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救我一次

这次,坐直身体满脸警惕的看着对方的人变成了黎烬,

他眉峰一压,周身信息素尽数施发,“你来做什么?!”

那信息素全然是警告威慑用的,并无半点安抚意味,让江帆的后颈陡然传来了更加要命的疼痛。

他苍白的脸色隐匿在夜色中,并不能被黎烬窥见,而急促的喘息声和涩然的音调则更像是发情的征兆,“黎烬……你能不能……”

江帆狠狠的吞咽了一声。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露出这般恳求的模样。

“给我一点……安抚信息素?”

你能不能,再救我一次?

索要安抚信息素绝大部分时候只出现在一种场合。

黎烬了然的冷笑了一声,声音像是淬了冰渣,“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很可惜,我提前打了抑制剂,你勾引不了我。”

潮汐般永无宁日的痛苦让江帆撑着虚软的身子朝着对方靠近,他难得短暂的舍弃了尊严,生疏的学着江墨的样子去扯黎烬的衣袖,“一、一点就行……我只是……只是有点……”

不等他触碰到黎烬,那只手就嫌恶的躲开,随后毫不留情的抽在了他的脸上。

“啪!”

黎烬冷眼看着眼前被打得头一偏、踉跄得险些站不稳的oga,攥着发麻的掌心冷硬道:“江帆少爷,清醒一些了吗?发情了就去打抑制剂,别在我这里装可怜。”

江帆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大概就像是胸口里那颗正在猛烈跳着的心被一整颗扯走,原本应该再也感受不到痛,但那血淋淋的伤口却仍在往外涌着血一样。

更为应景的是,因为威慑信息素的刺激,真的有一行血从他的鼻腔中流了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地上。

这绝对不是发情期该有的症状。

黎烬眉头一蹙,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手。

他刚才,好像的确没有留力。

心里有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黎烬惊疑不定的看向了江帆:“你……”

江帆却抢在他前面淡淡的开了口:“我走错房间了,抱歉。”

他原本就是一头孤傲的豹子,大概只有在黎烬面前,才偶尔会不自觉的变回一只想要得到安抚的猫。

他步伐匆匆的来,又拖着沉甸甸的步子离开,除了脸上的指痕以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算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江帆用纸巾给自己止了血,顺便仰着头把快要落下来的眼泪逼回去,而后熟练的打开了医药箱,抖着手去掰装着药液的瓶子。

然而不知是腺体紊乱得太严重还是那个耳光的缘故,江帆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了,浅色的眼底逐渐蓄满了阴沉,似乎是在为自己这样一副懦弱的样子感到恼怒。

下一秒,那药瓶被放到嘴边咔的一声咬断,尖锐的玻璃划伤了口腔里娇嫩的皮肤,让江帆瞬间尝到了满嘴的铁锈味。

就在这时,今晚被反复折腾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

满是血丝的眼眸顿了顿,江帆却只是把嘴里的瓶口吐了出去,又细细的把唇边的血迹舔舐干净,随后才缓缓起身,一边把药液抽到针管里一边佯装漫不经心的问:“怎么,你也走错房间了?”

见对方立在原地没动,只是狐疑的看向自己手里的药瓶,江帆又机械的牵起嘴角,堪称熟练的自伤道:“是啊,我是在演戏,这里面是葡萄糖,你可以滚回去了。”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兽。

黎烬不答,只是缓缓走进几步,俯身捡起地上的药品说明书,一目十行的看完了。

腺体紊乱……

江帆劈手夺过那张纸,随后顾不得许多的举起了手里的针头朝着后颈刺去。

黎烬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连声音都高了几分:“这针是这么用的么?”

一般的抑制剂或是其余针剂都是打在手肘的,因为打在腺体上刺激性实在太大,痛感也会格外强烈。

但江帆却只想早点摆脱掉那犹如跗骨之蛆的紊乱和疼痛,对他来说,让长痛变成短痛大概是他唯一能为自己做的事。

江帆木然的抬起头,露出一张被汗水浸透了的、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还留着一个清晰巴掌印的脸,琥珀色的眸子里惨淡无光,“如果你是担心这个会被江墨使用的腺体变得破破烂烂,那抱歉了,这么些年,我都是这么打针的。”

黎烬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算了,就当是……刚才那个耳光的道歉。

他不由分说的拉着江帆坐到床边,搭着他的手腕将他的衣袖挽起,而后又朝着他伸出一只手,“针给我。”

江帆就那么看着他,可笑的是脸上的肿痛还没消退,他就被那股一眼万年的宿命感驱使着,将针管递到了对方手上,由着对方将针头刺进他手肘的血管里。

是熟悉的凉意,和陌生的、被人轻缓的攥住手腕的感觉。

刚才还在发狠的人这会却一言不发、堪称乖顺的坐在这里让自己打针,黎烬心里漫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见过江帆的许多面,却极少见到他这么脆弱易碎的样子。

针头被缓缓抽了出来。

黎烬拿了个棉签按在针孔处,等了半分钟之后又直截了当的掀开被子对他说:“躺进去,睡觉。”

江帆挪动着酸软的身体躺回床上,扯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将散未散的痛让他脑中一片嗡嗡作响,他隐约听见了关门声,猜想着黎烬应该是回去了。

也对,帮自己打针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难道还能指望他像是对江墨一样把自己抱在怀里哄么?

但这样的宽慰显然抵御不了铺天盖地的酸楚,不过一点信息素而已,就算是大街上随便一个oga受了伤需要安抚,路过的Alpha都不会拒绝,可唯独自己不行。

他既没有Alpha的强大,也没有oga惹人怜惜的特权。

没有疼爱他的家人,没有偏宠他的爱人,他什么都没有。

一行泪水终究还是不争气的流淌下来,消失在了被子里。

他把自己蒙得太严实,自然也就没有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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