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两幅壁画

东方乔木和刘礼云默契地一同屏住了呼吸,心里都在猜测着:“没想到这里面会有人,会是谁呢?”

只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一团绿光照耀过来,吓得东方乔木和刘礼云慌忙就近躲在一尊雕像后,偷偷地望向那个年轻人,只见他手握着一颗面碗大小的圆形夜明珠。

但见那人一身青衣道袍装束,面容甚是俊秀,一看便知是通灵观中的弟子。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他居然胆敢擅闯禁地,难道就不怕门规戒律的惩罚吗?且看他进入正殿会做些什么。

那人一边哼着小调儿,一边优哉游哉地踏步,借着亮堂的绿光,见自己已经来至藏宝阁正殿,难免兴奋地说:“哈哈……原来正殿在这里,这下子我肖誉可就发达了。”

“原来是肖誉!”东方乔木听到这个名字难免大惊特惊,暗自琢磨着:“他不是当逃兵了吗?怎么出现在这藏宝阁禁地之中,他又是如何进来的?难道还有另一个入口?”

肖誉并不知里面还有他人,悠然自得地举珠环照,那偌大的藏宝阁的正殿风光尽收眼底。

然而令他大感意外的是,这藏宝阁的正殿也像别处一样,各类雕像破败不堪,哪里见得着什么大宝小宝,纯像一个废弃的寺庙。

只见蜘蛛网错综盘踞,厚灰尘遮蔽真颜,而石桌石椅随处倒落。

殿堂中央,九根高大的白玉色石柱高耸直上,也没法望得到顶,柱子上各环绕着一条游龙的图案,虽有不少蜘蛛甲虫攀爬其上有碍瞻观,但是细细看去,依然栩栩如生。

这边墙壁上画着一巨副壁画,正是一群人其乐融融地把酒聚会、赋诗比剑的场景,定睛瞧去,每个人物上面分别写着名字。

肖誉伸手抹去壁画上的众多蛛网灰尘,便看得更加清晰,一个巨大的人物画像率先映入眼帘。

肖誉愣目凝久,只见铭刻“逍遥公子”者金鸡独立,一把神剑横刺,英姿飒爽、虎虎生风。

他惊叹道:“原来祖师爷的名字叫逍遥公子?真是好生威风。”

再看其他小些的人物画像旁注明之名,见有复姓东方者东方孔德,复姓西门者西门守义,复姓慕容者慕容常武……

虽然人物众多,肖誉一一念过去,便听得他继续默念道:“安石真君、至圣仙姑、神雾庄主、大苍仙君,长生少侠、卧雪醉翁……”

而在这九人画像上面又见得五个隶体大字曰:“一祖九宗图。”

肖誉恍然大悟,仰慕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修仙祖廷的‘一祖九宗’,原来通灵观的祖师爷才是天下之至尊啊!

看来乡亲们没有说错,难怪我爹拼死拼活地供我来到这里,竟是有这番因素。”

肖誉循壁一路阅览下去,又见壁画尽头刻着一阙好词,便兴致高雅地朗声念道:

“三山仙雾,千条龙啸,今朝喜聚英豪。藏宝阁新,通灵境圣,吉时把酒凭高。兴尽赋风骚。望长渠内外,气象妖娆。若得长生,修仙不惧路迢迢。”

转而他又疑惑道:“这看上去是一首长调,按说长调有上下两阙,那么下阙何处去了呢?”

肖誉一时难以分辨,又回过头来,惊见对面亦有一幅壁画,便兴冲冲地朝对面的墙壁走去。

东方乔木和刘礼云见状忙缓挪移身,避开肖誉的视线,肖誉自然别无用心,浑然没料到殿堂之内还有他们两人,眼前只有壁画,只有这首词,待他走近,定睛面壁,方见到那下阙内容,又不禁吟诵起来:

“修仙问道迢迢。料逍遥公子,隐逸云霄。神剑未知,恩仇已起,惹招细海翻涛。浪吞巨石如牢。叹魔妖易灭,人意难交。天下熙熙,无端何必动兵刀。”

细细揣摩对比,上下两阙颇为迥异,肖誉嘀咕道:“意境反差如此巨大,不会是两个人写的吧!”

