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嘉峪关 之 谏！
刚进嘉峪关中，关内的城镇就映眼帘而来，关内分内外两层，外面一层为兵士住用，武库、营房等不一而足。内城则与普通城镇无异，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你二人是赤家军哪个部队的？”刚进城，那守将杨樊迎面问道。
李四道：“我们是赤家军骁骑营下穆字风骑的部队，也隶属于巡营，平时也巡逻、站岗放哨。”
几人说话间，身后那乌云踏雪打了个响鼻，把杨樊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先前在城上，距离有些远看不明晰。此时走近了，才发觉原来此二人的坐骑竟然如此神骏，惊问道：“看你二人都只是小卒子，若是赤家军有紧急军情来报，又怎么不派将领过来？”
“事态紧急，遭沙蛮偷袭，军中损失甚是惨重！”
“看，我二人脸上的疤痕也是在战斗中留下的！”李四突然插了一句，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疤道。
看着二人脸上那可怖的疤痕，杨樊心叹道：“赤家军的士兵，果然个个作战勇猛啊，关内的弟兄们已经许久未上过战场了，若是上了战场，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勇猛。”
沙栾又道：“将军率领小股部队且战且退，将领都率领本部在奋力抗敌，有的将领已经以身殉国了！所以只得差遣我们二人，速速前来报信。”沙栾连忙解释道，顺着杨樊的眼光看过去，见他正盯着乌云踏雪，又解释道：“这是将军的坐骑，脚力非凡。因过于紧急，所以借了此马予我二人火速赶来。”
杨樊这才稍稍有些信了，招呼手下将那乌云踏雪牵去马厩，带二人继续往前走去。
不出多久，一行人已经步入关内城阁，奇的是却并未往居中的主房走去，而是走往了一旁的厢房。
沙栾道：“将军，事态紧急，还请带我们前去见杨将军。”
“跟着走便是了，哪来这么多话！”杨樊不耐烦道：“杨将军前往敦煌了，关内由辰先生坐镇，我现正带你去见辰先生。”
“嗯。”沙栾应了声，心下却疑道，这辰先生是个什么人物，怎么不曾听过？
正疑惑间，杨樊率二人已到了一客房门前，那杨樊轻叩门扉，恭声道：“辰先生，有二人自称是赤家军，说有紧急军情要报。”
“让他二人进来吧。”一个声音从房内传出，听来只觉云淡风轻，无甚感情。
“这可不像是一个军人应该有的声音。久经战阵的军人，声音里都会养出一股杀伐之气。这人的声音听来却是镇定，不，是平淡？”带着疑问，沙栾在杨樊的带领下进了房间。
一个浑身着白装的儒生模样的人正独坐在房内，一手持着一把奇异的折扇缓缓摇着，另一手端着一碗茶，不知是要端起，还是要放下。
“杨樊，你先退下吧。”
“诺。”杨樊轻轻地合上门窗，缓缓地退出了房间。
“你二人是赤家军？”辰先生摇了摇手中折扇，饶有兴趣地盯着沙栾二人问道。
“是是，我们是赤家军骁骑营下穆字风骑的部队，也隶属于巡营，平时也巡逻、站岗放哨。事态紧急，遭沙蛮偷袭，军中损失甚是惨重！将军率领小股部队且战且退，将领都率领本部在奋力抗敌，有的将领已经以身殉国了！所以只得差遣我们二人，速速前来报信。”李四将刚刚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哦？是么？”辰先生笑了笑，笑声中颇有玩味，不知是信与不信。
那沙栾又道：“将军命我二人前来一来是提醒杨将军沙蛮已然发难，嘉峪关作为天下第一关，必须好生防备。”
“防备？”辰先生左手一闪，折扇应声收拢，道：“有什么好防备的，沙蛮若是攻来，摆开架势做好城防就是了。”
沙栾道：“辰先生有所不知，此次沙蛮突然发难，是有备而来。不同于以往的蛮攻强取，前几夜赤家军营方向火光映天，想必辰先生应该也有注意到，正是那沙蛮子用的计策！”
“沙蛮子用的计策？”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辰先生拿扇敲了敲桌子，道：“说说看？”
沙栾说到此时，故作神秘地望了望身后，推搡了下门窗，检视门窗是否紧闭，以防隔墙有耳。
辰先生见状笑道：“不用检查了，我的房间，没人敢偷听。”
沙栾这才放下心来，道：“赤将军怀疑说，此次沙蛮扰边不同于以往，朝中可能有大臣勾结沙蛮，欲谋大事！”
“哦？”辰先生皱了皱眉，忽喝道：“赤煜不应该上将军的么？你怎么称将军！还敢谎称自己是赤家军！”
