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突破
三月后，格雷克没有如期进行考核测试。
尽管已经一年了，也到了测试的时间。
格雷克观察沙漏，因为还将近五六分之一的沙粒没有流落，这让格雷克很不安心。
可明明已经全部能够唱诵出55张卡牌的非凡唱词。
格雷克疑惑的同时心里越发忐忑。
三个月内唱诗班没有变故冲击，但是学员之间的冲击却是一波接一波。
先是那位家里拥有子爵头衔的男子突破，步入非凡者行列。
听说前前后后不过9个月。
接着就是那位贵族小姐，她的天赋更加恐怖，一共只用了六个月。
当然最离谱的是那位卡普斯家的少爷，只用了三个月就突破成为非凡者。
可谓是天之骄子。
他们突破非凡者的卡牌分别是，第六途径的火柴、第三途径的弓箭、以及第十一途径的绳索。
那位神秘莫测的负责人破天荒露面了三次。
三位新进非凡者的觉醒，让唱诗班原本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以至于后来再加入的几位学员一度把三人当做奋斗的目标。
而格雷克依旧每天默默练习，独来独往，仿佛唱诗班不存在的透明人一般。
偶然有人提起来，大家的评价也是勤奋足够，刻苦足够，天赋很一般罢了，至于能不能成为非凡者还是另一说。
时间又过去了两月。
沙漏依旧没有满。
这两月格雷克想尽各种办法，可是沙漏的流速不增反降。
事实是格雷克早已经能够唱诵55张卡牌的唱词。
就连前几天终于突破的安德烈都表示格雷克没有一点问题。
安德烈的突破卡牌是麦穗，算是耕种女神的途径。
突破之后安德烈直接放飞自我。
短暂的庆祝之外，格雷克以为他会重拾信心。
结果安德烈直接躺平，他表示自己没什么天赋，以至于下次突破更是遥遥无期，而且还要每天辛苦的练习，不如直接放弃。
随后悄悄告诉格雷克，之后的魔药练习风险越来越高，还很可能招来不可名状物。
而之前另一个唱诗班之所以关门，就是因为有两位学员使用违禁的魔药，招了怪诞的东西才关门。
格雷克从安德烈那里解到他突破后获得的非凡能力。
安德烈与格雷克相处久了，称呼也变了，小声说道。
“格雷克，觉醒的时候我只觉得脑子一片混沌，那种觉醒的药剂进入鼻腔，所有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说不出来的难受。恍恍惚惚之中，我只觉的眼前无数的卡牌旋转，晕晕乎乎。
随后脑子就想到了小时候见到的大片金黄色农田，还有刚刚出炉的面包，最后就选择了这张‘麦穗’的卡牌。
其实我能感觉到还有其他选择，但是我无能为力。
得到这张卡牌之后我休息了两天，再次见诺曼先生的时候才发现异样，也知道我获得了非凡能力。”
格雷克也有些好奇，他可是第一次真正接触非凡能力者。
安德烈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我觉醒的非凡能力是什么？”
见格雷克面无表情，安德里大失所望。
“其实我起初也不知道，觉醒成功后诺曼先生就让我回家休息一下，仔细体验一下能力。可我根本就不知道啊，回家想了三天，就没怎么睡觉。
见到诺曼先生的时候还一脸疑惑。
后来诺曼先生见我三天没休息依然精神焕发，就告诉了我，我的非凡能力。”
格雷克皱了皱眉。
“这么说，你的非凡能力是不睡觉？”
安德烈打了个响指。
“答对了，不过不是不睡觉，就是精力旺盛一些，差不多是正常人的34倍左右。”
随后安德烈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我听说卡普斯那个家伙觉醒的11途径，绳索的能力是可以让人陷入某种情绪之中，而且还能移动一些物体。”
