过头,有些困惑:“怎么了?”

蒋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笑道:“既然最近我又休假了,那王爷的膳食是又要另找人解决了呢。”

季洵将将想到这一出,还没等他回复,便听到蒋琬又凑近了一些:“不过王爷也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可以帮忙当监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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