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全中联赛的比赛节奏相当紧凑,由于板凳上只能有一个经理,梨沙就和桃井坐在应援席上看完了全部的比赛。

理所当然,帝光拿到了冠军,大家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就连赤司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意。

白金总监督乐呵呵地说要请大家吃烤肉。

野崎梅太郎叫住正准备离开的桃井:“桃井学妹也一起来吧?”

桃井错愕道:“但是,我不是一军的啊?”

虹村修造:“有什么关系,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放心吧,白金监督很有钱的,而且你一个女孩子也吃不了多少。”

队长和副队长都发话了,桃井也不是扭捏的人,兴高采烈地挽着梨沙的手一起走了。

“那个啊,五月。”看着那一团形状不明的焦炭,桃井还在往上面洒红彤彤的佐料,梨沙有些犹豫地开口。

粉发少女眨着大眼睛看着她:“怎么了?”

“这个是你自己要吃的吗?”

“不,我不是很能吃辣,这个是给青峰君的。”

青峰大辉顿时面如土色,所有人都敬畏地看着桃井。

梨沙有些哑然,原来长了一张淑女脸的桃井竟然是个料理杀手吗?

真是人不可貌相。

眼见青峰颤着手将筷子伸向那块烤肉,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他竟然真的打算把那个吃下去......

梨沙“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饮料,“啊,这可真是......”

桃井连忙握住她的手,关切道:“没事吧?我陪你去清理一下吧。”

“麻烦了。”

好在饮料都洒在了胳膊上,衣服倒是干干净净,只需要简单冲洗一下。

等她们再回来的时候,桃井的黑暗料理已经不见了,青岛悄悄冲梨沙竖起大拇指,青峰也投来了感激的眼神。

结束之后看天色还早,男孩子们又约着去公园打篮球。

“真有精神呐。”

听到青岛的感叹,梨沙赞同地点了点头,明明今天刚打过两场比赛。她这个坐了一天的人都感觉自己快累死了。

她和青岛桃井回家的方向都不一样,互相道别之后就分开了。

她在车站前的自动贩卖机面前站定,看着里面似乎有很多新品,正思考着要买哪一个的时候听到了投币的声音。

“抱歉,你先吧。”

大概是犹豫时间太久影响到别人了,梨沙条件反射地道歉,抬起头之后却怔了一下。

少年有着一头璀璨的金色发丝,面容精致,比她高了一个头,整体的身材比例非常优越,一双澄黄色的眼睛带着些疑惑看向她:“你认识我吗?”

梨沙这才意识到自己看他的时间有些长了,垂下眼睛。

“是那个人气模特黄濑君吧,很多人都认识你。”

黄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余光似乎是瞥到了她的书包,一张帅气的脸比刚才更加生动了。

“诶?你也是帝光中学的吗?”

梨沙点了点头。

黄濑的声线很活泼:“那是几年级的?”

“二年级。”

少年立刻肃然起敬:“啊,是前辈,真是失礼了。”

他的手指在贩卖机上点了一下,然后屈膝拿出掉落的饮料,然后递给梨沙,笑道:“前辈刚刚是想买饮料对吧,这个就当做是赔礼吧。”

梨沙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不用了。”

黄濑更靠近她一些,弯着眼角,语气很有撒娇的意味:“前辈就收下嘛,不然我会良心不安到晚上睡不着的。”

梨沙不太擅长应付这种自来熟的人,她摩挲着手臂,踌躇了一下,接下了那盒饮料。

黄濑笑了起来,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只热情洋溢的大狗狗。

怪不得他在女生中间这么受欢迎。

“那么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一年4组的黄濑凉太,平时除了模特工作以外喜欢在这附近逛街。请多指教了,前辈!”

说完他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

“我是二年一组的朝日奈梨沙。”

黄濑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朝日奈吗?好像总是听班里的女生聊到这个名字。看来前辈很受欢迎诶,真厉害!”

梨沙插好吸管,吸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带着草莓的香气,她默默记下这个饮料的名字。

“你听到的应该是祈织,他跟我是双胞胎。”

黄濑兴奋地睁大眼睛,双手握拳放在胸口,惊奇道:“双胞胎?我在生活中从来没见过双胞胎,好帅气啊!”

梨沙微笑:“也没什么特别的。”

黄濑问她:“听说双胞胎会有心灵感应,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前辈?”

听到这个问题梨沙恍惚了一下,祈织焦急的脸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壁垒将她和外界隔离开来。

她看到了黄濑的嘴一张一合,努力辨认他在说什么。

“前辈,前辈?”

梨沙回过神,“嗯”了一声。

“没事吧?刚刚前辈的面色真的好差,是哪里不舒服吗?”

