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纵哥冷漠地回答。“有也不卖你。”
惟一皱眉，“为什么？怕我出不起价？”
“不。冲你刚才给我的那一掌。”
“不讲理，我刚才分明是在救你，不然那个瓷器砸在你脑袋上，你现在就该开瓢了。”
“不管。不行。不卖。走走走。”这男人竟还下起了逐客令。
简丹尴尬，赶紧劝道:“纵哥，你别这样，看在我的面子上，你消消气好不好？”
纵哥瞥了一眼简丹，“面子可以给，但待会儿的成交价不得低于五百万。”
惟一:“？？？”
惟一:“还有这样做生意的。我东西都还没看，你就开始喊价。”
“放心。”纵哥踢上柜门，“我这儿的东西，包你这辈子都没见过。跟我来吧。”
惟一翻了个白眼，和简丹一起跟了上去。
纵哥带着她们两个来到小阁楼。
阁楼里很黑，灯一拉，黄色的灯光照亮整个密闭的空间。
然后，惟一惊呆了。
一屋子的奇珍异宝古董古玩，经年累月厚重历史的陈旧气息伴随着飞扬的尘土扑面而来。
“我嘞个去，这要是被警察叔叔发现了，牢底坐穿戳骨扬灰都不够你受的。”
纵哥:“……”
纵哥:“说什么呢？这些东西也不全是从土里盗出来的。”
惟一从一个锦盒里拿出一颗猫眼，对着光观察。
“就这一件，也够判你无期了。”
纵哥爽朗地笑了一声，“还别说，你眼光不错。既然如此……”
他一把把猫眼抢过，放回到锦盒里。
“既然如此，你不怕我？”
惟一疑惑，“怕你做什么？”
“我非法盗卖文物。你要是敢买我的东西，少说也是十年起判。”
惟一:“……”
惟一:“那你给我整一个安全一点的文物，可以吗？”
纵哥看了她一眼，眼睛有些深。
“也不是没有。”
他带着她来到一排架子前，架子上放着很多紫红色的木盒子。
“这些，来历光明。你挑吧。”
惟一看了几个来回，觉得没什么意思，都是一些卷轴字画，瓷器首饰什么的。
美眸一转，视线忽然落在架子高处的一个杯子上。
讲真，那杯子灰白色的，长得其貌不扬，还落着灰，看上去普普通通，就跟个废弃物似的。
但她知道，既然这位纵哥就是专门卖宝贝的，他这儿的东西越陈旧却其貌不扬，那来头必然越大。
而且，那杯子底下有个青色的底座，这更验证了她的猜想。
如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杯子，为何被置于最高处？甚至还要专门放一个底座来托着？
惟一指着那个杯子，说:“纵哥，我要那个东西。”
纵哥闻言，又爽朗地笑了一声。
“啧，你这丫头，看东西真毒。一下就看中了我这里最贵的宝贝。”
纵哥抬手把那东西拿下来，说:“你确定要这个东西？”
简丹凑过来，“纵哥，这个杯子有什么来历吗？”
纵哥吹去杯子上的灰，道:“夜光杯。”
惟一:“什么杯？”
纵哥伸手把灯一关，杯子竟发出了光。
惟一和简丹震惊。
简丹激动道:“我的天，好神奇啊。这世上还真有这种东西。”
纵哥勾了下唇角，“几百年前皇帝用的东西，没什么可稀奇的。”
“那你是怎么得到的？”
“你管我怎么得到的？反正不是偷不是抢。”
惟一舔了舔嘴唇，“这东西多少钱？我要了。”
“一千万。”
惟一一怔，“别啊，大佬，打个折，你看五百万怎么样？”
纵哥脸都绿了，“你可真行。刚说成交价不低于五百万，你是多一分都不肯出。”
“唉，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八百万，不能再少了。”
“成交。”
“……”
……
惟一拎着杯子东西和简丹走出a货一条街，忍不住感叹:
“原来这条街真的有真货。哎简丹，那个纵哥，到底是什么来路啊？看上去好像很牛的样子。”
简丹回答:“纵哥全名叫全纵，是我二哥的一个朋友，平时的工作就是开店做生意。但他店里的那些东西，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不过你放心，他卖的东西都是真的，不会坑你的。”
惟一笑，“这点我倒是不担心。他能跟你二哥做交朋友，肯定也不是什么凡人。”
走到街口的时候，惟一忍不住从袋子里摸出那个杯子。
杯子虽然灰扑扑的，看上去实在不像个宝贝。
“这么多污垢在，关了灯还能发光。要是污垢洗清，那发的光岂不是更亮？”
简丹忍不住问:“这夜光杯，会不会是玉做的？”
“不是。一般的玉不会发这种光。这就是用一种特殊泥土制作的。”
“再特殊的泥土，也不至于要八百万吧？”
惟一笑，“可这是古时候的玩意儿啊。还是皇帝用的。你看下面刻的字儿……”
简丹定睛一看，“看不清，也不认得。”
“巧了，我也不认得。”
“……”
“八百万买个大古董，也不亏。”
“也是。你要是把这个宝贝送给你爷爷，你爷爷肯定会很高兴。”
惟一笑了笑，只是笑意没有抵达眼睛深处。
他高不高兴无所谓，她走个过场而已。
从a货一条街出来，正好是个十字路口。
这里的交通治安比较差，车来车往的，道路拥挤混乱。
其中，章可心的跑车就被堵在了马路上。
她气的直锤方向盘，“可恶，早知道就不走这条路了。贫民窟就是乱，本小姐再也不来这边了。”
章可心正愤怒和焦灼着呢，倏地，目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a货一条街出来。
“惟一？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章可心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连忙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时芬佳。
同时，还发信息给她:【芬佳，你看我发现了什么惊喜？】
时芬佳很快回复:【这是哪儿？】
章可心:【a货一条街，就是贫民窟里那条专门卖假古董的街。】
时芬佳:【她怎么会去那里？】
章可心:【你品。你细品。】
过了一会儿，时芬佳回复:【好姐妹，你做的太棒了。回头请你吃饭。】
不远处，惟一把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回袋子里。
“走吧，回家。”
章可心靠着车窗上，眼露鄙夷:“堂堂林氏家主夫人，竟然沦落到去买假古董，还把它当成宝贝。啧啧啧，正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