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大变态

陈余就在家里躺过了初一,躺过了十五,白天在后院儿溜达,趁楼听不注意把裤腿卷起来偷偷玩水,细白的小腿伸半截进去搅,碧波荡漾,凉到骨头缝里,多惬意啊。

有几次被楼听抓个正着,一抬头就看见他阴沉个脸站落地窗前,手机一震,陈余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消息。

“你等着挨揍,又玩水,迟早有一天给你填了。”

陈余这么大胆正是因为他哥次次数落次次不舍得打,阴个脸拎着毛巾给他擦腿穿鞋,顶多再锁上他个半天,到下午还等着陈余点菜,再阴个脸系上围裙去厨房忙活。

有几次陈余都问楼听,是不是要回去上学了?

再不产生点距离他哥要烦他了。他是这么琢磨的。

但楼听端详他好一会儿,不加掩饰地观察,然后移开视线,淡淡地回应:“再说吧。”

再说吧,再等等吧,等哥把你肋骨捋明白,再把小漏勺摇匀,别像烂屋顶,阴天下雨就潲水。

陈余本身还对出国这事儿犯嘀咕,拿不准是不是真做梦,直到看见罗浦豪,他站在前院门口,对着入口的监控咋呼:“陈余!我来看你了!”

黑头发黑眉毛,脸上干干净净,笑容有点憨涩,他又扬了扬左手那只褪了毛的鸡:“哥,你在家吗?我来看陈余。”

还挺像回事儿,应该是罗阳现教的。

楼听放他进来的时候正在骂小孩,声音哑哑的,大概说了很多话,中间没有喝水。

“再有一次我就把湖填了。”

“别在我眼跟前烦人,去跟你同学玩。”

有人来了,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训陈余,特别是同龄人。

陈余看见罗浦豪眼前一亮,被训的那点忐忑马上消散了,和罗浦豪贴着站,翘起脚看他,特别没礼貌地想把人盯个洞出来。

不对,罗浦豪应该本身就有洞,眉毛上两个,舌头上一个。

现在去哪儿了呢?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头发也长了,被风吹得凌乱,翘在额角,理顺了应该是碎盖儿,黑得发棕,并不是橙汁的颜色。

陈余游离迷失在自我幻想中,与周围隔绝,话不成句:“罗浦豪?放国庆,你回来了?”

罗浦豪缄口不言,楼听的目光冷冷地穿梭在他们之间一拳宽的间隙里,如有实质地敲打罗浦豪。

陈余挣扎踉跄地跌到沙发上,眼神散在红色塑料袋装着的生鸡上,扯了个不明意义的笑:“我去加拿大了,还有白令海峡?乘务姐姐给我盖被子,我睡了好久。总是下雨天,我讨厌下雨!在那和别人打起来了,然后、然后,李……”

陈余陡然转头,话掉在地上,如梦初醒,楼听走到沙发后捏了下他后颈,他失去了判断能力,分辨不出别人脸色的好坏,有没有诧异和讥笑。

罗浦豪不敢往人痛处上戳,嘴里没话,眼巴巴地和楼听对视,楼听没在看他,现在他的目光很皎洁,像在白日隐去了的月光,应该是安抚性的,和陈余的痴态撞个不吝啬。

楼听俯下身子,单臂撑在沙发靠背上,陈余就往他怀里倒,二人间隔着层厚重的海绵填充物。

他旁若无人地亲他,亲他的脸、耳朵,在字和字之间炽热的吐息勾连。

罗浦豪想认真听一下,听不清,还移不开眼,有点看傻了,抠着自己牛仔裤侧面的裤缝咋舌。

是这样的,他怀疑楼听是大变态,同性恋、还喜欢自己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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