梨沙摇了摇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只是有些累了。”

一直被黄濑拉着说话,刚刚又走了一下神,她错过了回家的电车,只能等下一班了。

“那我们去那边坐一下吧。”

梨沙没有拒绝,心不在焉地听着黄濑讲他在拍摄期间遇到的趣事,时不时敷衍地点一下头。

黄濑后来也不说话了。

见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梨沙抿了一下嘴唇,开口:“抱歉,我现在的心情有些糟糕。”

黄濑侧目,摇了摇头。

“是我的错才对,直到刚刚前辈明明还好好的,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黄濑有些挫败。

一直以来,只要他随便笑一笑,就有大把的女孩子尖叫着扑上来。这还是第一次,他把一个女孩子弄得不开心了,而且还是自己感兴趣的那个。

第一眼的时候,他就认出这个女孩子了。

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背影有时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距离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黄濑有时能在餐厅见到她和哥哥坐一起,自己的身边又围满了女孩子,所以他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跟她搭话。

她像一阵风一样在黄濑的心里掀起了涟漪,然后又逐渐消失,时间久了黄濑的兴趣也消减了一些。

应付拍摄和那些花痴的女孩子已经消耗了他不少精力了。

他还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遇到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就走了过去,他是刻意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开始她有些警惕,但在他刻意的装乖卖巧之下也渐渐放松了起来。

近距离看到她的时候又是一种不一样的体验。

她应该在外很久了,被束起来的长发有些松散地垮了下来,看起来非但不狼狈,反倒多了一丝慵懒的气质。

天气有些热,所以她的面颊才会有着浅浅的红晕,在黄濑眼里十分俏皮与可爱。

犹豫要买什么的时候会无意识地嘟起嘴巴,被他吓到的时候,眼睛里明显有些惊慌失措,像是灵动的小鹿。

简直是哪哪都能完美地狙中黄濑的心脏。

这就是天菜的威力吗?

黄濑自觉他们之间的相处还算轻松愉悦,然后就猝不及防就受到了打击,之后不管他再怎么努力找话题也无济于事。

黄濑罕见地手足无措起来。

他大概要被喜欢的女孩讨厌了,虽然连理由都不太明白。

“跟黄濑君没有关系,我真的只是太累了。”

说完梨沙又强调了一句:“真的!”

黄濑看了她一眼,正要开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女孩子的声音。

“那边那个,是黄濑凉太吧?”

“好像是,过去看看。”

糟糕,黄濑暗道不好。

“真的是黄濑君。”女孩子兴奋地握紧双手,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更多的女孩子,黄濑只能打起精神应付。

再一转头的时候梨沙已经消失不见了。

————

见黄濑被女孩子缠住,大概有段时间不能脱身,梨沙就悄悄离开了,随意上了一辆电车,又随意在某个站点下车。

然后不知不觉走到了公园里面。

因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所以没注意脚下有个石子,被绊了一下之后她整个人重心失调向前方扑了下去。

紧急调整了一下,梨沙双膝跪在地上,手掌支着地面。

“好疼......”

梨沙跪坐在地上,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心,以常识来看应该伤得不重,但是看着十分可怕。

膝盖也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哭了起来。一开始是因为疼,后来就是因为别的了。

“你没事吧?”有人将她搀扶了起来,应该是个男孩子。

他“嘶”了一声:“膝盖好像伤得好重,能走吗?”

见她只顾着哭不说话,男孩有些伤脑袋地扒了扒头发,低声道:“失礼了。”

然后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梨沙被惊得抬起了头,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紧致流畅的下颌线,她轻微地挣扎了一下。

男生把她抱得更紧,这个过程只持续了十几秒,或者更短,她被轻柔地放在了公园的长椅上。

即使发型是有些杂乱的鸡冠头,但这无损男生的阳光帅气,他皱着眉蹲下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她裸露在外的膝盖,确认只是擦伤之后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向后喊了一句:“研磨,你先陪着她,我去买点东西。”

梨沙这才注意到周围还有一个抱着排球的男孩子。

那个叫研磨的男孩躲开她的视线,拖着蜗牛的步伐走过来,低低地“嗯”了一声。

鸡冠头离开了。

梨沙还在抹眼泪,那个身高跟他差不多的男孩子不自在地转了转脑袋,然后拿出一叠纸巾递给她。

“谢谢。”

研磨依旧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先前那个男孩子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额上滴落几颗汗珠。

“我帮你处理一下。”

然后他用矿泉水冲洗干净她的手心和膝盖,然后消毒,涂完药又用干净的纱布包了起来。

期间他一直强迫自己专注地盯着伤口,不去看别的地方。

女孩子的皮肤都是这么细腻柔软的吗?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梨沙咬了咬嘴唇,向他道谢,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见她久久没有归家所以打来询问的祈织,他问她现在在哪里。

梨沙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可以把电话给我吗?”

祈织警惕道:“你身边有谁?”

梨沙:“一个好心的路人。”

少年伸着手,梨沙只能把电话交到他手上,然后听他向祈织报出精确的位置。

然后气氛就沉默了下来,好在祈织很快就赶了过来,见她手上和膝盖上缠着纱布吓了一跳。

“她摔倒了,不过不是很严重。”

祈织郑重地跟他们道了谢,坚持还了水和药的钱,然后背起梨沙,温柔道:“回家了。”

梨沙吸了吸鼻子,眼泪掉在他的身上。

明明隔着衣服没有任何温度,祈织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被烫了一下。

目送这对兄妹离去,孤爪研磨看了一眼自己的竹马,语气笃定:“小黑,你认识他们。”

黑尾铁朗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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