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汉连忙在底下踢了她一脚。
“生日礼物……当然早就准备好了，每年都有准备的。”苏娥连忙道。
“堂堂能有你们这么疼爱她的父母，真是有福气。”宋忧温柔道，“我听说她喜欢绿色，所以二位准备的礼物也是绿色的吗？”
“那当然了，必须得是她最喜欢的颜色才行。”
【什么玩意，这主播做不做功课的？堂堂喜欢的是红色好吗？】
【离大谱，主播不清楚就算了，怎么你这当母亲的也不知道你女儿最喜欢的是红色？】
【可能离家太久了吧，比如我妈就不知道我喜欢极简风，还停留在小时候喜欢五颜六色的印象呢。】
刘军汉看到弹幕，心下一惊：“这个……红的绿的都有，孩子大了，平时也不跟我们在一起，我们也很难知道她在想什么……”
“是啊，她要是留在我们身边被好好照顾着，也不会一个人在出租屋……”
苏娥说着，突然红了眼眶。
【叔叔阿姨别哭，是她自己没照顾好自己，不怪你们啊。】
【这主播不行啊，聊的什么天，怎么句句都在戳人家伤口？】
【不会聊就换人吧，来个专业点的主持人，什么人干什么事不好吗？】
宋忧：“各位都知道，我是个玄学主播，主业是接算命，我注册账号后第一个关注的就是堂堂，所以也很在乎她的后事，想给她免费算个风水好，且福泽无穷的地方。”
“请问叔叔阿姨，堂堂现在葬在哪呢？”
【有病吧，人家堂堂都走了两年，当然早办好了后事，你现在问这个干什么，挖出来吗？】
【就是啊，人家是埋在市里最好的公墓，还找大师算过的，算得着你在这马后炮？】
【我真服了，糖饼们赶紧举报吧，这到底哪来的臭神棍？】
【至于骂这么难听吗，人家好歹说的是免费吧。】
“不用了，她在的地方挺好的。”苏娥道。
“哦，是吗？”
宋忧似笑非笑。
“诸位，叔叔阿姨今日邀我一起做这个直播，一方面是思女心切，想和年轻人们说说话；另一方面也是要告诉各位，平时生活中一定要注意身体健康，莫要熬夜。”
“是啊，孩子们一定要保重好自己，不要像堂堂一样……”
苏娥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弹幕区又是一片安慰和心疼之声。
“说起来，堂堂小时候是个很令人省心的孩子吧，听说她成绩很优异。”
“还行，一般般。”
苏娥哪里关心过她的成绩，只好看似谦虚地敷衍了两句。
奇怪，她为什么要跟自己聊这些，是这样更容易来钱吗？
也对，毕竟人都是喜欢悼念过往的。
那就配合吧。
【老粉都知道，堂堂的成绩向来是很好的，次次都考第一。】
【妈耶，还叫一般般啊，那我不用活了。】
【阿姨别谦虚，您家孩子真的很优秀，都这个节骨眼了，就不用否认了。】
“听说堂堂从小学就开始住校了，当时她还那么小，二位是不是很舍不得？”
宋忧微笑着，眼里仿佛有看不穿的浓雾。
苏娥微微一愣。
那时候她忙着和前夫天天吵架，哪里有空管她，不送去学校住还能怎样？
话又说回来，她好像一连好几个学期都没给苏堂交过学费，也没给过零花钱，这小丫头最后是怎么解决的来着？
“当然舍不得，要不是因为工作，我不会把那么小一个孩子丢到学校里。”苏娥看着直播间涌入的人数越来越多，脸上十分激动。
果然，只要一讲到苏堂，大家就会买单的。
失独家庭，多让人心疼啊。
两人看着系统左侧一直在不停显示有人打赏，心中不知有多开心。
这才开播几分钟哪，若是播上一个小时，那岂不是发财了！
“虽然让她自己在学校，但二位还是会经常来看她的吧，周末也会接她回家是不是？”宋忧道，“大家都说堂堂的声音很甜，性格也很甜，像是在蜜糖里泡着长大的。”
刘军汉笑呵呵道：“是啊，她小时候特别幸福，我们也很幸福，一家三口经常去玩，别提有多快乐了。”
弹幕又是一阵感慨。
这时，有条弹幕一闪而过。
【不对吧，虽然堂堂从没提过自己的父母，但我记得她说过自己周末和寒暑假都是要帮亲戚割草的。】
【对对对，我也记得，当时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呢。】
由于弹幕的速度实在太快，没两下便被淹没在茫茫文字中。
宋忧眼底浮现一抹笑意。
“难怪她这么喜欢甜品，在家时还经常到厨房捣鼓，但每次都吃不完，然后又把你们都叫过来一同品尝。”少女轻笑，“这么调皮的吗？”
苏娥讪讪道：“那可不，这丫头也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节省。”
【等会，堂堂不是对甜品过敏吗？】
【你不说我都忘了，堂堂好像说过自己非常讨厌进厨房，因为她家里的灶台又高又脏！】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她一般割完草就直接在亲戚家吃饭，家里的厨房都没怎么用过，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奇怪，这怎么和叔叔阿姨说的对不上啊？】
宋忧又继续往下问，神色自然，仿佛真的只是在唠家常。
既然是聊天式采访，那当然离不开回忆往昔咯。
【堂堂毕业后一门心思做了主播，二位当时会有不理解，觉得和她的专业不匹配吗。】
说到这，宋忧突然顿了顿：“对了叔叔阿姨，她是什么专业来着？”
苏娥和刘军汉都是一愣。
他们怎么知道这些狗屁事，别说大学专业，就连她去的哪个城市上都不清楚。
宋忧含笑地看着他们：“二位怎么了，是忘记了吗？”
“过去太久了，一下子有些想不太起来。”苏娥求助地看着弹幕。
哪知热闹的弹幕里居然也没人知道她是什么专业，急得苏娥出了一身汗，只好看向刘军汉。
她不知道，男人就更加不知道了。
【不是吧，连女儿读什么专业都不知道？】
【会不会是太紧张了，一下给忘了？】
宋忧非常善解人意地给她搬了个台阶：“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数学专业，是不是？”
“对对对，就是数学！”
苏娥瞬间松了口气：“她读书的时候数学成绩最好，肯定是最喜欢数学的。”
哪知此语一出，弹幕直接炸了。
【我没听错吧，堂堂喜欢数学，还是数学专业？见鬼了。】
【连我这个入坑不久的小糖饼都知道，堂堂不止一次说过自己讨厌数学，讨厌写数学作业，要不是高考里面有数学，她是绝对不会学的！】
【对啊，她怎么可能会是数学专业啊，这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老粉表示，堂堂虽然长年第一，但她的数学成绩是所有科目中最差的！】
苏娥看到这铺天盖地的言论，额上的汗一点点滑了下来。
“虽然她不喜欢，但她就是这个专业的嘛，人生总要面对很多自己不喜欢的事……对不对？”
“不对吧。”
宋忧看着她的眼睛，里头的冰寒仿佛来自深渊。
“苏阿姨，你说谎的时候脸真的不会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