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变动
混混的死亡以及2镑被警探拿走的事情，最终还是被莉娅知道了。
莉娅心疼了好多天。
当然2镑换来了她每天安心上班，不被骚扰的结果。
关于从那个混混那里拿到的东西，格雷克藏在街区外的河边。
其中有一些玻璃瓶装的液体，格雷克嗅了嗅，类似唱诗班的魔药，但是浓度与效果要强的多。
甚至让人产生幻觉。
格雷克目前也没有渠道判断是什么东西，因此打算以后再说。
倒是从混混的住处搜出了3镑的纸币，这让格雷克欣慰了很多。
时间一点点过去。
柯彻斯特的夏季很是炎热，潮湿的空气配上热辣的阳光，仿佛就像是个蒸炉。
河边每天都聚集了不少的流浪汉。
这让格雷克不免担心东西被发现，好在一切都安然无恙。
随着日子一点点推进，唱诗班的学习也渐渐火热了起来。
很多人推迟了回家时间，并在唱诗班多待一会儿。
格雷克也不例外。
自从那个混混死后，街区平静了很多，莉娅也每天自己上班，格雷克腾出了更多时间待在唱诗班。
时间飞速流逝。
转眼来到唱诗班第9个月。
格雷克也从最初的《庄园故事》、《丛林法则》练习到了《航海之路》序列背景。
塔牌摆在眼前。
随着淡淡的魔药吸入鼻腔。
嘴里默默唱诵。
“鱼饵、船、鲨鱼、珊瑚、巨浪......食人鱼、牢笼。”
随着本序列背景最后一个唱词送出，摊开在眼前的塔牌，11张牌面轻轻翻面。
“漆黑、窒息”的魔药基调让格雷克感到有些不适。
呼吸有些急促。
格雷克睁开眼睛。
11张牌面全部翻面。
证明自己本序列已经没有什么问题。
周围学员们低沉的唱诵还在继续。
格雷克把本背景序列的牌收起来放在一边，准备下一序列。
这时安德烈从楼下回来，来到格雷克身边。
“你们家女士来了。”
格雷克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3：30分。
应该是莉娅下早班了，过来看自己。
格雷克最近回去很迟，为的就是在唱诗班多练习一会儿。
格雷克刚下楼，莉娅悄悄把他拉到一旁。
紧握着的手掌摊开，一只巴掌大的小钱袋交到格雷克手里。
“格雷克，这个给你，这是我这个三个月领的，快半镑了。”自从有了户籍后，莉娅的工资都是自己领。
但是这样还是没能改掉她第一时间就把钱拿来给格雷克的毛病。
格雷克接过钱袋，捏了捏，里面都是细碎的硬币。
再看莉娅，还穿着面包店的制服，额头有细密的汗珠。
她整个人最近半年瘦了很多，黑了很多，手掌因为经常熬夜缝补，也有不少老茧和伤痕。
不过她自己却是自信满满。
因为学到了很多核心技术。
莉娅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纸袋交给格雷克，里面是一块面包。
“薄荷面包。”
格雷克愣了一下，这是夏季很受欢迎的一种面包，但是价格昂贵，他们吃不起。
“放心吧，是我买的。”
“啊！？”格雷克吃了一惊，以莉娅的性格怎么会买这么贵的吃食。
“我明天要加班，因此不能提前回去，格雷克，提前祝你十六岁生日快乐。”莉娅报羞一笑，似乎对于自己的礼物不太满意。
格雷克点点头，手指从纸袋里掰出一小块面包放进嘴里。
薄荷的清凉，外加麦面的醇香瞬间充斥鼻腔与大脑。
原本燥热混沌的脑子一下子就像是吹到清爽的山风。
格雷克眼睛眯起，露出享受的神情。
他把面包递到莉娅面前，莉娅用两根手指捏了一点点放进嘴里，夕阳照着她的侧脸，眉眼弯弯。
莉娅很开心。
随后又嘱咐格雷克，多休息，少熬夜。
最近她加班，格雷克都是练习唱词到凌晨。
这时楼上门窗户安德烈探出半个身子。
“莫雷蒂，艾伦下来了。”
格雷克点点头，与莉娅分别。
最近唱诗班规矩很严。
听说是另一家培训班的考核很不理想，惹怒了那位负责人。
艾伦也是本着对大家负责态度，对大家加强监督，不容一丝懈怠。
格雷克与莉娅匆匆分别。
上楼后所有人还在刻苦练习。
之前吊儿郎当的几人也努力了很多。
面包袋放在桌边，格雷克把塔牌重新整理，打算继续练习。
艾伦走过格雷克身后，看到桌上的面包，询问能不能吃点。
对于这位年轻的教师格雷克自然不好拒绝。
