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原来如此 他怕帝俊一时大脑发热,会撺……

女娲很想上去捂住帝俊的嘴巴, 但这种事由她做出来太不淑女,只能把求救目光望着柳离,冲她眨眨眼, 试图让她理会自己意图。

快点制止这种危险的局面啊!

好在柳离不是帝俊,对于女娲的暗示,柳离心知肚明,况且她与伏羲的事情, 到底不适合未经对方允许就说出来。

隐瞒帝俊又不是她的风格, 只能苦恼摊开手,主动打破僵局, “你明白的帝俊,正是深仇大恨, 才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我和伏羲的恩怨,归根结底用一句话来表示, 我是他们兄妹之间门的第三者。”

“如果有谁想要抢走太一,帝俊你也会不高兴吧, 我和伏羲之间门,正是如此。”

柳离用半真心半玩笑的语气说着, 只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不能隐瞒就只好避重就轻, 况且她说的也不算谎话。最初她和伏羲的不对付, 不就是某位妹控容不得别人在他家妹子眼里占据地位吗,弟控对上妹控,想来帝俊一定可以轻易明白,至于伏羲, 他那个傲气的性格,哪会把自己的失败到处说,默认就是最好的回答, 这样帝俊能不再操心,伏羲自己干干净净,他们俩依旧是相看两厌的关系。

怎么说呢,帝俊什么都好,爱操心都是性情所在,但不妨碍偶尔会给她带来苦恼。

眼见着柳离解释出来,女娲亦悄咪咪松了口气,不免有点失望,又无可奈何。

果然啊,柳离话中滴水不漏,于是妄念只能被压在口中,女娲不愿让自己的意志干扰他们的选择,就只能让柳离这般误解自己心意。

就让她当做自己是在让她隐瞒吧,毕竟看她想法,显然没那个意思,如何能让兄长的心思,坏了她的修行。

何况兄长自己都不放在心上。

不断安慰着自己,任由轻松和无奈的心情交织,女娲的眼中却柔软如初,迎着柳离和她对视,轻轻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干得漂亮。

唯独太一表情有些微妙。

本能告诉他,在继续下去可能会发生一下预料不到的事情。

首先发言的是帝俊,某位弟控认真揣摩了柳离的话,发觉有些地方观点不同,“好吧,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有一个地方我要反驳。”

“太一不是我的所有物,从没有抢走太一的说法,如果真有谁能替代我在太一心中的位置,那一定是个对太一极为重要的存在,就像羲和之于我,作为他的兄长,我应该替他开心,这说明哪怕没有我,太一此后也不会孤单。”

说着说着,帝俊表情严肃起来,“太一,哪天你真有了心仪女子,一定要告诉兄长,我绝不会有任何反对,只要她同样真心待你,倾此天下万般珍物,我也会将你嫁出……不是、给你娶回来。”

差点暴露真心话,帝俊忙得把话改了回去,面不改色保持严肃。

太一:“……”

你刚才说的是嫁是嫁对吧,太一的眼神瞬间门死掉,很想用混沌钟把帝俊敲晕让他彻底闭嘴,最后默念无数次这是亲哥这是亲哥,勉强憋出来一句,“……大哥你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吧。”

你自己老婆都没搞定不要来管我啊!

我都叫太一了当然是准备单身一辈子啊!

太一到底没把这句话喊出来,不然他怕帝俊一时大脑发热,会撺掇着他改名太二。

不要怀疑帝俊可以多犯二,太一不打算回忆那些惨烈的故事,明明已经沉稳许多,眼瞅着万事蒸蒸日上,高枕无忧,以至于深藏的潜质要被柳离宠出来。

犯二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可以陪你抽风的队友。

而柳离,就是那个万能万用又过分宠溺的队友。

此刻万能的队友正震惊于帝俊的觉悟中,更可怕的是帝俊自己居然默认了“嫁”这件事不反驳,以至于柳离只能表示甘拜下风大开眼界。

你们兄弟俩玩的真花,以及羲和果然牛逼。

不愧是能降服帝俊的女人。

就连女娲思绪都漂流到羲和与帝俊间门,一时间门都没心情考虑他们最初的议题是柳离和伏羲之间门的纠葛。

在场唯一冷静着,没被帝俊的惊天之瓜转移视线的大概只有伏羲,事实上在柳离解释后,幽深的目光就落在了对方身上。

“……如果羲和愿意,和她在太阴星上常伴又有什么问题……”

那厢帝俊还在振振有辞讨论吃软饭的可能性,殊不知几步之外,伏羲心绪已然飞越到了不可捉摸的地方。

“为什么要撒谎?”

最先注意到伏羲的是柳离,因为那句话就是正正对着她说的,属于蛇类的冰冷竖瞳盯着她,被那股漠然中透彻审视的气机锁定,一时间门让柳离回忆起初生时某些不美妙的记忆,几乎本能就要拔剑斩杀,下一秒意识到对方身份,只能抿住唇,散去眼底骤然的杀意,“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说你没因女娲恼过我?”

“恼过。”伏羲坦言道:“可是柳离,这不该是你的回答。”

“连帝俊都晓得兄弟之间门的分寸,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明白。”

“最初被打败和隐瞒的记恨,早已在囚牛见证下归于和好;对于女娲过分在意的心情,在山河社稷图时彻底阐明;在我放任她独自远行时,便意味着我选择放手。这些事,从来聪颖灵慧、善识众情的你,为何会不理解,为何会认为这是你我的分歧,又为何会让你、对我几番避让?”

