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收苞米

四个大男人换好厚实的衣服,这才各自挑着竹筐,竹筐里放着镰刀,一同往种植苞米的田地晃悠悠地走去。

杨正心当然没有挑竹筐,他这身体才八岁多,此时又瘦又矮,给他挑他也挑不动。他目标很明确,他就是来帮忙掰苞米顺便到地里长长见识的。就他这手劲,掰苞米都有些吃力,做其它事儿就更不用说了。

而且,即便他想要多帮忙,也得老杨头同意啊。

抬起那一双又黑又瘦的小手,杨正心又忍不住叹气了。

系统适时冒了个泡显示了一下存在感:“宿主不必担忧,困难是暂时的,道路是曲折的……”

“拉倒吧,我不需要这些毒鸡汤。”某人在心中无情地打断。经历过上一世信息大爆炸时代,他早已对这些心灵鸡汤免疫了。

系统:“不是。宿主……”

杨正心翻了翻白眼,坏心眼又起,再次打断:“要不,反过来我给你提供一些毒鸡汤好让你充实一下贫瘠的词库?”

“只会幻想而不行动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收获果实时的喜悦。”

“青春就像一只容器,装满了不安躁动青涩与偶尔的疯狂。”

“咱们什么都没有,唯一的本钱就是青春。梦想让我与众不一样,奋斗让我改变命运!”

“踏平坎坷成大道,推倒障碍成浮桥,熬过黑暗是黎明。”

“再见!”系统虚拟形象一抱拳,转身直接把宿主拉入了黑名单。作为一个老实的系统它也对这些毒鸡汤表示无感,相见还不如不见。

杨正心失望叹气。

现在的人啊,就是没有耐心。想要寻一知己,怎么就这么难呢!

哦,不是人,是系统。

真是失敬(精),失敬(精)!

“怎么不走了,三弟,是累了吗?”杨二郎发现旁边走着的杨三郎有些走神停住了脚步,隐隐有掉队的趋势,转过头来连忙关心地询问。

杨正心顿时回过神来,连连摆手笑道:“没有没有,就是刚刚有些走神而已,问题不大。”

“没事儿那就好。走路走神,容易摔着,你可得多注意啊。”杨二郎点点头,难得地多说了一句,这才挑着竹筐追上前面的杨大郎。

杨正心赶忙跟上,这一次倒是再不敢走神了。若他再次摔倒,可不敢指望那没用的系统给他兜底。万一他像原身那样摔死了,到时候他到哪里哭去?

从杨家到苞米田也就一刻钟的路程,不一会儿四人便来到地头。

来路上,不少村民也看到了跟在后面的杨正心,见他活蹦乱跳的一点儿不像快挂的样子,便知道传言有误,回家后也不敢跟家里人乱嚼舌根了。这是后话。

这时候,站在田间小路上,杨正心看着田里那一棵棵两米多高的植株,心中是满满的感慨。他在穿越前是在城市里长大的,玉米长怎么样的他知道,但苞米的植株是怎么样的,他却是第一次见。第一次看着这一排排的高大植株,能不感慨吗?

老杨头父子三人却对此早已见怪不怪,而且对杨三郎的大惊小怪也没有放在心上。失忆的人嘛,总得在各方面体谅体谅。

老杨头率先开口指挥道:“老大,老二,你们自个儿挑已经好了的来采收吧。三儿这里,我先给他带一带。”

杨大郎、杨二郎应了一声“是”,各自挑着竹筐便走开了。对于采收苞米,他们俩熟悉得很。

杨正心老实站好,等着老杨头给他讲解。

老杨头把竹筐放到地上,指了指身旁一棵苞米植株,开口说道:“三儿,我们采收苞米棒子,都是直接上手,一个一个地掰下来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挑已经充分长好了的苞米棒子来掰。”

“像这一棵,它的叶子几乎全部都枯落了,只留下一两片绿叶的时候,一般而言我们就认为这苞米棒子已经充分长好了,可以掰下来了。过早或过晚采收,会导致产量减少,所以我们要尽量避免。”

“掰的手法,就像这样。”老杨头说着,已经直接上手,从那植株上掰下了一个苞米棒子,动作干脆利落。

“需要注意的是,这苞米杆比较尖锐,所以在采收的时候,一定要特别的注意安全。我让你穿严实一点儿的衣服过来,就是因为这个。”老杨头脸色一正,说得很是严肃认真。

杨正心闻言连忙摆正态度,不再把采收苞米棒子这事儿当做儿戏。这万一被苞米杆划伤,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了。我们家田里这个品种的苞米,一棵植株上能结多少个苞米棒子啊?”对于这一点,杨正心还挺好奇。

老杨头干咳一声,道:“一棵能结一两个吧。”

杨正心狐疑地左右打量,发现田里的苞米植株大多都只结有一个苞米棒子,顿时有些无语。说好的一两个呢?这个所谓的“两”出现的几率也太低了吧!

