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床头度上一层柔和的光雾,我睁开眼,有种睡的过于深沉而不想醒的懒散。
回想昨日种种仿佛是一场梦境。
倒是肚子空空的感觉提醒我,此时,该起床了。
推开竹楼的房门,院子中的石桌上已然摆放好了早餐,凉拌蕨菜与两碗蒸蛋羹。四顾,并没见着君羽,连霜儿也没了踪影。碰了碰那碗,却是热的,才出锅不久。
“洗漱吧,吃饭了。”温润的声音响起,君羽带着霜儿自门外走进来。他背着一个竹篓,自里面取出一只洗剥干净的兔子并十几株肉红色的大朵灵芝。
霜儿的脖子上还套着一个山花编就的花环,花朵色彩斑斓,小狐狸看上去更娇媚了。
“你们……这是去了哪里?”我问。
他为我打好温水,自己也净了手,坐在桌边等我吃饭,“去了趟彩云涧,采了些灵芝回来。你身体太虚弱,得好好调养。”说着,将蛋羹递给我,“顺便去桃妖那里看了看小青。”
“你……小青可还好?”我已经有点感激于他的细心了。
他点头,说,“还在恢复,一切安好。”
我心下顿时安定许多,问,“彩云涧来回一趟便得一天功夫,你……这早餐又是什么时候做的。”我很是疑惑,他难道会分身吗。
他没回答,却是催促我吃饭,“先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我尝了一口蒸蛋,软糯香滑,特别好吃,便又吃了第二口。
“怎么样?”他满是期待的看着我。
我说,“很好吃。”
他这才放心,自己也吃起来。
“我就是用了个缩地法诀,速去速回。”吃过早饭,他才说。
我想起那日他带着我爬了好半天的崖壁,问,“你……既然有这样的本事,那日,为何还要费力的带着我爬那悬崖峭壁?”
他看着我的眼睛,低声说,“没什么,只是想体会,你救我之后,那样虚弱,是如何自涧底一步一步爬回梵净山的。”
这世间,有一种情感,大概就是以你的方式重走你的路,体会你所经历的不容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听他如此说心中很是动容。
“傻瓜!何必自讨苦吃……”虽埋怨,但不敢去回应他的目光,自己抢着碗去洗了。
他笑着听我数落,将小院打扫一遍,对我说,“林寻,我去桂林小筑调息,一起吗?”
我摇摇头,“我想去山上走走。”
他没有勉强,“好吧,别走远了,中午炖兔肉给你吃。”说完便出了院子,很快又折返,抓起我右手在手心连画了两个印,“护身所用,可用三次。你修为不高,催动起来威力不会很大,但对付一般妖魔还是有逃跑机会的。”
“谢谢。”那印呈现淡蓝色的光,画完便融进我的右掌中,血脉稍感微凉。
待他走后,我与霜儿也出了门。
其实,我并没有地方要去,只是不想跟他去桂林小筑。催发阵法后,桂林小筑过于寒冷是其一,住要是我潜意识中总觉得我们云泥之别,并非一路上的人,还是不要走的过于亲近的好。
虽然,君羽相处起来并不难以接触,对我也耐心细致体贴,但我们说是朋友过于牵强,我也没有天真到以为他是为了我才留在这梵净山,我想,他肯留下来,应该与那日大妖出现有关,或者与扣天翡有关。
但无论是哪一个,我都不想过多参与。
作为一个没什么追求的精灵,我只想着小青快点好起来,若再能帮助霜儿恢复人身更好,我们能依旧过从前的平凡日子。
天气晴好,山间雾气散尽,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放眼望去,心头豁然开朗。我坐在一块青石上,望着天幕发呆,“君羽,真的来自碧霄之上吗?天宫,是什么样的,神仙,成天在做什么呢……”不知不觉间,思绪又跑到了君羽身上。
“我这是怎么了,为何总是想着君羽的事呢?”我敲敲自己的头,让自己清醒些,少想些不该关心的人和事。
几只蝴蝶翩翩飞来,绕着我的裙子转,它们对上面的桃花很感兴趣。
霜儿早上和君羽出去,据说捉了鱼喂饱了她,此时,也懒散的卧着晒太阳,连蝴蝶都懒得追。
看到桃花,又惦记起小青,想着,还得有一个月才能见他,时间真是漫长。
就这样,一人一狐,在林间走走逛逛,消磨了半日时光,到了中午我才回到小楼。不见君羽,迎接我的是一锅香喷喷的红烧兔肉。打开砂锅盖子,香味弥漫,那感觉就跟吃孙记烧鹅似的。
我盛好米饭,为霜儿准备一碗,想着,“君羽呢,怎么还不来吃饭?”
此时,手心微凉,摊开手掌,有讯息传来,“午饭不用等我。”
原来,他留在我手中的诀有一个是传讯用。
好吧,既然如此,便不等他了。
我和霜儿美美的饱餐一顿,想着,下午便去采些草药,毕竟,家里的米粮不多了。
下午很顺利,得了不少地黄。待我们回家的时候落日熔金,已然傍晚。
“君羽,我们回来了。”我推开小院的门,以为他会在。
但静悄悄的,厨房里的灶也是冷的,没有动过烟火的样子。
我心里突然有不祥的预感,“打中午便不见人,别是出了什么事。”
摊开掌心,那个灵印若隐若现,可是,我却不会使用,不知道该如何联系他。
这种担心让我坐立难安,顾不上安排炊饮,往屋后桂花林跑去。自然,没有法诀找不到结界入口,那林子,走起来和普通林子没什么区别。
我在林子里转了两圈后一无所获,失落的坐在一棵高大的桂花树下,想,“果然,这样的人是不可靠的,他根本就不属于这里,他是超越一切的神君,他愿意见我,我才能见他,不愿意,便可随时消失。还有,他修为那么高,能出什么事呢,我干嘛担心他,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虽然这样想,但心却是难受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