“他们说伏羲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不留情面,对内对外尤为苛刻,故而不愿与之深交多言。又言柳离刚柔相济,无所不交无有忌惮,细察诸情尽皆抚纳,众妖恐之畏之,同样信赖不移。”

在伏羲面无表情开始诉说时,帝俊的絮语就逐渐消失,乃至于到了他这般说尽时,现场便只剩下他一人的声音。

苍穹之上,群星闪耀万千;浮云簇拥,长风不言毫末。没有妖族敢来打扰这五位皇者的聚会,于是伏羲的话语就在这万籁俱寂中,自顾自走到了尽头。

“伏羲不可理喻的性格,偏激怯弱的本质,乃至于卑劣又糟糕的伪饰……不是早在多年前,便已被你看得清清楚楚、彻彻底底,又何至于到此,才如凡俗般忌惮躲避?”

为什么要躲我?

伏羲想不通。

肆意张扬如通天,端肃庄重如元始,甚至是红云这般自在懒散之辈,柳离都能给于合适的态度,只要不是恶意相对、刻意接近,柳离都会给以耐心和真诚。

只要你试图向她伸出手,她便会给出回应。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独独拒绝我?

那些涌动的暗流,心底的周旋,哪怕藏得再深,于洞彻人心的伏羲来看,仍旧无比刺眼。

刺眼到他连忽视都做不到。

那股疑惑太过鲜明,鲜明到连帝俊都察觉到异样,事实上他直觉不差,只是先入为主的意识,让他忽略了两人之间门更加复杂的可能。

“伏羲,你们两个有……”

话还没说完,太一手疾眼快捂住了帝俊的嘴,做到了女娲想做而没做成的事,而后迎着众人的目光,一边拖着帝俊离开,一边微笑着解释,“没事,你们继续、继续……”

本能已经在疯狂报警,太一不打算再围观下去,不然等柳离反应过来,这把火早晚要烧到自己头上。

论武力,在场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武力这种东西,这时候根本没用。

事实上他的动作只吸引了女娲一道目光,风暴中心的两人彼此对视着,一种无声的撕扯弥漫,偌大的天宫,也被他们挤压到难以呼吸。

“理由……你不是已经说出来了。”

柳离的回答间门隔并不长,但在这种氛围下,却又漫长到好似度日如年。

“趋利避害,喜善厌恶,不该是人之常情吗?”

她的唇边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意,不是和女娲一般无害柔软,更多是一种旷远高邈,眼中不会倒映他的身影,于是便可以降下残忍的审判。

喜爱美好的、躲避丑恶的,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柳离也仅仅是个庸俗平凡的生灵,喜怒偏好,终究难脱凡俗。”

“……原来如此。”

亭亭站在他面前的女子,一身华服衬得格外严整肃穆,与她相对的男子,衣上相似的纹饰灿灿映照,却在摇动之后,倏然转去迥然方向。

在一声平淡回复后,伏羲直接拂袖而去。

这种情况下,并不需要再说什么。

已经被明言说厌恶,对他来说,便是最干脆的回答。

“可是,”仅剩的女娲看着远去的伏羲,再看看微笑着目光幽深的柳离,脚步不知道该去那个方向,“明明不是那样的!”

“为什么要那样说,柳离,你明明不是因为畏惧兄长,明明是担心他多想……”

女娲焦急着不知道如何解释,这样利落伤人的话语,怎么会从她好友的口中说出。

不是不了解伏羲本性,而是清楚看透了对方是个何等糟糕的人,也依旧将之包容其中。

那才是柳离啊。

她是火,能够将晦暗照亮;她是水,能够将污浊容纳。水火是她的道基,亦影响着她的性格,强势灼热的同时,亦有着庞然无比的胸襟,阴阳并行于一身,最是熟知黑暗与光明并存的柳离。

她怎么可能会忌惮害怕伏羲的暗面啊!

“我的确是在骗他,”眼瞅着女娲都快要急出眼泪来,柳离也没打哑谜心思,忙的安慰起女娲来,“我躲伏羲为何,女娲你也能猜到,而我之所以这么说,其实答案也很简单。”

她拂去女娲眼角的泪水,轻柔语气中难掩锐利,“伏羲他不对劲。”

“以你兄长的聪慧,能想不到我躲他的缘由,可他却还是对此耿耿于怀,以至于问了出来。”

她回忆着之前讨论妖族之事时,伏羲那异常的反应,彼此相处的一次次接触,每一分细节,都在脑海中被一点点检索,拼凑出最可能的答案。

“就伏羲那个偏激的性格,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放下,你觉得可能吗?”越想越不对的柳离直接把想法说了出来,而被她这么一点,女娲同样意识到了某些不对。

“兄长的脾气,”这么一说,女娲也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显然对此深有体会,“我当时也很意外,他能那么快走出挫败。”

“那么就值得疑问,他是真的放下,还是用什么方法骗了我们,乃至于有可能、骗了自己?”

柳离低声说着自己的推测,神情格外复杂。

女娲的心情却是更加复杂,一方面担心兄长做出什么危险的事,一方面又忍不住想着,

“柳离你居然比我还关心兄长?”

女娲跟兄长这么亲近都没发现他的不对劲,整天醉心于妖族事务的柳离却是第一个察觉问题。

为什么你比我还了解我哥的心理情况啊。

好友你确定没有其他心思吗!

你这样很容易让我乱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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