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天下大势
“怎么了？这东西是有什么副作用吗？”
无心看到顾长生的异常神色，有些诧异的问道。
顾长生摇了摇头，回答道：“异常倒是没有感觉到，但毕竟是昆仑魔教的东西，还是小心谨慎一点比较好。”
无心点了点头，“这倒也是，毕竟昆仑魔教那些人确是有些人不太正常，有人研究尸体，有人研究鲜血，却是有些太过于诡异了，甚至还有人研究将人的灵识融入到妖兽的体内，想要以人的身躯去驾驭那些妖兽，不正常啊。”
“当年中原之地这些人都说我是魔头，但是天外天跟那些人比起来，真是太过于善良了啊。”
无心有些感慨，说出了些许自己在域外看到的事情。
这几月的时间，因为整顿天外天之事，他接触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人和事，这都是在中原之地看不到的。
闻言，顾长生眉头一蹙。
当年昆仑魔教虽然被三教清算，但是他可不相信能够安然固守一地，与儒道佛三教井水不犯河水的教派会就此落寞。
这其中一定有足够的依仗。
“天外天究竟是一片什么样的地方？”
无心略微思考了一番，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就像不在九州一样，你可知道福地之说？”
顾长生点了点头，“雪月城之中就有一块福地，琅琊福地，得天地造化，与外界隔绝，几乎可以独自成一界。”
“对，就是这种感觉，但是又有些不一样，天外天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福地一样，但是又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如果非要说的话，我能够感知到一些我说不出来的东西，那里，好像才是真的九州。”无心说出了他的感觉。
“真的九州世界？”顾长生喃喃自语。
他顿时感觉有些头痛，本以为是九州世界由上界三教引导，想要将这一方世界演化成为天道崩塌的世界，但是无心这句话，又是冒出来一个真的九州界。
原来明朗的局面一下子变得又多了几层疑云。
师祖南宫春水也是已经彻底失去了消息，眼下雪月城自己便是最高掌权者。
九州的格局也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发展，至少会受到自己的影响。
无心看出了顾长生的疑惑，“有疑惑就亲自走一趟天外天不就行了，北离现在暂时又乱不起来，你在雪月城也无聊。”
顾长生点了点头。
确实也是这个道理。
无心有些无趣的看了一眼窗外的登天阁，很可惜的说道：“还是感觉有点不太圆满，没有闯一闯那登天阁。”
“接下来我可能要离开了，这一去，有可能就回不来了，没有太大的把握。”
顾长生顺着无心的目光看去，正是天启城的方向。
他猜到了无心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你要去天启城找你娘吗？”
无心微微叹了一口气。
“要去一趟，但是据消息来看，三教有大量的高手进入到了天启城之中，我担心自己回不来，所以就来看一看你们。”
“这算是你的遗言吗？”顾长生打趣道。
无心翻了翻白眼，“那也说不准呢，万一真就回不来了。”
“毕竟我这天才才半步神游玄境的修为，要是去天启城，没准就陷到那里去了。”
“可惜神游玄境是一道门槛，我短时间之内还突破不了。”
顾长生微微点头。
据雪月城蛛网的消息来看，佛教暂时还不知道，但是孔家那十七位祭练离阳十余万大军的儒圣，已经前去天启城之中。
如今的天启城，已经成了孔家的天下。
全部掌控在了赤王的手里。
“不过应该也不会死。”无心突然说道。
“怎么又突然这么自信了？”顾长生诧异。
“赤王萧羽来找过我，想要我帮他登上皇位。”无心说出了原因。
“他还是去了啊。”顾长生了然。
在自己记忆之中，便是萧瑟的名声传出去之后，赤王萧羽前去天外天寻找无心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想要让他帮助自己，登上北离的皇位。
却也没想到在这个有了三教以及诸多势力的世界之中，有些事还是在照旧发生。
“去了，许诺给我江南杭州之地，封王拜相，可与他共天下。”无心耸了耸肩膀，轻描淡写道。
“共天下？”顾长生哈哈大笑，“九州只有三个天下，儒教一个，道教一个，佛教一个，可没有什么北离啊。”
在这种武力为王的世界之中，纵使各大帝国首都之中，有一国龙运凝聚，可以压制一切修道之人，但是这龙运却是走不出国都，压制不住国都之外的人。
而且想要破坏也异常的简单。
杀伐。
龙运本质是人心所望，但是若这一国之中的人若是全部死绝，那这人心所望的龙运便是会如同无根浮萍，淡薄云烟，随便吹一口气，就可能会散。
“我也是这样觉得，而且我感觉这北离的皇位，其实有一个更好的人选。”无心点头表示赞同。
“你是说萧瑟？”顾长生再次将面前的酒杯都倒满，“本来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你带来的须菩提禅院的消息却是让我有点不这么想了。”
无心问道：“是因为斩龙之说？”
顾长生点了点头，“我有些不确定这斩龙是不是要让萧瑟献祭。”
“你是说如果萧瑟登临北离皇位之后，会因为蕴养而成的真龙气运而被斩杀？”无心眉头一蹙。
“是，你可知三教开天门的计划？”顾长生问。
“知道一些，但是没有了解的太清楚。”无心点了点头。
他在天外天这数月时间，看到了很多东西，特别是关于那些上古往事，更是了解了很多。
毕竟天外天也是昆仑魔教的一脉分支，作为一宗之主的他，也同样有资格知道那些事情。