李四被这一喝喝得打了个哆嗦，沙栾却目不斜视，道：“辰先生有所不知，那日天朝派来蒋公公一行人，宣旨要犒劳三军，在当晚将营中的将领个个灌得烂醉如泥。结果当晚沙蛮就率大军攻了过来，将，”沙栾说到这却不自禁得打了冷颤，眼中划过一丝怨毒，旋即恢复了正常，道：“将赤军杀了个大败！军士死伤无数，当时境况极其惨烈，我二人脸上的伤痕也是在那时留下的！赤将军自觉失当，自降一级，所以称赤将军。现正带领剩余部队负隅顽抗。”
“负隅顽抗？”辰先生道：“所以派你二人过来是为何？”
沙栾道：“派我二人过来，一是先锋过来探探关中情况，是否有变。二是给关中的守将提个醒，此次沙蛮来犯，不同以往，不要轻敌。”
“怎么，你二人不是来请求支援的么？”
“呃……，居然忘了说这个。”沙栾心下一惊，脑袋急转，道：“沙蛮紧追不舍，但受地形限制，无法包抄赤军，赤将军率领赤家军且战且退，正往嘉峪关这边赶来，援军去也没有太多作用，赤将军的意思是率军回防于嘉峪关，两军合作一处，协力抗敌。”
“行，我知道了。”辰先生抬手一闪，折扇被扇开来，“杨将军这两日前去敦煌，嘉峪关暂时有我做主，你二人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赶紧回去复命吧！”
沙栾楞了一下，道：“赤将军命我二人前来，也是来协助做好赤家军的驻防工作，联系关中的后勤为赤家军的士卒、辎重等安排好地方。”
辰先生到：“如此也好，你二人就先退下吧。”
“诺。”沙栾鞠了一躬，“这辰先生，却像是个人物，不过也好歹蒙混过去了。”
………
身后，辰先生踱步入了院中，院中一角养有几只鸽笼，有一只鸽笼里却只养了一只鸽子，这鸽子爪子竟然有人手指粗细！正是前日沙栾所用的那类翼鸽，辰先生拿出写好的纸条，不知想些什么，嘴角不禁拉出了得意的弧度，纸条上书有四字，“鹬蚌相争！”，绑在翼鸽爪上，抬手放飞了！
嘉峪关外西方不远处，赤家军。
“走了快两天了，总算快到了！”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嘉峪关，几个兵卒兴奋地喊了出来。
“是哈！”另一个新兵赞同道：“这几天吃不好，喝不好，总算要到嘉峪关了，等进关就好咯！”
众人很是兴奋，赤煜也大松了一口气，蛮兵势大，他心里最担心的就是怕蛮兵趁此赤家军不能扎根布防之际率大军来袭，此刻终于到得嘉峪关前，赤煜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嘉峪关号称天下第一关，远远看去还无甚感觉，走近了看，在感叹嘉峪关的雄伟磅礴时，也长叹人太渺小。即使在厉害的人物终究也是要化为尘埃的吧，这么说倒还不如这一铁门了，屹立千年不倒！
摇了摇头，撇去这些不该有的思维。赤煜喊道：“穆风，前去喊关！”
穆风道：“得令！”说罢策马直奔到关下。
关上一人当头喝道：“关下何人！”
穆风应声喝道：“关上守将，上将军赤煜率领赤家军前来驻关，赶紧打开城门！”
城头守将又定睛细细地看了看，随后转身下了城楼。这个守将不是别人，正是杨樊！
“那两个赤家军不是说赤家军损失惨重，只剩赤将军带数千众负隅顽抗么？怎么这赤家军洋洋洒洒地带了几万部队过来？又哪里有半分打了败仗的模样？”杨樊心下大疑，不知该作何定断，连忙下了城楼，找辰先生去定断。
“辰先生，辰先生！”
“何事惊慌？将城之内，哪里容得你大呼小叫！”还未见人，杨樊就被辰先生一通喝住。
“辰先生。”杨樊猛咽一口口水，勉强镇定道：“辰先生，城下来了一支几万人的部队，打的是赤家军的旗号，在喊关，开不开城门？”
“几万人的部队？”辰先生疑道，“去唤那二人来！”
“哪二人？”
“先前来的那两个赤家军啊！”辰先生怒道，这杨樊，真是个软泥巴……
Ps:《长战》被很多人喷，说没有半分逻辑，为情节需要生搬硬套。作为一个新人，不周到的地方虚心接受，我也尽力改正着，但有些文中有暗示。有人诘问，这个杨樊身为嘉峪关的守将，居然连边防统帅都认不出来？其实不然，前文中有提到过，已经有三年停战期间了。嘉峪关中主将杨靖也不是什么正直的人物，杨樊姓杨，杨靖也姓杨，不难想象，这杨樊可能是杨靖自己排插的亲信。所以没见过边防主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同时也更反映了这个杨姓将领的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