格雷克心里一惊。
“可以一次获得两种非凡之力吗？”
安德烈摇头：
“我不太清楚。我的能力算是最普通的一种，而且是没什么用处的。不过卡普斯那个家伙刚觉醒就收到了很多邀请，非凡协会，政府部门”
安德烈叹了一口气。
“不过他来自大家族这些荣誉也是迟早的事。”
随后提起自己在基金会权限，还是专门跑去认证的，差距可见一斑。
突破成为非凡者之后那些学员都来唱诗班的时间变少了。
各自都收到了不同的工作邀请。
当然偶尔过来也是请教诺曼先生一些问题。
而恰巧那时候诺曼先生都会在。
很快，又招了不少新人。
由于新规矩原因，一年时间不能步入非凡者就得离开了。
因此新来的人明显刻苦了许多。
格雷克作为来了一年多的学员，很快成了最老的一批。
唱诗班依旧照旧延续着原本的流程，面试、交钱、测试、学习。
不时有新来的学员向格雷克请教。
有人羡慕格雷克可以学习一年多，有人则表面请教，背地是另一套。
请教完格雷克，又逮着恰好过来的突破者询问，以证实格雷克的说法有没有错误，生怕自己走了弯路。
格雷克对此见怪不怪。
人就是这样，吃谁家的饭，砸谁家锅。
三天之后格雷克非凡测试。
那位负责人提前通知了格雷克，这次格雷克没有拒绝。
因为剩下一周就是他在唱诗班最后的期限。
***
三天后。
格雷克跟随那位唱诗班的负责人奥古斯.诺曼来到了唱诗班地下室。
原来一楼之下还有一层。
金发女士布丽奇特.休谟居然也在。
主持仪式的是那位管理员查利.屈莱顿大叔。
大叔穿着一身灰袍，为这场考核增添了几分严肃。
地下室内被隔出一个小隔间。
昏黄的煤气灯照出地面圆形的仪式符文。
与五十五张塔牌图案类似。
“小家伙，不要紧张。”查利.屈莱顿大叔怀里抱着几个粗壮的玻璃试管。
他把试管打开倒入地面石砌的凹槽。
随后这种黏糊糊，像是液体，却又像带着生命一般的鼻涕虫，咕噜噜很快爬满地面的符文。
随后五根装有不同颜色的小试管被打开。
魔药顺着管口飘入室内。
那位唱诗班的负责人奥古斯.诺曼从格雷克手中接过塔牌。
一张张牌页那在他手里有节奏的划拉着。
他等符文上方的五种魔药完全混合，随后把手里的塔牌丢入其中。
魔药混杂的迷雾裹挟着一张张塔牌，像是有无形的手在空中拖住了塔牌牌页，塔牌漂浮在空中。
那位负责人奥古斯.诺曼嘴里唱诵不知名的语句。
随后塔牌在迷雾之中一个个排列整齐，然后再散成一个圈，均匀的立在地面的符文图案上。
“那么，格雷克.莫雷蒂学员，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格雷克深呼一口气。
“好了。”
“请你走到符文中央，关于这些魔药会给你带来不同的情绪，不要抵抗，你只需要在魔药进入鼻腔之后凭借记忆，诸一唱诵你所学到的那些非凡唱词，等卡牌全部唱诵完毕，你就明白了。”
格雷克点头走进魔药迷雾。
昏黄的灯光下照耀下，格雷克站在魔药迷雾之中，脚下四周是一个个直立的塔牌。
随着格雷克走进符文中央，随后就感到有些头晕。
魔药顺着鼻腔爬入，直冲大脑与心脏。
各种情绪混杂，像是欢快，又像是痛苦，同时又带着危险与紧张。
格雷克被突如其来的情感弄的大脑一片混沌。
整个人露出痛苦的表情。
嘴里也忘了唱诵那些非凡唱词。
金发女士布丽奇特.休谟忽然开口。
“是不是药量太重了，他好像承受不了。”
那位管理员屈莱顿大叔却像一只打着瞌睡的老豺狼，看似人畜无害，其实心思沉重，“不重不重，也就普通人的两倍。”
金发女士吓了一跳。
忽然一片混沌之中格雷克嘴里唱出了第一个非凡词语。
“懦弱、愚昧、退缩、天真....”