“我本来以为三教是以真龙气运为引，引动天道规则变化，令的与上界三教天下相通的天门大开，但是据我所知，九州天下存在的意义，是为了解决上界天道崩塌，陷入到末法时代而存在的一处洞天福地。”
“若是真的令这天门洞开，那届时整个九州界，都会陷入到末法时代，直到整个世界彻底的崩溃。”
“到那时，九州世界没有人可以活下来。”
顾长生解释道。
闻言，无心面色惊骇，他虽然知道了一些消息，但是远远没有顾长生知道的多。
“那三教之人呢？全部回到上界？”
顾长生摇了摇头，“应该不能，虽然我没有去过三教天下以及其他世界，但是按照我的猜想，想要从九州世界飞升到三教天下，还是需要自身实力足够或者有人护佑才可以成功飞升，不然两界之间的界壁牵扯力，会硬生生撕碎飞升之人。”
“即便是有人护佑，应该也无法带走太多的人。”
无心眉毛拧紧，脸上满是不解，“那按照这说法，即便是三教中人，也大部分都会死在这天道崩塌的演变之中，那三教中人为什么会同意开天门的计划，这可是取死之道。”
“有人不同意，道门天宗以及须菩提禅院都已经派人前来寻找过我，表示会在开天门之事上面，给我一些助力，但是有一个前提。”顾长生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个前提就是，我要顶住全部的压力，并且真正站在台面之上，能够与造化道宗、大光明寺、孔家这三大势力相庭抗礼。”
“其中大部分的九州之人应该是不知道的，在九州世界之中降世的人，会因为九世天道的吸引，无法轮回转世在其他世界之中。”
说到这里，顾长生随手将杯中的酒水泼洒出去，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水幕。
幻化出那一日他跟随死去亡魂而去的一处神秘界域之中。
“这里是哪里？”无心问道。
“应该算是酆都地府吧，死去生灵的灵魂会被牵引到那一处界域之中，进行转生，至于那里更具体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有一股排斥力在排斥我，我进不去。”
“是不是呢，二位。”
顾长生放下手中酒杯，淡然的看向酒肆之外。
闻言，无心猛然向屋外看去，眼睛微微眯起。
酒肆关闭的房门被打开，一位身穿白衣儒袍的中年儒生出现在那里。
顾长生看着其中一人，心中升起一股熟悉感，让他感觉像是南宫春水在他面前一样。
“你是？”
中年儒生微微一笑，行了一礼道：“北离上阴学宫，谢宣。”
顾长生站起身，双手抱拳，回了一礼。
“雪月城，顾长生，见过师叔。”
谢宣微微一笑，迈步走向了东归酒肆之中，眼中露出一丝怀念。
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好久没喝你师傅酿的酒了，风花雪月，一酒品四味，比那秋月白都多一味，甚好。”
顾长生笑道：“师傅已经去海外仙山，前去寻找酿造孟婆汤的酒引去了。”
“他一向如此，心中有遗憾，终是不得自在与心安。”谢宣叹了一口气。
“师叔若是想要喝酒，不如就在雪月城中住下。”顾长生为谢宣满上一杯酒。
谢宣哈哈一笑，“本来就有此意，应该要在这里住上几个月的时间。”
“对了，还要给你引荐一个人。”
话音落下，屋外再度走进来一个人。
那人虽然面色淡然，但是眉宇之间却是还残留着一丝因为看到酆都地府而掩藏不住的惊骇。
他双手抱拳行礼道：“在下北凉，李义山，见过顾公子。”
顾长生微微点头。
“你来此，是因为北凉王徐晓的命令，还是为的什么？”
面对顾长生开门见山的话，他回答道：“是因为北离明德帝驾崩之事，以及最近九州天下动乱的异象，所以想来见一见顾公子，对于未来的谋划。”
顾长生再问：“你想要什么看法？”
李义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在下想知道，方才顾公子所说，可是真的？”
他所指的自然就是那酆都转世之事。
“是真的，但是也可以是假的，因为没有那么重要。”顾长生淡淡说道。
在这个武道通神，伟力归于一身的世界，北凉三十万铁骑，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威慑力。
至少对于他这个境界来说，随手可破，不过废一点功夫罢了。
一剑破甲三千，三十万大军，一百剑的事罢了，纵然有军阵，也只是困守在军阵所在，远不如自己自由。
“不，还是有一些作用的。”李义山答道。
“这是为什么？”顾长生不解。
“可引导九州大势。”李义山目光灼灼，“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大势倾轧而下之时，纵然是天上仙人，也不可挡。”
“天运还是人运？”顾长生问道。
“不，是大势，这种势，现在有一半应该在孔家的手中。”
顾长生眉头一蹙，“所以北凉是想要与我合作？”
“灭离阳吗？”
他貌似成为了三教对立面的活靶子，每一个人都想要在自己身上投资，让自己不要那么快倒下去。
“不是，我的原意只是想来看一看九州天下动乱之下，顾公子接下来的动作，以便为北凉接下来的决策，做出更有把握的决定。”
“但是我现在觉得，好像应该把眼界放的更高一点。”李义山有些兴奋道。
顾长生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不停地在桌上敲着。
酒肆之内一时间有些安静。
谢宣突然问道：“你现在是何修为？”
顾长生沉吟道：“如果按照上古之法，应该是阳神巅峰，若是按照现在称呼，神游玄境巅峰。”
谢宣摇了摇头，赞许道：“后生可畏啊，儒圣巅峰之境啊。”
顾长生却是并未在意，他能够感受到谢宣身上那股隐藏的儒气，儒道因为孔家镇压，所以天下不归孔之人，皆是不可越过儒圣之境的枷锁。
但是若得孔家允许，那谢宣一日破境，踏入儒圣之后，甚至会再破一境，直接迈入到法相境界之中。
只是这个机会，却是已经三百余年没有出现了。