但见上阙朱笔楷字,下阙黑笔行书,肖誉讶然叹道:“看这字体成色,此词分明是两人合写,那到底是哪两个人呢?他们是同时创作的吗?还是先后创作完成的?”

谁料到方才的壁画乃是一派其乐融融的场景,反观这幅壁画上,却是彻底颠覆了模样,若用一句画评来论,自是“忧愁有余而悲壮难已”。

然而整个画面倒是与这下阙所述甚为相符,发现壁画上亦题有五个大字——《金石恩仇记》,却是草书写就,且看这画中所绘:

逍遥公子遥坐天外,闭目眼角悄滑泪,双手合十身空空,一副无尽悲凉之相。

肖誉蓦然疑问道:“那把逍遥剑怎么不见了?”

再看天空之下,长城之外,旌旗挥舞,擂鼓喧天,正有两方人马对战。

“金”字战旗之下,圆月弯刀高举,高大骏马驰骋;而对面却是“石”字战旗相迎,众多士兵列阵长城之上,面容严肃,气氛萧杀,浑然如大战将至般紧张。

却看他们战场在何处?竟是在那悬于空中的一块大陆之上。

这块大陆恰处于整个壁画的中间部分,而下面净是无边滔海,巨浪冲天,连绵起伏,似有无休无止之状。

让肖誉大感吃惊的是,这海洋竟然比这整块大陆还壮阔,远远望去,那块大陆就像浮在汪洋大海上的一叶孤舟。

肖誉凝视半晌,浑没理解画中意思,心下仍然没有放弃寻到宝物的念头。

疲惫与失望给他带来了烦恼和躁乱,只听他嘟囔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画得乱七八糟的,还是去看看这藏宝阁中有什么宝贝没。”

说着他握着夜明珠朝这九个顶梁柱走来,看完一个叹一口气道:“这又是龙又是凤的,到底什么意思?就不能留点货真价实的宝贝给我吗?”

一转眼肖誉已把三个柱子都浏览个遍,正准备向下一个柱子走去,这会儿可把东方乔木和刘礼云给急坏了,忙琢磨着个如何应付法。

两人唧唧哼哼,哪能形成个共识,这声音虽细,却是被肖誉听得个明白,又听他诧异地问:“谁?”

然而那声音突然没了,肖誉且疑且行地堤防着靠近,又警觉地把那夜明珠裹在怀里,省得到时候看不清对方,却让别人看清了自己。

脚步虽轻,但是骨骼微响,东方乔木猜到了肖誉正在向他们俩走来,忙“嗯嗯”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厉声责备道:“大胆逆徒,竟敢擅闯禁地。”

这话吓得肖誉忙蹲了下来,狐疑地想:“通灵观的师兄?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东方乔木也不知道肖誉是个如何情况了,紧接着说:“哼,竟敢弃剑而逃,你的剑我已交给冯真人,看他如何惩罚你!”

“冯真人!”肖誉听到这个名字便不禁瑟瑟发抖,嘴唇半开欲合,一时没有了主张,愣愣地呆蹲着。

东方乔木一不做二不休,又朗声道:“百炼千锤造武魄,你就是这样锤炼的,快说,益精丸还有一粒么?”

肖誉哪知道此人对自己的底细如此清楚,慌得忙跪趴道:“师兄息怒,我只是一时糊涂才走上了歪路。”

东方乔木厉声喝道:“大胆,还敢狡辩,快说,你把益精丸交给了谁?”他这时还不想把自己的兄弟给卖了,待他不从实招来,再说不迟。

肖誉猛然惊觉,辩解道:“师兄,我没有交给谁,还在我身上呢?”

东方乔木大声笑道:“哈哈哈……果然是个狡猾的逆徒,你以为西门无敌会跟你一样不老实吗?”

肖誉听到这话才终于坦白道:“请师兄恕罪,都怪我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说着连续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哪知这动作太过猛烈,竟然把怀中所藏的夜明珠滚落出来。

东方乔木正欲再问他是从何处进来的,那知刘礼云把持不住,一转身走出去拾起了那颗夜明珠,这可砸坏了东方乔木的如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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