布丽奇特有些惊讶，“他居然从第五册背景《黑暗降临》序列开始唱诵。”
随着格雷克唱词越来越多，唱诵也越来越顺。
当第55个唱词唱出，一张张塔牌浮在格雷克的周围，此时的格雷克站在魔药迷雾之中仿若神明。
塔牌悬浮，一个个划过格雷克眼前。
格雷克听到了枪声，咒骂声，车马声，哭泣声......
格雷克伸出手去接牌页。
塔牌此刻像是透明的一般，一个个直接穿过手掌。
直到一张模糊的牌面被格雷克抓住。
一切才归于平静。
一直等了半天才走出符文中央。
此刻身体就像虚脱，格雷克坐下歇息了好一会儿。
“恭喜你，格雷克.莫雷蒂学员。”那位负责人奥古斯.诺曼开口。
格雷克点点头，没说话。
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却又胸口空空，大脑空白。
走出魔药的迷雾瞬间，格雷克就像是一位溺在水中将要窒息的人跃出水面，整个人原本缺氧、混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身体各项器官也得到了释放。
随着新鲜空气通过鼻腔进入肺部，整个人呼吸都绵长了许多。
然后意识、神态、感官逐渐敏锐。
格雷克脑子想到了很多。
首先是昨天去到内街，帮莉娅续了两年的长期户籍。
其实他对于步入非凡，心里根本就没有底。
格雷克明白，这个世界上比自己努力、比自己刻苦的人多了去了，自己算什么。
如果没有天赋沙漏，他也不会选到正确的训练方向，也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那么，让我们看看，你选择的是哪张卡牌？”
格雷克缓缓摊开手掌。
一张塔牌静静的躺在掌心。
是第一册背景《庄园故事》序列途径8的匕首。
布丽奇特有些疑惑。
“我以为他会选择第二序列背景或者第五序列背景的卡牌，毕竟他在这两个背景的唱词比较优秀，没想到居然是第一册背景序列。”
负责人奥古斯.诺曼投来祝贺的目光，上楼前递给旁边金发女士布丽奇特.休谟一张单子。
“祝贺你，你赢了。”这句话一语双关。
格雷克没搞懂他们之间的哑谜，还以为对自己说的，点头致谢。
可随即想到刚刚那位先生已经表达过有祝贺，现在这不是对自己说的。
但当金发女士拿到成绩单时，先是看向格雷克眼中露出惊讶之色，随后脸上渐渐浮上得意。
布丽奇特伸出白皙的手掌与格雷克轻轻握了一下。
格雷克感到那位声音好听的女士手掌冰凉，滑滑的，柔弱无骨。
“那么格雷克.莫雷蒂同事，恭喜你，你有三天的休息时间，三天你可以仔细体验一下非凡者的快乐，三天后我们将讨论一些大事。
当然，你如果恢复的够快，两天、或者一天也行，当然今天也是可以的，全凭你做主。”
格雷克感觉到身子有些沉重。
“明天，明天再说。”
“好的，明天下午我们见，我也会把这个消息通知诺曼先生。”
格雷克走出地下室后有些怅然若失。
与自己想象中还是有很大差别。
那位管理员大叔早就开始摆弄实验，楼上新来的学员撇脚的唱诵声还在继续。
格雷克自嘲一笑，是自己太当回事了。
第一个收到的祝贺是等在屋外的安德烈。
自从成为非凡者之后安德烈收到了一辆私人马车作为贺礼，现在他走哪都让车夫架着，目前新鲜劲还没过。
今天非凡觉醒的事情格雷克没告诉几个人，安德烈算一个，另外就是莉娅。
当然那位负责人与格雷克一同进入楼下，肯定引起了不少人猜测。
只是一位超过一年还没步入非凡的老学员能有多大成就，就算侥幸成功也是勉勉强强，走不了多远。
被安德烈邀请上了马车，然后少不了一番祝贺。