老杨头抬头望天,没好气地道:“近些年天气不好,收成自然也不好。这苞米也算是耐旱,在这年景还能结一个棒子也算不错了。”

“是这样?”

“就是这样。”老杨头说着,手持镰刀在植株下方割了一刀,顺势下脚把那棵刚刚采收完的苞米植株踩了下去,“还有。确认已经采收完的植株,记得把它踩下去,这样我们之后的工作也能够更加容易进行,痛苦也能够少承受一点。”

杨正心愣了愣,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但还是把要点都记下了。农民的智慧,可从来不能小看。

“记住了吗?”老杨头再次确认。

杨正心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记住了!”

老杨头颔首,道:“嗯,记住了就在我旁边帮忙掰苞米棒子吧。”某人虽然说是记住了,但毕竟还没有真正实操过,老杨头对其有些担心,还是决定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放心。

杨正心对此没有异议。旁边有个懂行的人提点,这种求之不得的好事他怎么可能放过?

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在掰苞米棒子的事儿之中悄然过去。期间几人也轮流休息了半刻钟,算是中场休息。

还好几人身上穿的衣物足够厚实,即便偶尔被苞米杆尖锐的部分刮过也没有伤着,顶多只是在胳膊上留了些浅浅的红印。这样的红印,只需一两天便能自动消散,连伤药都不需要涂抹。

几人干起活来就有些忘记了时间,直到头顶上的太阳变得火辣辣,几人身上冒出一身臭汗,这才惊觉已到了午时。

这样的大太阳下持续性工作特别累而且相对容易中暑,一行四人这才挑着满满几竹筐苞米棒子往家里走。

虽然中暑大多发生在夏天,但并不代表在其它的季节就不会中暑,特别是在大中午特别热的时候就更需要注意了。在这大病一场就可能倾家荡产的时代,一年从头忙到尾的农民其实在身体管理方面有其独到的见解。

嗯,挑担子的并不包括某个又瘦又黑的矮冬瓜,不如说即便把担子给他他也挑不动。

那么某人需要负责什么?某人只需要负责管理好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在回家的途中晕倒增加别人的负担就阿弥陀佛了。

一行四人挑着几竹筐苞米棒子安全到家,说实话让同行的老杨头、杨大郎、杨二郎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对此杨正心只想竖起中指,他身体真的已经没有大碍,奈何家里人并没有完全相信啊,这就让他非常无语了。不过也没办法,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没有大碍是因为有系统的背书,但其他人不知道他有个系统啊,所以还是只能通过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真的身体无碍了。

而在这次的收苞米活动之中,某人全程没有掉链子,则算是给家里人打了一支强心针。相信自这次之后,家里人就不会再把他当做容易破碎的瓷娃娃来看待了。

此时,家里的杨老太太和林氏已经差不多准备好午食了,只是苞米面面饼还没有烙足够分量。

老杨头没有让她们再烙饼子,而是从竹筐之中取出六个苞米棒子,让她们直接拿去放到竹笼里蒸。苞米棒子刚摘下来正是鲜嫩的时候,此时蒸着吃,味道也是不错。而且苞米棒子吃起来顶饿,每人一个,再加上原本准备的午食,午食准备的量便也足够了。

当然,他们没有必要等到苞米棒子蒸熟再开饭,鱼汤、苞米面面饼等食物此时正热乎着,马上吃是正正好。当原本准备的食物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放在蒸笼里的苞米棒子也已熟透,这时候取出来给每人分别添上一根,手里拿着苞米棒子啃,便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杨正心也吃得连连点头:“这泡过鱼汤的面饼果然很好吃,难怪大哥对其念念不忘。那苞米棒子也比想象中的更甜糯,是因为自己亲手掰下来所以吃起来更美味吗?”

“有这方面的原因,更是因为爹都是挑的最好的苞米棒子来吃,味道能不好吗?”杨大郎吃得心满意足,这才好心情地给出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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