片刻后留下的只有空空的袋子。
过了片刻艾伦.本顿把大家召集起来，宣布了一件事。
“所有函授的学员，半年以上的延期半年，半年以内的延期一年，超过期限未能通过考核的，唱诗班将不再予以续费学习。”
这个条例一下子让训练室内吵闹了起来。
“艾伦老师，我想问这是为什么？具体什么原因？如果是因为学费的问题，大不了我们多付一些。”
这话一出，很多人附和。
格雷克认识这男子，他叫伊凡.曼斯菲尔德，家里在内街经营几家酒吧，很有钱。
随后又有一位女生与两位男生提出疑惑。
格雷克心情不太好。
如果真是为了变向的提高费用，那对于这些有钱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他来说，无疑只得离开。
他知道，他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如果不能通过，就只能离开唱诗班，另寻别的出路。
“关于到期之后没能突破步入非凡者，就得离开的原因，我代替诺曼先生为大家解释一下。
两方面：
一、诺曼先生近期对于魔药进行了改进，我们不需要在遵循之前的两年突破期限，现在只需要一年，若是一年没能步入非凡者行列，之后就算成功跨入，也是弊大于利
近期那边的学员都会搬过来，为了集中资源给最适合的人，对大家负责，所以这也是最好的选择，毕竟谁也不愿意看到你们因为长期使用魔药而受到伤害。”
这话语一出，学员中引起了小小的骚动，很多人一阵后怕。
格雷克默然。
他只是想，9个月时间，9个月，他学会了差不多三个背景序列唱词。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还需要67个月。
只是随后公布的续费金额，让格雷克如遭雷击。
4镑，从原来的每月2镑，直接翻了一倍。
格雷克怀疑，是不是直接把那边缺失的收入强加到这边。
目前格雷克合同还剩下3月，按照现在费用计算，至少还需要1216镑的续费。
格雷克对于唱诗班其实并没有多少好感。
无非就是自己掏钱，别人教学。
其实都算不上教学。
唱词是提前录制好的，唯一投入的就是魔药与场地。
至于教师，那和蔼可亲的艾伦教师其实是一位爱贪小便宜的人。
看似对每个人都不错，其实在心底早已经把人分成几类。
除了入学时的短暂示好之外，他对格雷克其实一直不看好。
当然他从格雷克这里也没有得到好处。
如果非要说好处。
刚刚拿走的小面包算一个。
等艾伦.本顿离开，很快就有学员追了出去。
安德烈来到格雷克身边。
看到桌上空空的纸袋，嘴里骂道：
“贪吃的势利眼。是莉娅给你的吗？她真是一位贴心的女人。”
安德烈叹了一口气，嘴里抱怨自己前不久刚刚迎娶的妻子。
格雷克没说话。
只是默默又拿出塔牌，打算继续练习。
安德烈拽了拽格雷克的手臂。
格雷克疑惑，随后只见安德烈递过来一个牛皮纸的信封。
格雷克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装了足足3张5镑面额的纸币。
安德烈笑了一下。
“本来打算等你成为非凡者，拿来作为贺礼，看来不得不提前祝贺你了。”
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其实这笔钱本来是10镑。
安德烈本打算等格雷克成为非凡者作为贺礼，让格雷克拿去买一身昂贵的礼服以及手杖、怀表等等。
可是自从上午知晓这件事后他就改变了主意，急忙下楼拦了马车回去拿了钱。
或许格雷克这个时候更需要，安德烈这么认为，为此他还特地问父亲多要了5镑。
格雷克捏着钱币，想说话，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安德烈开口。
“放心吧，不白给，如果你有时间就到我们家的蒸汽小工坊挂个职，偶尔设计一些小东西。上次我们做的东西还不错，虽然被那些大厂抄袭了，不过没关系，如果你有新点子我们随时再合作，收益四六分，不，五五分。
还有，如果你突破了非凡者，到时间我们可以再谈，这也算是我提前的一种投资。这15镑，算是上次的分红。
