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生旦净末丑,开唱了才能知道是什么角儿

养心殿中,聚集一众朝臣。

不仅温庭、君怀瑾、关灵均等人到了,以徐明卿为首的中书省众臣以及以赵淮闻为首的内阁大学士们,一个不差全站在这儿了。

嘉和帝自然知晓这些人为何会来养心殿,也没让褚骥和德喜德春公公拦着。

全放了进来。

一群人叽叽喳喳激烈争吵了半天,赵淮闻率先站了出来,“皇上,如今证据确凿,还请皇上按大明律法重罚太子妃。”说完觉得不严谨又改口,“重罚罪妇余氏。”

“大明律法?”

君怀瑾勾着嘴角冷笑,“赵首辅是对大明律法有何误解?大明律法可没说搜出几封信件就是证据确凿了。要不改日我也去你府上放几封同样的信治你的罪?”

“君大人休要胡搅蛮缠!我是在就事论事。”

赵淮闻一甩袖,横眉冷对,大义凛然,“那你倒是说说看,为何派去刺探敌情的斥候全部未归?若不是有人与瓦剌勾结,我大明军何至于连失三座城池?”

君怀瑾不以为然,夸张的“哦”了一声。

“原来赵首辅还懂兵法,待在内阁屈才了,何不跟着太子殿下一同前往月临城支援四王爷?”

他将太子殿下和支援几个字咬的很重,提醒所有人太子殿下如今还在月临城呢!

太子殿下正在北边战乱之地浴血奋战,守护大明的疆土,守护大明的子民,他们这些所谓的肱股之臣倒好,不心怀感激反而要将莫须有的罪名强行加在太子妃的身上!

这时一向保持中立的关灵均也开口了。

“君大人说的没错,太子殿下还在月临城呢,太子妃怎可能不顾他的安危与瓦剌勾结?那几封密信的真假有待查证。”

“关大人可不要被骗了。”

赵淮闻扫过君怀瑾冷哼两声,“月临城原本已被瓦剌军攻破,太子殿下却在最紧要关头带领援军赶到,不仅打退瓦剌军还守住了月临城,你就不觉得太巧了吗?”

“你----”

君怀瑾又想骂人了,温庭拉了他一把。

成功制止住他温庭上前走到嘉和帝面前,拱手作揖,不急不躁的询问,“皇上,可否将那几封密信借臣一览?”

按理说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嘉和帝眸光却猛地晃了晃,闪躲了下。

温庭的固执出了名,他直起身子目光直逼嘉和帝,“太子妃的字无人能模仿,皇上可否让臣一辨真伪?”

陆爷的字?

君怀瑾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余幼容鬼画符似的字,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得了的。

他连忙走到温庭旁边跟着一起请求,“皇上,既然各位大人们拿大明律法说事,臣作为大理寺卿有职责也愿意将此事查明给各位大人们一个交代!”

养心殿中安静片刻,一直没说话的徐明卿走了出来,“皇上,既然温大人要看,那便让他看吧。”

他敛着双眼,神情很是镇定,说出来的话更是深明大义。

嘉和帝视线在殿中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半晌才抬抬手让德喜公公将从东宫搜出来的木盒拿给温庭,温庭随手取出一封信只展开看了一眼便又放了回去。

旁边的君怀瑾甚至一个字都没看见。

“皇上,与其听各位大人各持己见,不如将太子妃请来对峙,或许----”

温庭眸子冷了几分。

“各位大人很愿意审审太子妃。”即便太子妃真犯了错,在场这些人也没几个有资格审她,温庭这是在提醒他们越权了。

同方才一样,嘉和帝的神情不太对,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示意褚骥去带人。

**

东宫里里外外随处可见驻守的禁卫军,气氛压抑且沉闷。

本就没几个宫女太监的地方,此刻更是一个走动的人都没有,静的可怕。寝宫中,安乐小公公已经盯着他们太子妃的背影望了有几个时辰了。

从褚指挥使带着搜出来的东西回养心殿复命,他们太子妃就在窗前站着了,他不敢上前,只能默默守着。

他没看清楚褚指挥使搜出来的到底是什么。

但他不傻,整个东宫都被禁卫军把守了,那个小木盒里放的多半是要人脑袋的东西……他们太子妃也太可怜了,殿下才离京多久啊就被人陷害了。

反正他是信任太子妃的。

安乐既心疼又难过,鼓起好大的勇气才朝余幼容走过去,又鼓起好大的勇气才开口问她。

“太子妃,您不怕吗?”

在窗前晒太阳晒得犯困的余幼容听到声音半眯的杏眸忽地睁大,意识到是安乐小公公在说话才慢悠悠转过身。

因为打瞌睡一双眸子染着潮气,眼尾有些红。

安乐原本只是偷偷摸摸迅速的看他们太子妃一眼,看到她的模样后顿时更心疼了,太子妃哭了啊!

他慌里慌张的在袖子里翻找手帕,许是觉得自己的手帕给太子妃用不合适,又转过身小跑着离开,等再回来手里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

“太子妃,您洗洗脸吧!”

余幼容瞧了眼那盆水,心想洗洗也好,解解乏。这下子安乐小公公更加认定刚才他们太子妃站在窗前偷偷哭了……

忍不住又安慰她,“太子妃,您不要害怕,殿下一定会护着您的。”

刚将汗巾丢进盆里的余幼容愣了下,怎么一会儿问她怕不怕,一会儿让她不要怕的?她恍然大悟。

想必是今日东宫里的变故吓到他们了。

她看向安乐,回答了他最初问她的问题,“不怕,有什么好怕的?”她还担心那些人迟迟没有动作呢!

生旦净末丑,开唱了才能知道唱的是什么角儿。

再等下去她的耐心就要耗光了,好在那些人没让她失望,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还偏偏故技重施,用了跟二十年前一样的手段。

安乐听完他们太子妃的话,很认真的观察她的神色,确定她不是在安慰自己有些糊涂了。

既然太子妃不害怕,为何又要偷偷哭呢?莫非----莫非太子妃想念殿下了?

褚骥来召余幼容时安心正准备出去倒水。

看到突然出现的人吓得摔了脸盆,溅了一身的水。不等他冲上前护住太子妃,便听褚指挥使说。

“皇上召见太子妃,太子妃跟微臣走一趟吧!”

余幼容似乎不意外,点点头,“走吧。”

一进养心殿余幼容便收获了一堆各异的眼神,或看热闹,或义愤填膺,或事不关己。

她神色自若的走到嘉和帝面前,行了礼后朝温庭看了眼,温庭不动声色的扫向嘉和帝面前的木盒。

余幼容差不多明白了。

在别人开口前,她先发制人,乖顺模样信手拈来,“父皇,上次在国子监儿臣与三公主的比试因意外没比成,儿臣一直心怀遗憾,能否请求父皇让儿臣将那场比试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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