“怎么样，格雷克，什么感觉？现在有什么不同的变化？”
格雷克想了一下。
“好像没什么变化。”
安德烈语塞。
“额...那么具体是哪张塔牌总可以透漏一下吧？”随后他悄悄靠近。
格雷克把塔牌递给安德烈。
安德烈看了看格雷克，再看看塔牌。
“老天，这是途径8的‘匕首’，这么说格雷克你觉醒的是‘死神’途径，这可是‘杀手’和‘警探’职业的热门序列。”
安德烈眼神火热，随后向格雷克解释了非凡者在第一序列的各项职业。
“这么说你已经收到教会守夜人与警局夜间值班者的工作了？”
安德烈面如死灰。
“莫雷蒂，你不会是想让我成为你的下属，以此来报复我吧？果然杀手的内心都是冷的。”
格雷克对于安德烈收到的‘保安’工作表示同情，当然为了宽慰安德烈，还是不得不强调具体非凡能力的重要性。
只是格雷克目前还不能确定，安德烈也没再追问。
马车到46街区的十字路面包店门口停下。
格雷克走下车厢。
莉娅.莫雷蒂一个下午魂不守舍，她本想去45街区的唱诗班外等候，可是又怕给格雷克带来压力。
站在橱窗切面包的莉娅看到格雷克后放下手里的工作就跑出来。
她有些小心翼翼，见到门口的格雷克有点放不开，不敢开口。
“我成功了。”格雷克轻轻说道。
莉娅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欣喜的上下打量格雷克。
半天憋出一句话，“辛苦你了，格雷克。”
格雷克轻轻摇头。
只见莉娅转身进了面包店。
那位苛刻的老板本来还打算责怪莉娅擅自离岗，当听到莉娅说自己弟弟成为非凡者了，要请假半天。
身材臃肿的老板立马态度180度转弯，不仅亲自送莉娅出门，还当着格雷克的面告诉莉娅。
这么大的事情，2天才够。
格雷克笑着点头致谢。
那位老板瞬间有些受宠若惊。
莉娅换上自己的旧衣服随格雷克一起回家。
“我们必须好好庆祝一下，格雷克。”莉娅边走说道。
她看着格雷克有些高大魁梧的身躯，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一年多格雷克也从1米7长到了将近1米8，主要是整个人身体魁梧了不少。
“好，庆祝一下。”格雷克答道，破天荒二人达成了一致。
于是格雷克买了一些水果、然后又买了几块贵一点的面包。
这次两人没有因为价格斤斤计较。
莉娅拎着买回的东西边走边问。
“格雷克，你现在是不是获得了神力？”
格雷克想了想，“现在我还不太清楚，可能需要适应一下才能具体确定。”俩人边走，格雷克看到了路边一位流浪人细微的动作变化，随后开口。
“可能是关于敏锐方面的，回头确定了告诉你，不过我听说有人获得的能力可以移动物体，其实我更乐意是那样的。”
莉娅对于这些很好奇，也乐意听格雷克说这些。
“那么，岂不是说有了这个能力就可以不用动手切面包。”
话出口莉娅就吐吐舌头，表示自己可能切面包切久了，毕竟那些黑麦面包切起来跟砍木头差不多。
自从店里的老板娘被蒸汽机切掉了一根手指之后，老板坚决再也不用切面包机。
这可让店里的女工们为切面包吃了不少苦头。
格雷克提议，等以后有钱了就专门开一家售卖松软白面包的店，这样就切起来方便多了。
莉娅反驳，那样穷人就买不起了，还是要以黑面包为主，这样才能留住更多客人。
两人一路走走闹闹。
不知怎么的，莉娅就想起了父母，“格雷克，要是父亲和母亲在的话该多好，他们一定会为你高兴。”
格雷克沉默了一下。
片刻后开口。
“放心吧，我会找到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