售卖的第二周就有人复制出来，而且对方还是大厂。
后来安德烈不得不升级材料、找人重新设计，起初挣的钱很快就又投进去，最后没赚钱不说。
还被对方控诉他们小作坊抄袭，这可把安德烈气的不轻。
格雷克捏着手里的钱币，看着眼前的散财童子。
别说15镑，5镑他都需要挣大半年一年，而且自己哪来的什么投资价值。
“我会还的。”
格雷克毫不犹豫把钱收起来。
一周后的一个下午，有两位学员收拾东西离开了。
“应该是自己觉的没有希望，就放弃了。”安德烈情绪有些低落的说道。
“他们俩人家里情况不是还不错吗？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
安德烈摇摇头。
“情况不错是一回事，值不值得是另一回事，况且情况稍微好点家里都有好几个孩子。”
格雷克与两人没说过几句话，破天荒二人离开前给格雷克留了家庭住址。
一个现在居然在52街区住，另一个则是内街地址，但是那位学员表示他最近要分家，也会改地址，到时候会写信告诉格雷克。
格雷克捏着手里墨迹还没干的纸条，两人已经没了身影。
往日两人交好的几人都没有下楼。
安德烈站在格雷克旁边突然问道：
“莫雷蒂，你现在能唱诵多少个非凡词语？”
格雷克想了一下。
“35个。”
安德烈微微惊讶。
“果然，像你这样的好天赋，只要魔药稍微有所提升，就有了不起的成绩。”
安德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他自己堪堪只学会了39个唱词。
这时楼上传来吵闹声。
几个男子围着一个长发女子下了楼。
那女子身材修长，表情淡漠，白皙的脖颈直挺，就像是一只高傲的天鹅，她胸前高高隆起，展示了她傲人的身材。
脚上深色的皮鞋鞋在台阶上发出一串有规律和节奏的‘哒哒声’。
女子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旁边围着的几人搭话。
与他随行的几人不时发出一串欢呼。
安德烈碰了碰格雷克的手臂。
“怎么样，你没去打招呼？”
格雷克没什么兴趣，那女子叫米拉贝尔.梅隆，是昨天内街另一个唱诗班撤销后并过来的。
围着的几位也是一同过来的几人。
“听说是一位落魄的贵族小姐，看看她那优美的身姿，极富节奏的贵族步伐，即使说话都时刻保持着贵族的腔调，莫雷蒂，你就没有想法？我可听说那些贵族保留了不少秘密的法典。”
格雷克直接就转身上楼。
他对于那位脖子扬的像一只大白鹅的贵族小姐可没兴趣，而且格雷克有自知之明。
所谓态度冷漠，斜眼看人就是贵族礼仪？
去他妈的贵族，老子不伺候。
“今天的练习还没结束，我先回训练室了。”
安德烈还没歇够，就让格雷克自己上去了。
格雷克刚走，就有学员凑上前。
“安德烈，那位漂亮的女同学你认识吗？能不能请她一起喝一杯？”
安德烈点点头。
“认识，那是内城的米拉贝尔.梅隆小姐，听说她的父亲是一位南洲失势的伯爵，去年才搬过来。不过我劝你别想了，你不看看她身边围着的都是什么人？内城的子爵儿子，还有卡普斯家的少爷，蒸汽厂老板的女儿。”
男子也不灰心嘿嘿笑道：
“就是想邀请那位小姐吃个饭，就算不答应也不至于责怪吧。”
安德烈眼观鼻鼻观心，他可是知道那位贵族小姐的高傲。
“要不你去试一试？说不定可以。”安德烈颇有一种看热闹的心态。
男子有些迟疑：“真的可以吗？”随后被安德烈一阵怂恿果然过去了。
片刻后就见男子被冷脸打发了回来。
格雷克恰好出来问一些问题，碰上那位贵族小姐派人喊安德烈过去。
安德烈自然邀请格雷克一起。
安德烈能过去自然因为家庭的原因，而格雷克如果跟去，就是自讨没趣。
他对那位刚过来没多久，就造成各位学员之间，以家庭实力划分圈子的贵族小姐没什么好印象。
看似高不可攀，其实欲擒故纵，玩弄众人于掌中，分寸把握的极好。
格雷克重新返回训练室，练习非凡词语唱诵。
时间每分每秒的流失，同样也是金钱在流失。
格雷克可不想再等到新的变故出现，他必须早点突破成为非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