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囚禁

时光在这一刻交汇,紧闭的双眼重新睁开,露出了一双仿佛蒙上灰雾的的眼眸。

江帆撑起身体坐起来,捂着昏沉的头大口大口的喘吸着。

身上因为出了汗变得有些黏腻,江帆伸手去开床头灯,手腕上的电子镣铐闪烁着一点红光。

黑暗的屋子被一束惨白的灯光照亮,再一看钟,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这间屋子里没有窗户,只有一个比江帆的腰还细的换气扇,屋子里的家具崭新得不像被人用过,但也没什么刺鼻的味道,应该是放了很久了。

江帆掀开被子走下床,汗湿的丝绸睡衣接触到了空气,带来一丝凉意。

他先是去房间里的卫生间冲了个澡,等穿着浴袍出去的时候,敲门声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

江帆冷冷的瞥了眼屋子角落明晃晃的监视器,抬手将门打开。

屋外是一个女性beta,她低着头将手里的餐盘放到桌上,而后又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江帆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因为长期弯腰而有些佝偻的肩背,聋哑人……会是她吗?看起来不太像。

他照例在屋子环顾了一圈,而后一边吃饭一边拿起了那本被盘得发旧的牛皮笔记本。

厚厚的笔记本上大半都写满了字,那字看似隽秀,实则却透着股百折不挠的韧劲,让人很难不生出对字迹主人的猜测和想象来。

这是一本日记,内容是一个oga被囚禁之后的点点滴滴。

从内容来看,他其实警方的卧底,潜伏在鸢罂身边只是为了协助警方将他和他的团伙一网打尽。他跟着鸢罂在毒品泛滥的几个洲辗转,他身手很好,跟那些娇滴滴的oga截然不同,甚至能只身从枪林弹雨中将被围杀的鸢罂救出来。

他们在赌场里拔枪,在爆炸火光前拥吻,在废弃的卡车上缠绵。

他毫无疑问的取得了鸢罂的信任。

鸢罂将他当做缪斯,当做唯一的灵魂伴侣,给予了他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宠爱,所以被出卖的那一刻,鸢罂才会格外愤怒。

日记本的主人甚至没有逃跑,而是任由鸢罂拉着他在逃生地道里一路狂奔。

他的积货、买卖链、手下全都落入了警方手中,许多上线和下线也都一起遭了殃,正是这一次,鸢罂在毒品市场里再无出头之日,逼得他只能弃车保帅仓促逃亡,整个毒窟中,他只带了他一个人走。

他质问对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那个总是笑得张扬的oga却露出了格外沉郁的一面:“没有为什么,我是警察,你是毒枭,我抓你,天经地义。”

鸢罂气疯了。

日记本里隐晦的记录了鸢罂在逃到备用窝点之后是如何虐待报复那个人的——他把他关起来,在床上肆意的折磨羞辱他,他试图用信息素逼着他屈服,让他只能亲手毁掉自己的腺体,可即便这样鸢罂还是不肯放过他,不仅用信息素制剂吊着他的命,还将他囚禁在一间永不见天日的房间里长达三年。

那个人的语气里却并没有怨怼或是怒骂,只是相当平和的在这本每天都会被鸢罂逐字查看的日记本上写道:没用的,我什么都不怕。

的确,在这三年里,无论鸢罂如何威胁恐吓折辱,他都没有一次服软。

日记的最后一页只写着寥寥几个字:我走了,勿念。

每次江帆拿起这本日记,第一反应就是一阵恶寒。

之前他上赶着当江墨的替身,结果到头来,黎烬不过是为了报复江家,现在呢?这个鸢罂怕不是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日记本主人的影子,这才想方设法的把自己掳了过来,他甚至还让自己住进了这间特意被建造得一模一样的屋子。

……真他妈让人作呕。

好在鸢罂对他没有其他兴趣,又或者说他只对日记本的主人感兴趣,所以来到这里之后,他倒是从来没有碰过自己。

卧室的门被再次敲响,这次则是鸢罂的心腹奇成。

这个Alpha生得高大又凶猛,语气则冰冷得像个机器人,“江帆,老大叫你过去,来活了。”

江帆跟着他走了出去。

屋外是一条狭窄幽静的通道,就连脚铐相互摩擦碰撞的声音都被衬得格外清晰,江帆讨厌这样的氛围,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他几乎快被屋子里死一样的寂静给逼疯,所以他主动开口问:“日记本的主人叫什么?”

奇成不答,江帆就自顾自的推测道:“让我猜猜,日记本上有淡淡的鸢尾花味,你们老大的信息素又是罂粟混着鸢尾,难道他是把人家的腺体跟自己的合二为一、然后又改了名字叫鸢罂?嗤,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一柄锋利的小刀瞬间横在了江帆的颈间。

但江帆早就习以为常,反正鸢罂又不会杀了他,这样的威慑根本不足以引起他的恐慌,更重要的是,死亡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所以江帆不仅没给他个正眼,还神色如常的继续往前走。

感受到手上刀柄传来的阻力,奇成反倒成了那个被恐吓的人,动作迅速的把刀收了回去。

他看着江帆满不在乎无所畏惧的模样,短暂的怔愣后突然说了句:“你跟他真的很像。”

“不,”江帆一边往前走一边否认,“我是我自己,我不像任何人。”

只是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令人压抑到窒息的地方,他只有从那个日记本上才能汲取到一点点用于维持生存的氧气。

就凭那个人明明心动也能用理智控制着自己毁掉鸢罂十几年来的心血,凭他宁折不弯的毁掉自己的腺体,凭他只留下一句话就人间蒸发似的消失在那个房间里,任鸢罂掘地三尺都没能找到。

江帆不止一次的觉得,他有一点想要结识这位oga警官。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门内的鸢罂正把右脚脚踝搭在左边的大腿上,坐在沙发里用叉子叉着一块根本没几分熟的牛肉往嘴里送。

奇成将人送到就退了出去。

鸢罂把江帆要的新笔记本丢过去,“怎么,你也要玩写日记那一套?”

“是啊,”江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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